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届庆乐大典一直持续了近二十日,直到所有仙门的势力尽皆离开之后,才令四方城重新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自此之后,贫民区近二十万的少年,也终于踏上了他们人生的岔路口,开始他们各自的新生活。
二十日,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有幸被仙门收录的那些少年,个个是神采飞扬,从此开始步入仙门,走上属于自己的修行一途。
当然,那些出身贫民区的幸运儿,四方城也因为他们的出色表现,而开始关照他们留住在这里的家人。这,真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泽布托这么多年的努力,也终于得到了应有的回报,如今的他,也是成功被四大古派之一的灵兽山紫仙洞所认可。只不过,由于他的表现并不是最出色的,紫仙洞也仅是将之暂收为外门弟子,以观其后期的表现。
相对于泽布托的春风得意,贺一飞那里却是犹如进入了冰封期。他的结果,也算是对得起他这十年的表现,这二十日,他没有收到任何仙门的召见。
其实,不止仙门没有给予贺一飞一次表现自我的机会,就连在四方城鼎鼎有名的九大武神的势力——武神山,也没有对贺一飞抛出橄榄枝。
相比于仙门,武神山的择徒标准已是降低了不少,这标准,也与九大武神的成名历程,有着必不可分的关系。
据传,仙门最初的立派祖师,曾经皆是有幸跟随太和虚两位大能修炼的天纵之才。仙门传承下来的教典,便是出自他们自己当年的所悟。只不过,由于个人的天赋不同,才有了如今的门派之分。
而武神山的传承,便只能算是后天努力的结果。最初的武神,天资平平,并没有被太和虚两位大能收为弟子。但是,他们却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坚韧品质。
或许,也正因为他们这宝贵的品质被太和虚所看中,才会对他们的修炼之途略加指点,最终成就了他们的武神之路。
自此之后,所有成就武神之道的强者,便将自己的收徒目标,放眼于那些拥有优良品质的人类身上。甚至,他们对于那些人现有的修为水平,都不是太过看重。
武神们坚信,人的成就,不单单是由其先天的资质所决定的。其中,还是有着那么一大批人,他们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突破身体的桎梏,最终攀上修行的巅峰,掌控天地。
但是,一切都结束了。即便是经过仙门和武神山的双重筛选,贺一飞依旧是在这场万里挑一的比赛中,败的一塌涂地。
如今,等待贺一飞的,只有未来十年的义务兵役。
十年,人生有几个十年?如今,已是过了十余年,贺一飞不敢想,十年之后,自己又将会是什么样子?至少,自卑的他,感觉自己已经没有了对欣楠说“爱”的权利。
为了照顾这些失意少年的情绪,四方城并没有立即执行他们的服役任务。留给他们的,还有着最宝贵的三日,用来与自己的亲人暂作告别。
三天,对于贺农父子而言,都是一种难捱的煎熬。为人父母的,哪一个不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但是,事已至此,贺农只能是强忍着心中的不甘,多多安抚年少的儿子。
然而,心灰意冷的贺一飞,却是选择了逃避。这三日,他除了早晚与父亲相见时,能简短的聊上几句。其余的时间,他完全是藏身于萧凉的贫民区之中,独自一人承受着现实的打击。
三天,转瞬即逝,最后一日的傍晚时分,贺一飞再次来到了欣楠居住的窝棚附近,望眼欲穿的盯着那熟悉的门户,期待着能再看一眼自己心爱的女子。
可惜,贺一飞等待了许久,都未能如愿。或许,欣楠已经离开了这里,此刻正在富人区继续着自己的学业。
直到此刻,贺一飞才真正的体会到那一句话的含义。有时候,不经意的一次见面,将可能是某些人这辈子的永别。
“再见了欣楠,我的爱人,此生,唯愿安好!”
贺一飞心犹不舍的望了一眼那熟悉的窝棚,终是转身离开了这曾令他魂牵梦绕的所在。
翌日清晨,最后一次为父亲领取了营养液之后,贺一飞便是钻出了窝棚,准备前往附近的集结点待命。
“儿子,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千万不要鲁莽行事!”
感觉到父子就要分离,贺农强撑着孱弱的身躯来到窝棚之外,对着贺一飞做着最后的叮嘱。
“父亲,儿子不能在您身边尽孝了,您也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听到父亲的叮咛,贺一飞却是头也没回,他极力控制着眼中打转的泪珠,声音也随之哽咽。
“儿子,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你要记住,只有能忍受住艰苦的磨炼,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
眼看着儿子的背影越来越远,贺农也是鼓足了劲,发出了一声嘶吼。
“父亲,对不起,一飞让您失望了!”
这一刻,贺一飞再也抑制不住,热泪顺颊而下。但是,倔强的他仍未选择回头看,他只是在心底默默的向父亲致歉。
“儿子啊……儿子,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我贺农的好孩子!对不起,父亲这一生,拖累你了!”
随着贺一飞的背影消失在杂乱的窝棚之后,贺农也是流下了两行老泪,他身体缓缓后仰,借着铁柱的支撑,萎颓的坐倒在了地面之上。
日上三竿,贫民区中集结待命的少年们,便跟随在领队军官的身后,分别朝着通往军备区的四座城门奔跑而去。未来的他们,将会被分配到四方城的东西南北四个军区之中,开始为人类的文明,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从这一刻起,出身贫民的少年们,便是开始踏上了自己的从军之路。那里,不止有着只存在于书本之中的新奇事物,也有着他们此生从未经历过的劫难。
但是,等待这些少年的,会是飞黄腾达的鱼跃?还是生死难料的消亡呢?一切,都还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