小二捧着茶盘,后面又跟着个拿着果盘的小厮,两人吧茶水倒好,果盘摆好正准备走时。
那小厮突然笑道,眼睛成一条缝,双手像苍蝇一样不停的搓着:“二位郎才女貌,好生般配。”两人一看就是一对的,女的一高兴,男的肯定赏一大把赏钱。
白宿皱了皱眉头,一双桃花眼刹时间的杀意划过,吓得小二赶忙抓着那小厮的手小厮得手就跑。
“呵呵……他没眼力见。”江璃略显有些尴尬,眯着眼干笑了几声。
白宿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手里拿着镶嵌琉璃的剑鞘的佩剑。正好嫣红色底金边木棉花纹的江璃一般相配。
难怪那贪心的小厮看走眼。
苏桐也没说什么,低头喝着杯子里的碧螺春。
“相传这天帝原本是天上的朝闻仙君朝闻,这云尧啊!是原天帝地第九个女儿,掌管世间百花。”
“我们前面说到这云尧上神,是为威风八面的女战神。这天上的神仙,英俊潇洒的,风流倜傥的,玉树临风的多的是呢,可这云尧偏偏就看上了他的属下朝闻仙君。”
“这两人相见便是一见钟情,这云尧上神就趁着战胜,向着父帝请命非朝闻不嫁,这朝闻就跟着天帝说非云尧不娶。”
“你们说这用我们凡人的话来说,这门不当户不对,怎可能幸福?”
“两人热热闹闹的大婚,庆祝了三天三夜。可他们两个人根本就没有肌肤之亲。”
小九反复摩挲这这小茶杯,最后坐不住:“江璃,我出去透透气。”
江璃点头同意。
“这云尧可沉浸在爱情,这朝闻早已蓄谋已久,当这云尧从这爱情海里清醒时,等待她的确是灭族之仇。这朝闻借着云尧的手,坐上了这天帝之位。”
“云尧悲愤欲绝,坠入魔道血洗天庭三万人马。这朝闻却以云尧入魔道为理由,将她锁在诛仙台上。”
“踢除仙骨,打入封魔塔,和那朱雀仙子成婚,大闹九天九夜。”
“没多久这朱雀就怀有身孕,这云尧接受不了现实,最终在朝闻面前自毁元神。”
“风华月貌的云尧就这么死了。”
“故事还没完,预知下节如何,请听下回解说。”说书先生收起折扇,喝了一盏茶。
江璃沉浸在故事的悲伤中,而小七在一边低声抽涕,眼睛红红的,拿着江璃的手帕胡乱的擦着鼻涕:“太惨了,这云尧,怎么瞎了眼看上这种男人?”
白宿听着小七的话,不知心情复杂,就白了小七一眼。
“你这人,我又不是说你,你白我干嘛?”小七哭的更厉害,上气不接下气的,使得江璃束手无策。
而苏桐为了讨江璃欢心,不停的拿着果盘里的蜜饯去哄着小七。
“这么大男孩哭什么哭!”白宿不耐烦的呵斥,使小七的哭声立马停止,也是小七也是十二岁的少年郎,该有点男子气概了。
白宿下了楼,苏桐却痞里痞气跟着江璃后面打趣道,这是刚才悲伤的气氛变得活跃起来,逗得小七咯咯直笑。
白宿明白苏桐的用意,这事只能秋后算账了。
“姑娘,请留步。”璃刚下楼,正准备离开,就被那白发苍苍的说书老者给叫住了。
“叫我?”江璃停住了脚,转身指着自己再次的确认。转念一想这老者双目无神是个瞎子,怎么就知道自己是姑娘的?
白宿也表示疑惑,最后还是离开了这茶馆。而杨桐想陪在江璃身边但是看白宿走了,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姑娘,你的七魂不全,请以后多加小心。”老者茗了口茶,用那双无神的眼睛望向江璃,江璃被这这双眼睛倒是吓了一跳。
他怎么会知道,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况且这老者还是个瞎子,江璃瞬间浑身冒冷汗,手不安的绞着衣角。
人情世故,冷暖自知。
这月的天过分的炎热,但江璃却感觉不到一丝炎热,离开了戏院,心里一直有些疑惑。先生说她此生有一场情劫。情劫过了羽化登仙,没过就将万劫不复……
自己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修什么仙,练什么道,她只不过想安安分分的做自己的大小姐,尝尽和世间万物。
刚过小暑,不知不觉就到了大暑,天异常的闷热,小贩们躲在摊子的阴凉处,拿着蒲扇无力扇着,好似在抱怨这鬼天气。
江璃有些扫兴,随意到酒楼买了两个空酒壶,就离开了小镇。驾鹤去了玄门,一路上小七察觉到自己身边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身边空气一下子的凝固,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只好沉默不语。
可见江师姐抱着两个酒壶直愣神,大约就猜到他要干什么了。这师姐莫不是又要偷喝这玄门名酒,虞美人了,这师姐真不嫌事大。
小九看着天上软绵绵的祥云,俊美的剑眉紧皱,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哪去了,云尧,为什么我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心口有些闷,呼吸也不顺畅。
茶馆里的说书老者,细细品着小茶杯里的碧螺春,一阵白光包围,慢慢散尽,这坐在那的白发老者摇身一变,变成一个俊美的少年,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笑脸看的叫人好生欢喜。
少年放下手里的茶杯,衣袖一挥时间便停住了,树叶不在沙沙作响,忙碌的小厮们一动不动的,在这时间的空隙化做一缕青烟消散了。一切回到了本来的时间线上,仿佛一切都没发生,但这凄美的故事却留下来了。
该见得见到了,该告诉的也告诉了。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了云尧,我在这九重天上等着你。
“那你怎么去跟她说?”话语里透着刚睡醒的鼻音,但也不影响音色的悦耳。
墨千羽站在阁楼上的窗前,向远方眺望,手紧紧的攥着:“我心意已定谁也改变不了。”话听的坚定可是语气却少了几分肯定。
夏日难得的风吹起墨千羽的三千墨发,也调皮的钻进白袍里,吹着衣服鼓鼓囔囔的却不失那有内而外的气质,飘飘欲仙,甚是好看。
“替我照顾好我两位小徒弟。”
“江璃她性子比较顽皮,但她天性极其纯真,七魂中缺少爱憎,是个修仙的好料子。江染性子比较沉稳,但看中感情,所以请你多加照顾。”
不是为师狠心抛弃你,是我没能力保护你。
月亮高挂,天上尽一丝乌云都没有,柔柔的月光撒在屋檐上,那两条水龙,照的活灵活现,仿佛下一刻就冲上了天。这可是防水的神物,天气炎热防止突然走水,人们通常会把属水的神物建在在屋檐,水火交融,属性相克。
夏夜风,悠悠的吹过,时有时无的凉意冲走了一时的闷热,江璃套着早已准备好的夜行衣,三千墨发用一个红木漆筷重新固定一下。
定眼一看,沉稳的漆黑露出白皙秀美的颈项,既不施粉,也不涂脂,简单的发饰干净利落,弯长的柳叶眉,红唇桃粉鲜润,牙齿白洁。一双明亮透彻的大眼,一眼就能看出心里的小心思。脸颊两遍的小酒窝,微微轻笑,那丝明媚就流进对方的心。
这漆黑的夜行衣被这江璃穿的,有种格外的感觉。
怀里揣着两个酒壶向着藏酒楼进军,晃着两个酒瓶,一个留给江染,一个就当江璃自己,眼睛亮闪闪的;即使壶中没有酒,却笑的万分灿烂。
夜深霜降,月亮照着光洁的鹅卵石铺的小路上亮闪闪的,路边风景在这月光和霜降的,衬托下多了些若隐若无缥缈感。
江璃躲在假山后猫着腰,慢慢的探出脑袋,看着藏酒楼的门前的玄门弟子。
这看门弟子,真是的比往些年都要多,大晚上都不睡觉的吗?看来这个计划行不通……突然背上被人戳了戳,江璃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音量极其的小:“嘘,不要打扰我干正事!”
对方也不耐烦了,直接拿着佩剑架在江璃的脖子上。
江璃突然感觉脖子上架着一个冰凉的东西不由地一哆嗦,拿着酒壶的双手不由地举得高高的,慢慢转过身,眼睛闭着,一副一切都好说的表情:“大哥好说好说,一切好说……”
“你在这鬼鬼祟祟的,到底有何居心?”一声沉稳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嗯?这声音……江璃睁起一只眼,等看清那人的容貌时就立马后悔了,立马又把眼睛闭的紧紧的。该死这简直是出师不利。
可这一小动作却被白宿很快的捕捉到了,又看了看江璃手上的白瓷小酒壶:“原来如此,你就是那偷酒贼。”
“我没偷酒。”
“那你手上的酒壶作何解释?”
江璃立马把手中的酒壶别再身后,被抓包心里一时慌张,话语里结结巴巴的,甚是好笑:“我这是……出去……玩儿,买的纪念品!”
白宿听着江璃不安的表情,和慌张的语气,甚是好笑。这人真是撒谎都不会撒,什么都写在表情上了。嘴角上钩,但话语里却十分的硬气:“纪念品?为什么你会走到藏书阁?”
“什么?藏书阁?”江璃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我记得上次就走这条路……”江璃意识到了什么,立马抿住了嘴。
完了。
白宿的好看的丹凤眼盯着江璃,盯着江璃有些发毛,但又不知道如何填上自己亲手给自己挖的坑,手上的小酒壶不知道往哪放,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太丢人了。
“咳咳,白天少年……”脸黑了?我是叫错了吗?
“不,是师兄。”怎么又黑了,我又没有说错什么。
试探。
“师兄你先放下屠刀。”江璃小心翼翼的看着白宿的表情越来越黑“我的意思不是让你需要你立地成佛的。”
“听好了,我叫白宿,不是白天。”白宿咬牙切齿的,声音有些提高,但看着江璃无辜的大眼睛不由地,有些心跳加速。
“啊,今晚的月色真美。”
江璃抬头看着天上不由赞叹,白宿闻声抬起头,江璃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从刀咚下钻了出去,慌慌张张的跑了。
留着白宿一个人,我捂着心口那,感受着怦然心动。
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觉得她还有些好看?莫不是得了什么心病,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