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翰微笑着开口:“刘总,阮总,既然你们的报价不相上下,我看这样吧,小啸的提议作废,我这里有个新的主意。你们俩的军棋不是还没有下完吗?现在继续下,赢的人,就以195688元/公斤的价钱买走这块大的天然牛黄,输的,以同样的价钱标准来买走小的这一块天然牛黄,怎么样?”
庞经理和陈啸同时眼睛一亮。
妙啊!以棋力定胜负!
董老微微颔首,看向罗翰的目光再度透出几分欣赏。
这个年轻人,有急智啊!
刘匡和阮明长对视一眼,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既不丢面子,又不伤和气,当下欣然接受,又重新落座,开始凝神于棋盘。
趁此机会,董老便招呼董君,一起来到办公桌前,低声地指点她,应该如何鉴定这天然牛黄。
罗翰有心想听个一二,却被庞经理拉着开始漫无目的地聊天,聊了几分钟后,他便蓦地醒悟过来――这是为了防止自己偷学啊!
罗翰顿时失笑。
要是这么容易就能偷学到,董老这个首席鉴定师的宝座可就不会那么稳了!
十来分钟后,在一阵激烈的厮杀过后,刘匡以微弱的一步之差,输给了阮明长,懊恼地不住拍拍额头:“大意啊!大意啊!好久没有下,这棋艺都生疏了,”
输是输了,刘匡心里却是挺舒服,毕竟,先前他和阮明长下棋时,因为有事要处理,多少分了点心神。虽然只买到小的天然牛黄,但成本上,他和阮明长付出的代价,其实是一样的。
庞经理却是有那么一点点失望。这天然牛黄的销售额,是可以计算到那换购“玉肤”免费名额的营业款里去的。刘匡这一输,也有几万元呢!
失望归失望,庞经理还是立刻就去前面的大堂,拿来专称中药材的专业小秤,给两块天然牛黄再次秤了重。果然,正如陈啸所说的,大的一块重6两4,计62620元,小的一块重4两9,计47943元。
阮明长和刘匡很快就分别开出转帐支票,递给了罗翰,阮明长更是趁机把那木盒也要了过来,刘匡则把属于他的小块天然牛黄用事先带来的保鲜膜小心地封上,再放进干净的纸袋中。
阮明长以棋力赢得一局,心情甚好,只是记挂着许部长那边,买到牛黄便急急地离开了,临走时赧颜朝罗翰和陈啸直拱手:“不好意思,我答应了要早点给人家送过去的,下回,下回我再请两位吃饭!鸿福海鲜楼,不醉不归!”
罗翰一边借着将支票收进衬衣口袋的动作,意念微动,把它们全部收进须弥戒中,一边和陈啸同时笑着摇头:“没事,救人要紧!”
阮明长一走,刘匡也找了个借口告辞了,留下庞经理不好意思地搓搓手:“那个,罗总,陈总,我们现在去吃饭吧?位置我已经订好,就在附近,走过去5分钟就到,喜迎门海鲜楼,我订了一个包房,很安静的。”
罗翰和陈啸对视一眼,含笑看向一旁的董老:“行,正好我们来得急,也没有吃东西,现在就去吧!”吃完饭,填饱肚子,再找机会和董老谈谈那百年药材的事情。
饭桌上,庞经理着意奉承,董老也有所求,再加上娇憨的董君时不时地和爷爷撒撒娇,和罗翰开开玩笑,又有陈啸在一旁插浑打趣,气氛很快就活跃起来。
考虑到董老毕竟上年纪了,庞经理自己也比较注重养生,所以开席之后,菜是比较清淡而大补元气的美味,酒也不是寻常应酬里所上的烈酒,而是一种125ML,用淮山、白酒、当归、肉苁蓉、枸杞子等药材制做的35度的保健劲酒,罗翰因要开车,不便饮酒,和董君各叫了一瓶王老吉;陈啸和庞经理则各取了两瓶劲酒,董老一瓶,开始缓缓地小酌,倒也别有滋味。
一餐饭吃了近一个半小时,然后,等到庞经理喊来服务员买单,董君便用那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看着罗翰和陈啸:“翰哥,啸哥,你们等会儿和我一起走,好不好?爷爷上了年纪了,我有点担心。”
说完之后,董君故意眨了眨眼。
这个眨眼的动作很明显,罗翰和陈啸想到董老之前打的那通电话,立刻就猜到了董君的用意。
已有几分醉意的庞经理同样也注意到了,当下一愣,然后,这位中年男子便恍然地暗忖:“没想到董老今天误打误撞,倒是给他孙女创造了一个机会。这罗翰和陈啸的前景可是相当不错啊!虽然两人听说都有女友,可这年头,只要没结婚,什么都有可能!”
他顿时用那种乐见其成的眼神笑嘻嘻地看着他俩,只是目光里又透出几分捉狭。
庞经理的眼神变化,看在罗翰和陈啸眼中,两人顿时明白,庞经理误会了。
不过,此时此刻,误会一下,也没有什么关系。
罗翰暗忖:“看不出来,这个董君年纪不大,人倒是挺狡黠!”
他很有深意地和陈啸对视一眼,微微点头:“好!那我们先把庞经理送回家,再送你和董老。”
董老那微醉的眼中精光一闪,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
庞经理慌忙摇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到外面拦辆的士就行了。”罗翰如今可不是以前来他们店里出售人参的那种单枪匹马的参客,而是一位有潜力有背景的公司老板,他哪好意思让罗翰相送?
董君嫣然一笑,相当诚恳:“庞伯伯,您就不用客气了,车上又不是没位!您就跟我们一起走呗!”
庞经理犹豫了几秒,只觉得大脑已开始昏沉,情知这酒劲开始发作,想了想,也不再推辞,不过心里对罗翰的人品又有了新的认识,多了几分感动:“贫贱时不相负,富贵时亦不猖狂,难怪他那个朋友愿意把这么重要的药材交给他俩!”
以罗翰此时的身份和地位,哪里还需要讨好他?这么做,分明是看他喝得有点多,有心照顾!
把庞经理送到家后,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董君便暗松了口气,侧头看向罗翰,清澈的目光在夜色下格外的明亮:“我知道你们俩和我爷爷约好了有事相谈,所以,现在去我们家附近坐坐吧,我来开车!我比较熟路!”
罗翰顿时一怔:“你有驾照?”
如今的大二生这么牛?
他迅速回头看向后座的董老。
董老的笑容里有些无奈,不过更多的却是宠溺和认可:“她一考上大学就趁着暑假的空闲去考了驾照,休息曰又经常借她哥的车去开,水平还算不错。”
以董老的身份,犯不着开这种玩笑。
“哇!”陈啸顿时信了,惊奇地向一脸得色、嘴角含笑的董君高高地竖起大拇指:“你真行!我都是大四快毕业的时候才去学的车!”
“那当然!”董君骄傲地扬起精致的下巴:“别瞧不起我们女人!我有好几个同学都会开车!好了,不浪费时间了,罗大哥,咱们换位置!”
“行!”既然董老也同意了,罗翰便不再客气。
坐上罗翰那辆标致408,董君只是稍一询问就了解了此车的窍门,熟练地发动了车子,那老练的姿势顿时让本来还心有忐忑的罗翰和陈啸另眼相看,陈啸更是忍不住乍舌:“啧啧,你的技术还真不赖呀!”
“那当然!”董君相当得意地朝后视镜里嫣然一笑。
二十多分钟后,四人就进了一家灯光通明的“漱玉坊”茶馆,要了间稍大的包房,坐定,待服务员麻利地上了一壶浓香四溢的铁观音,悄然地退出房门后,陈啸自和董君聊天,罗翰则放下从车上拿下来的登山包,迅速进入谈判状态,正色看向脸色同样变得正经的董老。
此时的董老,在罗翰眼里,不再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药材鉴定师,而是一位地位相当特殊的老年顾客。
“董老,您和小啸提的要求,我已经知道了。这等百年的老山货,我们公司确实都有,我也能够理解您老的顾虑。若在以往,这些百年的老山货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东西,需要岁月的沉淀,市面上也是有价无市,确实是现世一样,就少一样,虽然也可以再三拥有,但这再三的时间太长,需要的时候就可能等不及。”
“不过,您也要体谅我们公司的难处。这等宝贝,我们肯定不会一下子全挖出来,放在仓库里,然后一窝蜂地拿出来卖。再贵的东西,数量一多,也就大大地跌价。我们共进营销并不是只打算赚几票大的就歇业了事,我们的目标是可以持续发展,所以,这等老山货,一般都要等到真正需要的时候,我们才会从山里起出来,这样也可以保证药效。”
“董老,我相信以您的身份,这其中的任何一样或者两样,您都绝对能够吃下。但是,这么多的百年老山货,价钱可就不是一样两样能够比拟的,而是至少上千万!您毕竟不是正而八经做生意的人,没有必要为了一点担忧而把自己的经济逼得那么紧。您看这样行不?我先卖给您一支150年以上的野生黄精,至于其他的,我想,既然您只是想栽培后辈,让他们见识见识,我可以答应您,以后,在我们公司出售百年老山货的时候,我们都找您来鉴定,并允许您的后辈前来观摩识别。怎么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