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隔岸观火一般,听着他们的交谈,又像是兴致缺缺的,什么都不在意,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整个人除了淡漠之外,似乎没别的什么情绪了。
手机屏幕时不时的亮一下,也不知什么人给他发消息,他只简单的掠了一眼,没回。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有权世瑾在,感觉场子里面似乎收敛了不少,都没什么人说浑话,交流的都挺正经的。
有人看了一眼权世瑾,壮着胆子问,“世瑾哥,权家盼着你从政或者从军,你这一回来,怎么去从商了?”
男人掀了掀眼皮,不咸不淡地回了句,“在商界挥斥方遒的感觉还不错。”
众人没吱声,也没敢继续追问,怕问到什么敏感问题。
毕竟这权家还有两位少爷呢,一位从政,一位从军,那两位现在可都是如日中天的,将来能有什么成就,可是谁都没有办法预估。
众人自觉聊起了其他的话题。
“世瑾哥,下周苏富比拍卖行听说会拍卖一副《春江月夜图》,您有兴趣吗?”
有人好奇,“这《春江月夜图》听说是慕家的东西,不是早就被一把大火给烧没了?苏富比拍卖行查清楚了没有,是真迹吗?就敢拿出来拍卖?”
一旁有人笑,“这你就不知道了,《春江月夜图》当年被人一分为三,慕家的那副是早就烧没了,可是不代表剩下的两幅不会出世啊。”
有人不解,“一分为三,怎么分?”
就算不懂,也清楚这古董一旦破坏了,那可就不值钱了。
有人解释,“把一张纸等份的切割成三份,这样一副画就变成了三幅。”
“这么神的。”
权世瑾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时不时的擦着,他也不点烟,就是拿在手中把玩,火焰明明灭灭的,像是在欣赏。
男人找了个更加舒服的位置,懒懒地开口,“这画这么有意思,有时间去看看。”
温若瓷本想借着送酒的机会进来找机会能不能见上宋少,结果见这地方鱼龙混杂的,觉得不是一个适合谈事情的地方,尤其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黎霏给她的情报居然有误,这宋朝不在包间。
她本想直接离开,冷不丁的却听见他们提到了《春江月夜图》,尘封已久落满灰尘的心弦就像是被拨动了,她一下子就愣住了,因为愣神,在后退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酒瓶。
酒瓶摔在大理石的地面上,碎成了一地。
瓶子碎的声音不小,吸引了不少的注意力,不少人看了过去。
她有点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她哪里会想到自己居然会做出什么蠢的事情。
现在她的身份是服务生,不想引起太大的动静,便连忙说道,“我会打扫干净的。”
赵家小公子正好觉得没乐子,哪里肯就这么放过温若瓷。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温若瓷瞧着赵小公子那不怀好意的模样,头皮隐隐发麻。
赵小公子看了一眼她旁边剩下的那九瓶伏特加,眼底闪过一丝恶劣,“你要是把那剩下的九瓶喝完了,这件事情就算了。”
这可是伏特加。
要是九瓶全都喝完,她恐怕得酒精中毒进医院。
她下意识的看向了权世瑾。
像是在求救。
她同权世瑾只不过才见过一面,她不确定他是否还能记得。
尤其是她此刻还穿着服务生的衣服。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能赌一把了。
彼此的视线在空气中相交。
男人淡漠的眼睛里面像是融了一点点的光,无端的让人升起一股希冀。
赵小公子见她一直盯着权世瑾,一阵发笑,她倒还真会挑,不过权少一贯冷淡,才不会插手这种事情,他悠悠开口,
“你该不会觉得有人能够救你吧?乖乖把这九瓶伏特加喝完,要是喝不完,你今天就走不了。”
权世瑾没动静,大概不会开口帮她忙了。
也是,本就是她捷越了。
以为他给了她一把伞,便升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觉得这次也会帮她。
她把心一横,拿起桌上的伏特加,正想倒进杯子里,自始至终没什么表情的男人突然间开口了,
“罢了。”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大约是所有人都没想到权世瑾会开口帮她。
众人不免多看了几眼温若瓷。
方才没怎么仔细看,这会儿仔细看了,还真是就算是穿着服务生的衣服,都美的石破天惊的,无法轻易泯然众人。
尤其是在这鱼龙混杂的包间里,更是衬得像是小仙女似的。
有人小声嘀咕,
“我怎么觉得这个女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旁人的人嗤笑,
“在你眼里女人不都长一个样?”
“去。”
他是真觉得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赵小公子也是不免多看了几眼温若瓷,突然间睁大了眼睛,他一下子就想了起来。
眼前的这个女人分明就是温若瓷。
传言说这个女人有蛊惑人心的本事,否则怎么能让贺少偏执疯批到这个地步。
这百闻不如一见呐,都能招的权世瑾替她开口。
赵小公子也是识趣,没继续为难,“既然世瑾哥说罢了,那就罢了。”
他没再理会温若瓷。
虽然他好奇的紧,不知道为啥她要扮成服务生的模样进来这个包间。
总不能她是来找权世瑾的吧。
温若瓷本想直接离开,也不知道是自己怎么就脑袋一热,朝着权世瑾走了过去,在他面前停下,舔了舔唇瓣,微微一笑,
“多谢!”
男人掀起眼皮,看着她,嗓音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漠,
“你是来找宋朝的?”
她“嗯”了一声。
男人眉眼依旧很淡,
“他肩膀上的伤口裂开,去医院了,今天不会过来的。”
温若瓷有点愣住,他这是在和她解释?
有点意外。
她咬了咬唇,“那他的伤严重吗?”
男人单手撑着脸,神情依旧非常的寡淡,“这就要问他了,你要是很在意,这会儿去医院找他,说不定还能遇上。”
男人给人的感觉太淡漠,像是一块永远不会融化的冰山,所有的七情六欲像是封印在里面,无法让人轻易窥见,温若瓷有点猜不透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过生在高阁金尊玉贵的权家少爷自然也不是那种轻易就让人看穿的人。
她无意继续纠缠,简单道了一声谢,便离开了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