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经历过上一世,白慕筱也会相信这就是个意外。
可是经历过上一世,明白了容黎的心狠手辣之后,白慕筱就没有办法将这件事情当成一个意外来看了。
她冷静的问:“当时容黎在哪里?做什么?”
明姨闻言倒是惊讶了一下:“小姐怀疑这事儿和容姨娘有关?”
白慕筱曾经和容黎最是亲厚,便是比之她的亲娘也不遑多让,这忽然的态度改变,让明姨感觉很是惊讶。
“娘不是和她一起出去的吗?就多问了一句。”白慕筱淡淡道。
“出门之后,夫人和容姨娘就分开了,当时容姨娘并不在夫人身边。”
白慕筱神色清冷,“她为何要同娘亲一起出门?”
容黎这人,狡猾低调得很,素来不会跟她娘站在一起,免得被人比较,毕竟一旦被比较,她总是被踩在脚底下的那个。她最不喜欢的就和是她娘一起出门了,所以今天容黎和陆筱筱一起出门,本就是一件很让人意外的事情。
“她的马车坏了,在修,就夫人的马车是好的,她就让夫人带她一程。”
理由倒是很合适,可白慕筱却不那么的相信。
马车坏了,怎么就那么刚巧坏了?
就在这个时候,床上的陆筱筱轻吟一声,苏醒过来。
“娘,您怎么样?还好吗?”
白慕筱忙坐在床沿,双手抓着陆筱筱的手,轻声问。
陆筱筱眨了眨眼,才觉得眼前清明了些。
“还好,就是头有点晕。”陆筱筱轻声说。
“您撞着头了,头晕是自然的,有没有感觉其他地方不舒服?”白慕筱又问。
“没有。”
“那就好。”白慕筱轻松口气,又道:“您要好好歇着,这伤在头上,还是要多注意。”
“好。”
白慕筱见自家娘亲面色倦怠,心里疼惜得要命。
她柔声问:“您要不要起来坐一下?”
“嗯。”
白慕筱和白毅清一起将陆筱筱给扶起来,看着陆筱筱头上包着一圈的纱布,白慕筱心疼死了。
不由得嗔怪了一声:“娘也真是的,逞什么英雄,看看,差点把自己给交代了,要不是有人救了你,你今天可就惨了!”
“那个救了我的小姑娘怎么样?她没事儿吧?”陆筱筱忙看向明姨,问。
她并不意外白慕筱他们知道她受伤的经过和缘由,明姨当时在场,没人比她更了解情况了。
明姨闻言微微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她救了夫人之后,起身匆匆忙忙的就离开了,我都没弄清楚她是谁。”
陆筱筱闻言不由得皱眉:“那不是我想报恩都无门了?”
“不过她在现场遗落了这个。”明姨说着,从手中取出一块帕子来。
白慕筱接过,细细的看着上面的绣花,“绣功倒是不错。”
“你个丫头片子,能看得懂什么绣功,给我。”陆筱筱轻笑一声,说。
白慕筱闻言怔了一下,随后笑着将手里的帕子递给陆筱筱,笑说:“还是娘了解我,就我那三脚猫都不算的手艺,我能懂什么绣功啊。”
这时还如此年轻的白慕筱,自然是不懂什么绣功之类的,可是上一世的自己,这个时候,却已经开始为了王子剑而偷偷学习刺绣了。
倒也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一句,他喜欢温婉知性的女子,希望他的夫人是个知书达理,女工才艺皆可的人。
才艺什么的,她在现代就学过一些,所以哪怕身在大将军府,她并不热衷这些,想要捡起来学一下,也容易,可是女工什么的,她是真的一点都不会,所以这对她来说,无疑是噩梦一般的事情。
可她真的太拗,太蠢了,以至于因着王子剑的一句话,她便开始在背地里细细的学习着各种技能。
等到她后来嫁给王子剑的时候,不说是所有技艺的集大成者,可却也已经不输一般闺阁女子的手艺了。
只可惜,这一切的努力,终究还是被王子剑辜负了,喂了狗。
陆筱筱接过帕子之后,仔细看了看,最后一笑:“不过这次丫头还真是没说错,这帕子上的绣功确实了得。”
白慕筱就笑,安安静静的笑。
白毅清站在一旁,总觉得白慕筱的笑很奇怪。
陆筱筱则是将帕子翻了翻,最后在帕子的一个角落里看到了一朵蔷薇花。
说是蔷薇花,倒也不尽然,因为那朵花只是用绣线简单勾勒绣成的,很简单的弧度,说蔷薇花,也是陆筱筱猜的。
“这帕子的主人定是个心思灵巧的姑娘。”陆筱筱赞叹了一句。
白毅清在一旁看了一眼陆筱筱指尖轻轻压着的那一小块绣线纹路,撇了撇嘴,道:“那一坨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是啥玩意儿,怎么就心思灵巧了?娘你就是因为她救了你,才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一个腹中无物的草包,懂什么?”陆筱筱白了他一眼。
这一块儿的刺绣走线确实是精致厉害,看似杂乱无章,但只要细看,还是能够看出来蔷薇花朵的痕迹的,被白毅清说什么一坨乱七八糟,委实是叫陆筱筱觉得听不过去。
白毅清顿时懵了一瞬,他瞪着眼睛看向陆筱筱,“娘,我可是你儿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娘啊?”
那模样,可真的是格外的气急败坏。
虽然白毅清知道他被陆筱筱嫌弃,可是被骂草包,他的心可真的是拔凉拔凉的。
白慕筱赶在陆筱筱开口前瞪了白毅清一眼。
“三哥,你瞪什么眼睛?吓唬谁呢你?那可是娘亲,你这样不尊敬她,就不怕等爹爹回来,我告诉爹,让爹好好收拾你?”
白毅清闻言,更委屈了,他看着白慕筱,眼神里透露出情绪:你不知道我在委屈什么吗?
“三哥,快跟娘亲道歉。”白慕筱给白毅清使了个眼色。
白毅清心里是不乐意的,但是家里就他一个男人,面对家里的两个女人,他除了顺着她们,宠着她们,还能怎样?
于是,万分憋屈的开口:“娘,对不起,刚刚都是我不好,你别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