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尚秀芳大家!”
随着这一声高唱,一片哗然之声中,名满天下的尚秀芳像从梦境中的深邃幽谷来到凡间的仙子般出现于众人眼前时,整个大厅之内,不论男女,目光都不能从这颠倒众生的名妓稍稍离开。
本来朱浩只是好奇的想看看这位誓要将终生奉献给艺术的舞蹈家兼歌唱家是什么样子,只是当见到真容的时候,忽然全身如遭雷亟。不是因为对方清雅如仙的天生丽质,也不是她身上散发的那种迷迷蒙蒙的神秘美感,抑或是她比之婠婠也毫不逊色的容颜美貌。
座上的李渊注意到有些失魂落魄的朱浩,心中暗喜。虽然朱浩身边有一位风华绝代的婠婠,但终究也是凡人,也会对国色天香的尚秀芳产生兴趣。
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有弱点就可以被利用。
婠婠乍见到风情万种的尚秀芳的时候,迷蒙的双眸中也现出一抹惊奇之色,只是看到朱浩一副心神不属的样子却觉得心中有气。凡是美丽的女子都有自己的骄傲,如果朱浩只是看一眼便罢了,毕竟就算是当初朱浩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也清楚的感觉到朱浩的目光并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多少时间,可是朱浩现在的样子令她觉得非常的不甘心。
所以,婠婠悄悄在桌子底下准备狠狠的揪他一下,帮助朱浩清醒过来。
这时候尚秀芳刚好轻移莲步到厅中,对座上的李渊盈盈一礼道:“尚秀芳见过李阀主!”
李渊也收回用在朱浩身上的心思,回头仔细的看向尚秀芳,忽然感叹道:“快起来,秀芳果然俏似乃娘啊!当年明月也叫我一声李大哥,秀芳唤我一声‘伯伯’我便心满意足了。唉,时隔多年,却已物是人非了……”
尚秀芳起身,望向李渊的时候那对能勾魂摄魄的翦水双瞳忽然流露出极为复杂的神色,而后便轻垂螓首。显露出如天鹅般优美的修长粉颈,柔声答道:“李伯伯好!”
“好,好!宴后我们再来叙叙离情。”李渊脸上的感伤尽去,高声道:“今日既是我李阀武试,又值钦差大人到来,大家只谈***,不叙其他!”
在婠婠纤细的手指还未掐到朱浩地腿上,忽然被他的左手牢牢握住。突如其来的力道居然大的让她觉得手指生痛,婠婠以为是朱浩在故意作弄她,于是轻咬下唇,指尖射出一缕细细的指风弹向朱浩的手背。
这突然降临的两手交织也算是自上一次相遇之后两人最亲密的一次接触了。
如果真地是朱浩在故意作弄的话。这指风点中他手腕之前,他定可以缩回手去,抑或是以内气护住手部,不管是哪种方法。都可以让他毫发无伤。
只是这缕蕴含天魔真气的指风异常顺利的点中了朱浩地手背,淋漓的鲜血顺着指缝流到她被握着的右手上,温热而黏稠。当她诧异的抬头地看向朱浩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低下头来。丝毫没有注意正与李渊互相叙旧的尚秀芳,那双原本智慧深沉的眼睛里却全是她从未见到地沉痛哀伤之色。
他怎么了?
婠婠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巡,只是很显然的。尚秀芳并不认识朱浩。甚至在李渊介绍他地时候才第一次将目光转向这边。
管他什么天下第一名妓。什么大唐四大美人,什么歌乐无双才情绝代。朱浩自信这些都不足以夺走他地理智超过三秒钟。可是上天为何会如此巧合地将尚秀芳与现世的女友如此俏似?
朱浩心中苦笑一声,冤孽,孽缘,两人终究是不同地。即使是貌似神似,但是这一具躯壳里装的是完全不相同的两颗心灵。
人终究不是机器,机器是没有感性的,但是人有。当理智和感性分向两头的时候,却是最痛苦的煎熬。
婠婠默默的咬着下唇,任由他握住右手,又取出手绢轻轻的擦掉他手背上那个细小的伤口上的血迹。本来以朱浩的功力,只要稍稍运功便可以止住伤口,只是此刻他仿佛忘记了这只手一般,任由被天魔真气侵蚀的伤口潺潺血流不止。婠婠忽然觉得心里泛酸,悄悄伸出左手食指轻按在伤口上,又另外取出一只白丝绢绑住伤口,灵巧的五指竟然可以单手挽出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最后缓缓拉下宽广的衣袖将手臂遮住,便一直静静的在一旁看着朱浩不停的倒酒自斟自饮,借酒浇愁。
“珠泪纷纷湿绮罗,少年公子负恩多。
当初姊妹分明道,莫把真心过与他。
仔细思量着,淡薄知闻解好么?”
……
“洞房深,空悄悄,虚抱身心生寂廖。
待来时,须祈求,休恋狂花年少。”
……
“淡匀妆,周旋少,只为五陵正渺渺。
胸上雪,从君咬,恐犯千金买笑。”
……
几乎所有人都被载歌载舞的尚秀芳引进了一个音乐的奇异境域里。原本尚秀芳在献艺之时定然全身心的投入,不会注意到场中之人会有何反应,可她今天心绪不宁,已不能完美的发挥出自己真正的水准。不过以她现在的舞姿曲乐已经足以倾倒众人了。
一曲既终,乐声倏止。
隔了好半晌后,全场才发出如雷掌声,不自觉地纷致颂赞欢辞。
李渊赞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不知秀芳此曲是出自何人手笔?”
尚秀芳低头柔声答道:“李伯伯过奖了,此曲乃是秀芳自创的。”
李渊欣然道:“我早已猜出了,只是想从你那儿亲口证实罢了。”
转即低声喃喃道:“果然是她的女儿,同样的才情,同样的骄傲啊……”只是声音过低,在场的只有他身旁的李神通隐隐听到。
尚秀芳忽然转头对朱浩道:“朱公子觉得妾身的歌舞如何呢?”
朱浩执杯的右手一顿,抬
有礼的答道:“天上地下,只此一支!”
是啊,天上地下,便只有一个小芳,其他的什么都不是。
尚秀芳却分明看到他抬头地时候看的是她所在的方向,却不是看向她的人。因此这个扬的话反倒像是在自言自语罢了。
刚才场中唯有两人完全没有被她的歌舞吸引,便是朱浩这一桌的两人。一个低头和闷酒,一个看着他低头喝闷酒。
可是,她刚刚进门的时候,分明感觉到投向她地目光中最两道最炽热两道一个是座上的主人、母亲故旧李渊,一个便是素不相识,只听过名字的朱浩了。
一开始热忱无比,后来便视若无睹。
这算是哪门子事呢?尚秀芳因此自然而然的对他产生了一丝兴趣。
“快来人。为秀芳添座!”李渊回过神来,急忙对下人吩咐道,“就在我……”
本来他是想在自己身边稍微靠前点地地方添一座,只是想着身份尊崇的朱浩就在下面坐着。这样明显是怠慢贵客的举动,可是要把她安排到末尾的话,自己也会于心不安。
善解人意地尚秀芳主动出声道:“李伯伯不必多此一举了,秀芳对朱公子仰慕多时。今日相见恨不得当面讨教一番,不知公子是否允许秀芳在身后沗坐呢?”后面自然是转向朱浩说的。
其余仰慕她风采的李阀宾客子弟一下全将目光转向朱浩,只是他身份特殊,别人也只有艳羡的份了。
朱浩听到这个要求却心中泛苦。越想退避地东西偏偏没能躲得过,只好微笑道:“尚大家客气了,若能与我二人同桌便是我莫大的荣幸了。”
“那秀芳便谢过朱公子了。”尚秀芳盈盈一礼。便向朱浩身边过来。
朱浩这时候才记起刚才无意识的握住了婠婠地玉手。这时候才感觉到手中温软如玉地触感。只是见到尚秀芳过来地时候,心里忽然有些不愿她看到两人桌下互相握着手的样子。手指正有些松动。忽然却被婠婠反手牢牢握住。
朱浩现下更加尴尬,这又算是哪门子事呢?
过来坐下地尚秀芳毫无疑问的看到了桌子底下两人互相牵手的样子,当然,她只是微微愕然便从容的道:“没有打扰朱公子?”
本来朱浩的心理素质是相当的好,或者说脸皮很厚,可是面对一个酷似前女友的天下名妓,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禁面皮发热,只要呐呐道:“没有没有,尚大家说笑了,这是婠婠!”朱浩只要转口介绍婠婠与她认识。
身畔坐着两位绝色美女,大唐四美占了一半了,这样的艳福有几人享受过?可是在朱浩看来,与其说是艳福,不如说是艳祸恰当一些。
“婠姑娘好漂亮!”
“尚大家说笑哩,你才是真的漂亮呢!”
“……”
没想到只一句话,两人便貌似亲密的聊了起来。这个好像不太正常来着,至少在朱浩看来,婠婠好像对除了他之外的人说话很少有超过三句的,甚至连同为女孩子的李秀宁来了也一样。
咳咳,事实也证明了,婠婠的脸皮也不薄了,一边和他牵着手,一边若无其事的和尚秀芳聊天,这份定力连朱浩也有些自愧弗如。
过了一会儿,尚秀芳忽然转头对朱浩道:“朱公子文采无双,不知有没有新作流传于世呢?”
朱浩一愣神,道:“什么新作?”
尚秀芳微笑道:“公子诗文无双,流传出来的几首诗全被无数饱学鸿儒亦称之为旷世佳作,一首《静夜思》短短二十字道出无限思乡意;一首《帝京篇》气势恢弘,磅礴豪迈可见公子胸襟广阔;一首《望月》意境悠远,予人以积水空明、澄静素洁之感;最后一首《嫦娥》……”
微微停顿一下,看了看微笑聆听的朱浩才继续道:“《嫦娥》孤寂清冷,伤思无限,更是绝世之作,令人听罢不能自已。秀芳想知道自己优美与耳福再次听到公子的新篇章呢?”
而后便一脸渴求的看着朱浩,更是展现出别样的魅力。朱浩这才思索明白,原来是盗窃的那几首伟大前人,嗯,准确的来说是还未出生的伟大的诗人们的诗句已经流传出去了。第一次用了诗仙太白“谪仙人”的化名,后来又自称“谪仙”亲传弟子,自然也就应了“谪仙人”的称号。
朱浩被她看的有些不自然,这令他不由自主的将面前之人与他深爱的女友的身影重叠,又无法自拔的回忆起以前的甜蜜时光,只好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思绪,随即答道:“诗文乃是有感而发所作,现在却是没有灵感了。”
尚秀芳听罢,不无惋惜的道:“那真是可惜了,秀芳所闻公子的这四首杰作,其中三首皆是对月,妾身最喜欢的便是那首《嫦娥》,只是不知道何日可以再听到公子佳作了。”
说完便自顾着低吟道: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