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茶一开始想要抓的那个小玩偶,最后也抓到了。
这回傅辞与没有直接帮她抓,而是在一旁悠着声线指导。
夏知茶在学习方面一向很有天赋,试了一次后,第二次便掌握了要领,抓了起来。
后来又在其他机器试了试,很轻易便抓出了两个。
三只毛绒玩偶把她今天带的帆布包塞得鼓鼓囊囊。
出门时,傅辞与低头,隔着薄薄的帆布包捏了捏,问,“开心吗?”
夏知茶点头。
她很喜欢这种,让人有成就感的事情。
商店再往外面走是一家地摊小酒馆,这个时候正是人多的时候。
吵闹声混在夜风里,飘散入耳。
这条路上时不时有走向酒馆的年轻人,夏知茶拉着傅辞与慢慢走在路上,与人擦肩而过。
不远处又升腾起一片吵吵闹闹,夏知茶抬眼望过去一眼,神色突然一滞。
几个打扮前卫的人闹作一团,像是乐队,有人还背着吉他,笑着闹着朝这边走来。
里面有两个人她认识,是他们班上的同学,结伴搞音乐的,在校里校外人脉都挺广。
眼见对方就要抬头看向这边,夏知茶心头蓦然升起一丝慌乱,拉住傅辞与。
傅辞与察觉到自己的手被小姑娘主动拉住,正想侧过头调笑两句,就被人拉进了旁边昏暗的小巷子里。
光线陡然暗下来。
翻飞起的裙摆擦过裤脚。
小巷很窄,两人侧身面对着面,距离近在咫尺。
照进巷口的光线明明灭灭。
巷子外面,那一群此起彼伏的吵闹声逐渐靠近,又渐渐走远,直到只有隐约的声音传来。
夏知茶紧张的心弦缓缓放松。
注意力回到自己身上,她才发现,自己现在和傅辞与的姿势。
后背已经贴在了墙壁上,她抬头,鼻尖几乎能撞到傅辞与的胸口。
傅辞与似是不经意地伸出一只手,垫在她后脑。
狭小的空间,躲避外面喧闹的人群。
刹那间,夏知茶心头竟萌生出了一点,他们好像在偷情的错觉。
傅辞与低头,深邃黑沉的眸光里隐约蕴着笑:“怎么突然躲起来?”
“……”夏知茶慢吞吞答道,“刚才看见了同学。”
“这样啊——”
傅辞与扯了扯唇角,尾音慢条斯理地拖长,头埋下来定定地盯着她,几乎与她鼻尖相碰,“我还以为,你突然想亲我了。”
“……”
他嗓音憋着点坏,一瞬间距离的拉近让夏知茶有点晕乎乎的。
亲他……
傅辞与好看的薄唇近在眼前,夏知茶羞得想躲,却又被后脑的力道禁锢住,神色慌乱地别开眼:“……太早了。”
他们也才,交往了一天而已。
她不知道傅辞与以前谈恋爱的速度怎样,但对她来说,这太快了。
她一点也不适应。
青涩的反应引得傅辞与低低笑了一声,放过她了,“行。”
手机被夏知茶双手紧握着放在胸口,无意识按亮了屏幕。
她低头时,自然而然地面容解锁。
屏幕上跳出和傅辞与的聊天界面。
对话没什么好看的,傅辞与视线落在了上方备注那一栏,挑眉:“还给我备注全名呢?”
夏知茶疑惑地“啊”了一声,又听见傅辞与懒着嗓说,“我这个男朋友,难不成还没资格有个特殊点儿的备注?”
夏知茶顿了顿。
她以为,像傅辞与这样恋爱一段接一段的人,是不会在意什么备注不备注的。
“你改了吗?”她问。
傅辞与轻飘飘“嗯哼”了一声,直接打开手机给她看。
置顶聊天里,绿色小树头像旁边的“小兔子”三个字格外显眼。
夏知茶心尖一颤,有点羞。
怎么这么叫她……
“从确定关系开始就改了,”傅辞与语调放肆又无辜,“谁能想到,我女朋友根本不在意——”
夏知茶臊着脸,不想听他兴师问罪,默默点开那一栏,给他改掉。
傅辞与睨了一眼:“就只是男朋友?”
“……”
夏知茶指尖一顿,一时间有点不知道是该不该按下确定。
下一秒,就听他淡声说:“也行。”
挺凑合的语气。
一时间想不到更多的称呼,夏知茶还是破罐子破摔地就备注这三个字了。
傅辞与没有再得寸进尺的意思,像是被勉强哄好了,抬手揽过她,“回去了。”
-
把人送到京大外面,还是在原来那个拐角停下车。
晚上的时候,这里人更少些,傅辞与索性下车,送了她两步。
接近人多的地方,他停下来,捏了捏夏知茶的后颈,像是在提醒什么。
夏知茶回头看他。
“抱一个?”傅辞与张开手臂,歪了歪头,淡笑着问。
夜晚的凉风吹起他几缕发丝,映在夜色里,显得七分少年桀骜的意气。
夏知茶犹豫片刻,上前两步,抬手环抱了一下他的腰。
傅辞与的腰很劲瘦,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力量在跳动。
夏知茶很快松开手,却又被傅辞与弯下腰,深深地拥抱住。
骨节分明的大手落在她腰间,带些暧昧地抚过,收紧。
夏知茶只怔了一下,便没有再抗拒。
她好像也开始习惯,和傅辞与靠近一点的感觉了。
夜色静静。
过了会儿,傅辞与才放开她,“回去吧。”
夏知茶小幅度点了点头,轻声开口:“傅辞与,再见。”
听见他声音暗哑低沉地扬起:“嗯?”
夏知茶蓦然想起来,傅辞与不太喜欢她叫他全名。
抿了抿唇,感觉到对方的视线一直似笑非笑落在她身上,她声音更小了些:“……阿与。”
这是她第一次用这么亲昵的称呼喊他。
小姑娘说话本来就又轻又软,喊出这个称呼时,不知道是因为不习惯还是羞的,嗓音里还带了三分颤。
傅辞与朋友很多,杂七杂八的叫他什么的都有,称呼五花八门,也不是没被人这样喊过。
但夏知茶的这一声入耳,他第一反应是。
——以后不能再让其他人这么喊他了。
这一声,只有她能叫得那么好听。
傅辞与笑意忽地更深了,眼角眉梢都染上满意,他骨相本就优越,挑起桃花眼笑时,又不经意染上了蛊惑。
他应了一声,再次弯腰,像刚才夏知茶抱她一样,蜻蜓点水地轻轻抱了她一下,落在耳边的闷笑蕴着满意——
“下次见,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