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音,你不得好死!”尖锐又怨恨的声音划破了寂静,带着几分凄怆的绝望。
阴暗的地牢里,白慕筱趴在地上,目光怨恨的看着白念音。
“爹娘对你那么好,你怎么下得去手?白念音,你白眼狼,你狼心狗肺。”
“白慕筱,都落到这步田地了,你怎么还是改不了你高高在上的姿态?”
白念音快步走上前,一把将钉在白慕筱锁骨之上的链条用力摁进白慕筱的身体里。
那条骨链,是白念音为了防止她逃走,在废了她的武功后,让王子剑亲自给她钉上的,两边锁骨各有一根,将她锁死在了这冰冷阴暗的地牢里。
经年不曾完全愈合的伤口因为过度的外力再度撕裂,霎时间,鲜血奔涌而出。
“啊……”
惨叫声转瞬即逝,白慕筱的面庞因为忍痛而越发的扭曲了起来。
“白慕筱,宠爱你的爹娘和外祖一家都死了,你弃如敝履的前未婚夫也为了你被乱箭穿心而亡,而你爱的男人正在筹备着我和他的婚事,你以前有多风光,如今就有多凄惨。”
“没错,我是狼心狗肺,我是白眼狼,但那又如何?至少我赢了你,成了最后的胜者不是么?”
“而你,只能带着你的那些痛和恨,去地府里跟他们忏悔了。”
白念音笑着,卸下了平时柔柔弱弱的笑容,面色显得有些狰狞。
“不过,你若是能够将陆家的藏宝库的钥匙交给我,我倒是可以考虑留你一条贱命。”
忽而,白念音话锋一转,说。
“什么藏宝库的钥匙?我没有。”白慕筱下意识的否认。
“你别否认了。陆家那个老不死的和你娘临死前都说藏宝库的钥匙在你身上,你就算现在不交,我总有办法让你交出来的。”白念音冷笑。
“音音,你和她废什么话,回头用重刑审出来便是。我还有些大婚事宜要同你商议,咱们去上头说话。”
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白慕筱抬眸看向站在牢房门口,身姿挺拔,面容熟悉的男人,心里像是破了个大洞,寒风呼呼而至。
这就是她不顾一切都要和他在一起的男人。
白念音将沾染了白慕筱鲜血的手在她的身上擦拭着,勾唇小声道:“看到没,你喜欢的男人,来找我商议婚事呢。”
随后,她扬声道:“好的剑哥哥,我就来。”
“白念音,我把钥匙给你,你放了我吧。”
在白念音起身的瞬间,白慕筱忽然虚弱的开口。
“你刚刚说什么?”白念音猛然回头看向白慕筱,大声问。
“反正我如今经脉尽废,你就算放了我,我也对你们造不成威胁。若你实在不放心,杀了我也可以……”
白慕筱的声音透着虚弱,如果不是地牢足够安静,恐怕白念音都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你说真的?好,我答应你,你先告诉我钥匙再哪儿。”白念音顿时大喜。
“钥匙就在……”白慕筱的声音越发的虚弱无力,好像随时都要昏死过去一般。
白念音忙蹲下身子将自己的耳朵往白慕筱的唇边凑:“钥匙在哪儿,你大点声儿说。”
白慕筱的死活她不在乎,可钥匙的所在她却是在乎的,陆家乃是渊国首富,陆家的藏宝库所藏的那可是好大笔钱,别说是她了,就算是当今陛下,知道了也会心动的。
白念音没发现,白慕筱瞌上的眸子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中全是冰冷的杀意。
“音音小心。”王子剑看到白慕筱睁开眼睛,顿时大吼。
然而来不及了。
下一瞬,白慕筱已经狠狠的咬在了白念音的颈侧。
她用尽全身积攒的力气,咬断了白念音的颈动脉。
下一瞬,巨力忽至,白慕筱被赶到的王子剑拍飞。
被拍飞的瞬间,白念音的血溅了她一脸。
看着被王子剑抱在怀里,脖颈间鲜血汹涌,不断抽搐的白念音,白慕筱放心的笑了。
颈动脉被咬断,白念音死定了!
“爹,娘,外祖父,若有来生,筱筱一定乖乖听你们的话,好好孝顺你们,再不相信旁人了。”
……
白慕筱死了好些年了。
身为无根无垠的阿飘,白慕筱都快忘记脚踏实地的感觉了。
漫长的时间下来,她几乎忘记临死前对王子剑和白念音的痛恨。
但是当她真正看到王子剑出现在她的眼前,还巴拉巴拉的说着话的时候,她心中的恨意依旧澎湃,于是直接抬手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过后,白慕筱愣住了。
她低头看着传来酥酸麻涨痛感的手,整个人都陷入了不可置信的状态。
死后多年,她一直碰不到实物,可如今,她的手竟然没有从王子剑的脸上穿过去?
被劈头盖脸打了一巴掌,王子剑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但他很快就克制住了发脾气的冲动,伸手将还在怔愣的白慕筱抱在怀里。
“小筱,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没用,没能把你抢过来。可是君南御是王爷,哪怕如今不受宠,他的身份摆在那儿,我虽然是新科武状元,可是这个身份在他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我们想要在一起,只能由你去跟他退婚……”
白慕筱听到王子剑这么说。
这话,不是上一世王子剑在她成亲前哄她和君南御退婚时说的话吗?为什么她现在还能听到?
实打实的触感,耳旁响着的上一世听过的一模一样的话,就好像重活一次,重新经历上一世的人生一般。
重生这个念头浮现,白慕筱心里一震,只觉得不可置信。
暗中,有人看到这一幕,放在轮椅上的手在瞬间紧握成拳。
他目光冰冷的看着相拥的两人好一会儿,最终他摆手示意身后的人推他离开。
也是这个时候,变故突生。
原本安安静静任由王子剑抱着的白慕筱,忽然一拳重重的击打在王子剑的肚子上,沉闷的响声随之散开。
“小筱,你疯了,你忽然打我做什么?”王子剑不可置信的怒喝了一声。
听到动静,原本准备离开的男人重新停下,冰冷的目光下,是克制又希冀的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