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公平起见,我们离桌三尺如何?”朱浩提议道。“奴家没有意见。”
沈落雁盈盈笑道。
“杜某也乐意如此。”
杜伏威面无表情的答道。
此时赌不赌其实早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朱浩的态度。
因为两边都探不清他的态度,所以现在只有他才是杜伏威与沈落雁相争最大的变数。
杜伏威不远数百里亲身追击沈落雁,当然不光是为了手底下死了几个人那么简单,而是对翟让的女儿起了心思。
李密雄才伟略,现在架空翟让,整合瓦岗将士,所图非小。
可是如今张须陀和王世充的官军势力在一旁虎视眈眈,没有洛口仓的粮食,家大业大的瓦岗军连吃饭都是问题。
只要张须陀没死,那么瓦岗军只有紧守金堤关防着张须陀,然后收拢周围的义军,徐图河南河北之地一条路。
选河北的话还好说,就是和徐圆朗窦建德死磕;要是选河南的话,那么江淮军和东海军就是首当其冲了。
所以杜伏威此来是为了从沈落雁手中夺过翟无瑕。
其实老杜心里并不认为一个女的能够在瓦岗军中起到多大作用,不过据说翟让的这个独生女是极为剽悍,勇武不下男儿,一把大关刀挥舞的霍霍生风,战场上几乎所向无敌。
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翟娇在军中的确很有声望。
这就够了,至少杜伏威不会白跑一趟。
朱浩不露痕迹的笑了笑,对香玉山道:“那就有劳香公子了。”
香玉山颇有风度的笑道:“哪里哪里,我们翠碧楼能迎来几位贵客,当然是我们的荣幸。”
这时候,两位姿色过人的美女将制作华贵精美的赌具呈上来。
这场两方势力明争暗斗的豪赌就要摆上桌面了。
其实朱浩生平最是欠缺赌运,若是纯粹为了兴趣玩儿牌,那么无论遇上什么高手,那朱浩一直都是顺风顺水过关斩将运气好得不得了;可是要动真格赌钱。
不论是遇到高手庸手,哪怕是赌一毛钱他也能很快输个十块二十块的。
久而久之的逢赌必输,使朱浩对赌钱提不起任何地兴趣。
所以直到念大学,还没有学会怎么打麻将的朱浩被全寝室长久性嘲笑。
再加上他不抽烟不酗酒,被室友戏称为“新世纪绝种好男人”
。
然后这个外号越传越广,他的名字由“朱浩”
变成了“朱好”
,再变成“朱大好人”
,最后演变出如“好人朱”
、“朱好人”
、“好猪”
、“耗子”
、“猪”
……等等一系列令他自己都记不住的绰号。
现在有了无敌地作弊外挂,朱浩也想试试把别人的金银揣到自己的怀里是中什么样的感觉。
刚才证明,不劳而获的感觉的确很不错。
正是香玉山一一拿起赌具,向众人验明公正。
准备要开局的时候,忽然有一位青衣武士进了在沈落雁的耳边低语几句。
在场地几个都是武功高强耳目清明之辈,再加上对方也是有意泄漏消息示威,所以众人听得是清清楚楚----自从李密架空了翟让之后,江湖上新近多出了一个叫“拥李联”
的组织,集结了一些高手准备投靠李密,还专门为李密造势。
刚才那青衣武士正是说“拥李联”
的首领“胖煞”
金波和“金银枪”
凌风正带着人朝着这里赶过来。
只要拥李联的人在杜伏威的手下之前赶到。
那么孤军奋战的杜伏威显然没有办法继续留难沈落雁了。
但想要现在发难的话,不说朱浩地态度,能不能擒下沈落雁还是个问题。
要找到翟娇的所在,更是痴心妄想。
现在的形势对杜伏威不利。
可是还是不见他死板的脸上有丝毫地表情。
沈落雁虽然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却被杜伏威眼中偶尔暴露的精芒压迫的不敢动弹。
赌局落定,就是双方摊牌的时候了。
不管是杜伏威还是沈落雁背后的瓦岗军,香玉山都不想开罪,这掷骰子他也不敢动手脚。
离桌三尺还能控制色子点数的人,他也惹不起。
当下最尴尬的却是任媚媚,本来想来赌桌上要泡帅哥,没想到却来了一个中年大叔,一个长发美女,而且这两个人她都不敢得罪。
起先想泡的帅哥现在看来也是非常的不简单。
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任媚媚以及不打算在朱浩身上白费力了。
而把目光转向了他身旁健壮地寇仲和俊秀的徐子陵。
任媚媚练的是采补之道,与媚术当然是不陌生地。
只是现在杜伏威在一旁,她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只是抛几个媚眼做些暗示挑逗挑逗两个处男而已。
即便是这样。
也让未经人事地寇仲和徐子陵满脸羞红,不知所措。
朱浩直接无视任媚媚的小动作。
如果连这点粗陋地媚术都抵挡不住,以后见到师妃暄那样仙气凌人或者那样媚意天成的尤物还不立马缴械投降了?
“丁当、丁当、丁当……”
香玉山熟练的摇着,骰子撞击筒壁的清灵声音传入众人二中,最后终于倒扣在桌面上。
一切动作倏然而止。
朱浩含笑不语,沈落雁成竹在胸,杜伏威面无表情,任媚媚……在给徐子陵抛媚眼。
“诸位……该下注了。”
香玉山松开手一样离开桌面三尺。
任媚媚左看右看一阵,媚笑着取出一锭金子道:“奴家买小!”
杜伏威死板的脸上破天荒的露出一抹笑意,从袖子中取出一袋金子。
“三点!”
周围侍候的几位侍女忍不住一声娇呼。
三颗骰子如果真的掷出三点的话,那么每一粒都肯定是一点朝上。
这样的概率实在不高。
沈落雁嘴角也溢出一抹笑意,手下一位青衣武士取来一包金子。
“奴家买两点!”
话音刚来,众皆哗然。
三个骰子掷出两点的可能性……大家都把目光转向朱浩。
朱浩接过今天赢来的所有金银,同样笑道:“一点!”
众人疯狂到了无语的地步。
连不动声色的杜伏威和沈落雁也一样对他侧目而视,香玉山更是目露奇光。
“那么……”
香玉山正要上前揭开骰盅。
“慢着!”
杜伏威一口叫停。
瓦岗寨众人一位他要动手了,谁知道他忽然对朱浩露出亲善地笑容,然后从腰间解下一块令牌。
“杜某再加一注!”
众人一看,却是一块江淮军的将令。
香玉山和沈落雁同时把目光转向朱浩。
杜伏威的招揽之意溢于言表,一时间沈落雁同样投去紧张的目光。
然而朱浩还没有说话,杜伏威却没有任侍女将令牌放到桌上,而是直接投了上去。
“哐啷”
一声令牌落到杜伏威所放地那袋金子上面。
然后众人再次听到了色子碰撞的熟悉声音。
沈落雁顿时脸色一变,忽而转向朱浩,一脸哀怨的道:“公子真要做那负心薄幸之人吗?”
此言一处,且不说众人信与不信,却同时对沈落雁和朱浩投向暧昧的眼神。
杜伏威也想不到沈落雁居然会牺牲色相来拉拢“楚随”
。
面对着飞来艳福,朱浩面不改色,反而叹道:“徐世兄用师筹算,临敌应变。动合事机,非我能及。将来必成韩白卫霍之功。唉,落雁何苦来哉……”
演戏的天赋,朱浩或许比不上沈落雁,不过口头上输人那就在徒弟面前丢脸了。
寇仲和徐子陵俩听了这话差点当场笑喷,要是不知底细,说不定真以为朱浩情场失意了。
沈落雁被揶揄一下。
目光一转,便期许道:“只要你肯随我回瓦岗,落雁一定劝服密公准许……我们俩的事!”
“我们俩的事?什么事啊?”
朱浩故意装糊涂道。
这一番出乎意料对话,杜伏威竟然没有露出丝毫的怀疑。
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沈落雁和朱浩的表演。
沈落雁满脸羞红,讷讷不语。
任媚媚心直口快,忽然对朱浩道:“你又不是呆子,当然是婚事哩!”
朱浩难以置信的催问道:“落雁说的可是真的?”
沈落雁低头,香唇动了几下,貌似点了点头。
可是朱浩耳朵比较灵,分明听到她以比蚊子更小的声音念道:“答应你去死!”
其中羞愤之意难以言表。
演戏当然要演全套,朱浩当即大喜的一把抓住沈落雁地手臂,激动的道:“既然如此,我们私奔!”
此话一处。
忽然听得“喀嚓乒乓”
数声乱响,众人的眼珠子掉了一地。
杜伏威忽然放声大笑,连一直倾力营造的气势都不顾了。
沈落雁身后地几位武士看到朱浩无礼。
正准备动手。
哪想到朱浩早已察觉沈落雁另一只手捏着一把金簪朝他手腕戳来。
朱浩不着痕迹的收手,一脸落寞的叹道:“看来你还是放不下他。那又何必说这些哄我开心呢?”
正是这时候,忽然又有一位青衣武士进来,递给沈落雁一张小纸条。
沈落雁看罢,不动声色的将之毁掉。
同时对香玉山笑道:“香公子,请开盅!”
正是这时候,杜伏威忽然暴起,高大的身躯腾空而起,一双铁掌带着隆隆威势直击沈落雁!
就在杜伏威动手的呃时候,朱浩两手拉着寇仲和徐子陵暴退,远离战圈。
两边都惹不起的香玉山和任媚媚也赶紧后退,站在朱浩师徒三人左近。
这圆形赌桌直径八尺,沈落雁一班人马也一直未放松警惕,此时沈落雁从容后退,身旁四位青衣武士和一位铁塔般的壮汉马上悍不畏死的迎了上去。
的确是悍不畏死,只是一交手,两位青衣武士被杜伏威铁掌一扫便惨叫着倒飞而回,口中溢出大股鲜血,眼看就活不成了。
刚刚解决了两人,马上又有三个人补了上去。
沈落雁戒备地盯着大开杀戒的杜伏威,她身旁已经多了一个大约三十出头的长衫儒士,正是以文章著名地祖君彦。
朱浩也是知道祖君彦地,倒不是因为看过小说知道他是李密亲信手下,而是他的那篇《为李密讨隋檄文》,细数杨广十大罪状,将杨广骂地淋漓通透,外焦里嫩。
当然,最重要的是哪一句“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
的千古名句,以及演化出的那个“罄竹难书”
的成语。
这篇檄文和陈琳为袁绍讨伐曹操写的那篇《为袁绍传檄各州郡文》檄文并列千古名骂。
祖君彦之才能可见一斑。
此时沈落雁和祖君彦徐徐退向大门口,隐藏的青衣武士纷纷跳出,护在两人周围,并分批赶上去堵截杜伏威。
大堂里的赌客们纷纷躲进周围的小间,或者跑上了二楼去抑或是仓皇跑出青楼。
激烈的打斗声和喧哗声惊起了二楼那些花钱买乐子畅谈***的富商才子和***佳人们。
也有喜欢凑热闹或者不怕死的挤满了二楼的围栏,观看着难得的全武行。
江湖打斗厮杀见得多了,可是敢在势力庞大的巴陵帮的地盘上四顾杀人的,今天还是头一回。
而且看少东家在一旁也不敢制止,更说明其中人物的身份的不简单。
许多人都看得津津有味,更有胜者轰然叫好。
杜伏威扫了一眼二楼围栏围满的众人们,忽然冷笑一声。
铁掌挥动之间,威猛的气劲激射,打斗中心四周名贵的赌桌座椅赌具围栏尽皆变成了木块木屑。
无数尖细的木屑在劲风中四处飞射,当下听得数声惨叫,却是周围的看客们,算是杜伏威给故意的被殃及池鱼,未免乐极生悲了。
一阵惊叫悲呼生中,青楼护院武士们慌忙将围观和堵着道路的看客们给“请”
了回去。
啊啊啊啊,浩子也是乐极生悲。
吃完饭开机码字,码着码着忽然“啪”
的一声蓝屏。
再重启,点恢复文档,居然提示关机前那个时间存的文档以及被删除……哭啊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