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
姚傲霜在看清她的一瞬间，随即便毫不犹豫地向楚雨婷喊道。
话音刚落，姚傲霜的身影便迅速消失在视野之中。而楚雨婷则留在原地，她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小心翼翼地问：“我给您发了好几张传音符，详细汇报了地点，您是不是没有收到啊？”
经她提起，司寇芷若才发现自己有三道未阅的传音符。
传音符刚才应该是被仙府屏蔽了，出来以后才生效。
“没注意。”
楚雨婷诚惶诚恐道：“您贵人事忙，有时候分身乏术也是应该的。我们刚经历过一场战斗，姚傲霜的灵气还未恢复，您现在过去，一定能将她大卸八块。”
秘境开启前，楚雨婷曾来找过她。她向她道歉，还将讹她的灵石十倍归还，并绘声绘色地讲述着自己的不易。
她说自己给姚傲霜当跟班这些年，简直是苦不堪言。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受到姚傲霜的指使，她们之间无冤无仇，如果不是姚傲霜，她定不会做那种事。姚傲霜在玄天门有权有势，她不敢不听她的话。
最后，她祈求司寇芷若原谅她，并主动提出可以在上古秘境中为她提供姚傲霜的位置。
她是姚傲霜的人，她的话司寇芷若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听完的，事后她既未同意也未拒绝。
但这样模棱两可的态度，对楚雨婷来说，已经足够了。她千恩万谢，谢司寇芷若给她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怕她不信自己，最后还以心魔起誓，自己今天说的所有话都是发自内心的。
见她起了心魔誓，司寇芷若才给出正面回应：“嗯。”
上古秘境这么大，她也不能确保自己一定能在秘境中找到姚傲霜，多一个助力也不是不行。就算在秘境中遇不到姚傲霜，她也会去找她算总账。只是玄天门禁止内斗，就算有无极道君...
不对。
她不想什么事都必须与他扯上关系。
所以在上古秘境内解决姚傲霜，是最好的选择。
楚雨婷谄媚道：“芷若仙子，我去追姚傲霜了，您记得追上来。”再不走，只怕姚傲霜会起疑心。
“好。”是该尽快离开此处了，刚才仙府轰塌，定会引来许多修士。
装了一会哑巴的小锦鲤突然开口了：“你们都是筑基修士，她为什么这么怕你？”
司寇芷若转移话题道：“快走吧，我感觉到有其他修士在靠近了。”
哦~不肯说。好吧，它很聪明的，它自己慢慢观察。
姚傲霜已经走了好一会，但她的身影却还在司寇芷若神识监控范围内，无论她跑多远，她都会找到她。
楚雨婷说得没错，姚傲霜刚经历一场苦战，灵力还未恢复。这一路逃亡又榨干了她最后一丝灵力，她现在不得不停下休息。
吞下两颗培灵丹，她才有能力展开神识。
她好像没有追上来？否则以她中级符篆师的实力，不可能到现在还没出现在她神识范围内。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时，一道身影闯入了她的神识，是楚雨婷。
这么慢，一点用都没有。要不是看她听话好摆布，她才不会带她来秘境，她的名额还是她先前从护法那求来的。
楚雨婷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她的灵力也损耗得差不多了，状态还不如姚傲霜呢。
“别、别跑了。”楚雨婷上气不接下气道：“她没追上来。”
“不可能。”姚傲霜面色阴郁道：“她不会放过我的。”
楚雨婷状似天真道：“也许是你想多了？你们之间那点矛盾，也不至于非要闹个你死我活吧？”
姚傲霜嗤笑一声，冷笑道：“你懂什么，她当然至于。要是可以，我倒是希望能在秘境里杀了她。”门派内部已经变天了，现在谁人不知“芷若仙子”，她以后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楚雨婷深以为意的点点头，那她就放心了。
“你。”姚傲霜冲着楚雨婷扬眉道：“要是等会她追上来了，你帮我一起杀了她。我就为你求一颗结金丹，怎么样？”
“就算没有结金丹，我也会帮你一起杀了她，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
“真是一条听话的狗。”姚傲霜轻蔑地撇了她一眼，并没有注意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算计。
“你的灵气恢复得如何？你可是主要战力，千万别逞强。”楚雨婷关切道，边说边取出一瓶培灵丹，“我只有一瓶培灵丹了，你别嫌弃。”
姚傲霜接过培灵丹，一口气将其全数服下，然后随意道：“回去还你一瓶。”
“不用不用，我的一切都是您给的，哪还用您还。”楚雨婷点头哈腰道。
姚傲霜微微上扬的嘴角流露出一股不以为然的轻蔑，“休息够了吧？继续跑。”
楚雨婷顺从道：“都听您的。”
她们尚未动身，眼前突然闪现出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拦住了她们的去路，令人措手不及。
姚傲霜的神识还没来得及感应到她的存在，司寇芷若便闪现在她眼前，可想而知她的速度究竟有多快。
虽然刚才嘴硬说要同楚雨婷一起杀了司寇芷若，但她又不蠢。面对这样一个实力深不可测，且背景雄厚的对手，她当下便服了软。
姚傲霜厚颜无耻道：“芷若仙子，你我之间的恩恩怨怨，不过是一场误会。今日我们便让误会解除，握手言和可好？”
司寇芷若看着她的噬魂剑，面无表情道：“误会？”
“噬魂剑送您。”姚傲霜将噬魂剑双手奉上。
司寇芷若不惧她使诈，将噬魂剑收下，想到爷爷她的眼神不由柔和几分。
姚傲霜见她神色有缓，立马道：“收下噬魂剑，代表您原谅我了？其实这事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乔舒音。是她引来的祸事，我也是受害者。”
乔舒音自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她颠倒黑白的本领一如既往的强悍。
“那庞伟剑和楚雨婷总是你派来陷害我的吧？”
“他们...他们所行之事，真的与我毫无瓜葛！你如若不信，大可向本人求证。楚雨婷你自己说，你的所作所为是否与我有关。”姚傲霜一边辩解，一边朝楚雨婷使眼色。
楚雨婷一字一句道：“就是你指示我去陷害芷若仙子的，我与芷若仙子素未谋面，若是未受你的胁迫，又怎会与她为敌？”
楚雨婷的反水打得姚傲霜措手不及，她愤怒地指向她，手指因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和愤怒：“你、你竟敢背叛我？”
“我只是不想继续助纣为虐。”楚雨婷默默走至司寇芷若身后。
“芷若仙子，她会背叛我，也可能背叛你，您可千万别把这种人留在身边。”姚傲霜强压心中愤怒，将矛头指向楚雨婷，“她满嘴谎言，一句真话都没有，您别信她说的。”
“公道自在人心，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要我一件一件都说出来吗？”
“你闭嘴！”姚傲霜愤怒至极，她不管不顾朝司寇芷若身后冲去。
一道汹涌的水流向她袭去，她躲闪不及，瞬间被冲击得腾空而起，飞掠出数米之远。
这看似普通的水攻，实则蕴藏着惊人的力量，如猛兽般将她撕裂。姚傲霜猝不及防，被这股能量击中，身体剧烈震动，一口鲜血从她的口中喷涌而出。
楚雨婷顿时两眼放光，她没有选错人，司寇芷若的实力果真是深不可测！
“姚傲霜，你就别像个跳梁小丑般上蹿下跳了，还是早点将自己犯得错一一道出，看看能不能留个全尸吧。”
“你这个贱人。”此刻姚傲霜对楚雨婷的恨意，远远超过了对司寇芷若的恨意。她就算死，也要拉她一起！
“芷若仙子，不知您对栖吾山那两个散修，可还有印象？”
司寇芷若好以整暇地看着趴在地上目眦欲裂的姚傲霜，淡声道：“我知道，他们也是姚傲霜找来的。”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孟悦妍！是她找来的。”姚傲霜矢口否认，好似她永远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那司师兄呢？是他强迫你与他退婚的？也是他将结金丹强塞给你的？”司寇芷若双眼直视着她，仿佛要将她彻底看穿。
在这样高压的情况下，姚傲霜仍旧据理力争：“是宋青羽，是他让我这么做的。退、退婚是为了成全你们，我知道你喜欢司师兄，你现在去他身边陪着他，他这个人心这么软，一定会接受你的。”
她再一次被姚傲霜的厚颜无耻震撼到了，仿佛所有的过错与错误都与她无关，她可以将自己置身于道德真空中，毫不顾忌他人的感受和底线。
这世上竟有如此厚颜寡廉之人。
要让一个始终坚信自己行为无懈可击、从未犯错的人，承认自己的错误，简直是难于登天。因为她深信自己是无辜的，对任何指控都能找出一万种理由和借口来为自己开脱。
罢了，她的悔恨于她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今天必须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她看向楚雨婷道：“你不是说自己这些年受够了她的折磨吗？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去杀了她，那件事我就当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