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赵长河摇着头,只觉心里拔凉拔凉的,这林啸虽傲气,但人家有傲的资本,是个热心肠。
赵长河不讨厌这样的人,这样的人比那些市侩圆滑的人好多了,起码人品过得去。
赵长河双手合十,闭眼默哀几秒后睁眼,他蹲地上,捡起一根梳子,敲打着哞哞的大鼻孔。
哞哞不断用嘴要咬,但赵长河每次都避开。
“对了哞哞,有保险啊,S级的送货员,保险肯定有,能复活就行。”
随后赵长河起身,又喊了起来。
“林大哥......”
喊了一阵后没回应。
“我实在没办法了,我先回去,和你们公司的人说一声吧。”
说完赵长河意念一动,任务出现,但赵长河一眼就看到了任务时限,“无限”两个字特别显眼。
咔嗒。
哞哞终于咬到了树枝,然后衔住赵长河脑袋,把他扔到背上,那些毛发包裹住赵长河。
鼻孔很不舒服,赵长河意念一动,哞哞转身就走,来到废弃村子里,赵长河拿出毛团,把鼻涕擤出来,擦在了哞哞的身上。
哞哞扭过头,黑豆眼似是不满。
“不用在意,哞哞,任务期间是无限,那我现在在执行任务,那如果我不放弃任务,不就可以无限期留在这了?”
哞哞点头。
啪嗒。
赵长河打了个响指,若有所思点头。
“等遇到同行,让他们去通知下九龙运输公司得了。”
望着这荒凉的世界,赵长河倒是觉得无所谓,在哪都一样,回去也还是一样。
“走吧哞哞,找个地方落脚,住这得了。”
赵长河惬意的躺下,臭味逐渐远去。
“哞哞找个有人的地方。”
哞哞。
哞哞回过头,赵长河吊儿郎当的枕着脑袋,望着哞哞。
“你觉得我不应该留在这?”
哞哞点头。
“那我回去干嘛?跳火坑啊?先住一段时间嘛,快点走了。”
哞哞抖动身子,赵长河又愣起头看了一眼死水河,刚刚好像看到了一张诡异的巨大人脸。
“哎,这种地方,有几条命都不够赔的,何必呢何苦呢?”
赵长河自在的笑了,刚转过头,只见一抹白影,缓缓落下。
“啊?不是给过你了吗姐姐,算了算了,倒霉人遇到倒霉人,全都给你了。”
是之前邪祟领的阿飘小姐,正确来说应该是邪祟。
赵长河从兜里拿出了一把白纸,幽冥通的玩意,递了过去。
女邪祟眼珠子转动,表情有些惊讶,但她还是伸着泛白有着黑色经络指甲,干瘪的手拿走了这些幽冥通。
“你......怎么......叫我......姐姐。”
赵长河挠头。
“哎呀,看你样子死了好多年了吧,叫姐姐没毛病啊?”
女邪祟竟咧嘴了,这笑得有些骇人诡异,僵硬的面部更是显得狰狞可怖。
“一百......多年了。”
这女邪祟说话不利索,赵长河坐了起来,一股糊味扑鼻而来。
女邪祟远离了一些,端坐在哞哞脑袋上。
“对了姐姐,你怎么过来这?”
女邪祟点头。
“我......担心......你,想......报答。”
此时赵长河注意到女邪祟的嘴巴里,有什么东西,一荡一荡的,他起身凑了过去。
女邪祟扭过头,赵长河眨眼,女邪祟张嘴,赵长河吞咽一口,舌头断了,只连着一点皮,怪不得说话不利索。
“我又碰不到你,不然我针线活可是做的不错,可以帮你把舌头缝起来。”
女邪祟点头,随后两人无话,赵长河也不主动问,毕竟人家说话困难。
走了几个小时,赵长河看到了一条断路,就在山崖上,看了一眼地图,前面有个规模还算大的镇子。
“就住那好了,肚子也饿了。”
可怎么上去是问题,此时女邪祟飘到了山崖上,不一会一根粗大的藤条放了下来。
“不是海陆空么?你怎么不会飞呢?”
哞哞眨眨眼,赵长河笑笑。
“你这吨位也飞不起来。”
哞哞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仿佛在笑。
随后赵长河收起了哞哞,拽着藤蔓,一点点爬,女邪祟在一旁看着,她似是使用念动力一样的能力,藤蔓自己动了。
“谢了姐姐,我叫赵长河,姐姐你叫啥?”
“莫......婉.....玲。”
赵长河笑着点头。
“好名字,真有水平,哪像我爹没啥文化,听算命的说我短命,就给我起个长河,哈哈。”
莫婉玲忍不住咧嘴,飘在赵长河身后,赵长河刚叫出哞哞,它又要咬赵长河的脑袋,这次赵长河躲开了。
“我自己会上,我脑袋很香?”
眼看挨近镇子了,赵长河看到了一个荒芜的小村子,只有一条街,到处都是落叶枯枝,还有动物粪便。
镇子里的人男女大部分都穿着粗布衣,一个个面黄肌瘦,不远处有不少荒废的田地。
望着一个个无精打采的人,赵长河刚进去,就有人上前伸手。
“这位法爷,赏点吃的吧。”
赵长河肚子咕噜一叫,那些准备跟来的,从地上爬起来准备过来的,纷纷愣住,这肚子的咕噜声有点大。
望着一秒变脸散去的人,赵长河啧嘴。
还真是现实啊,哪个世界都一样!
赵长河走过村子,注意到老远的地方,有一小山包,上面有一座破房子。
“那不错,去那哞哞。”
“小赵......你......要去......那......干嘛?”
赵长河笑道。
“住啊。”
莫婉玲愣住,赵长河悠哉的哼唧着重整一回,惬意的笑着。
“房子都倒了。”
赵长河来到小山包上,竹篱笆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眼前是一个有着小菜园和三间瓦房的院落,其中两间垮了,还有一间四壁透风。
呜呜呜!
屋里传来阵阵哭声,是小孩的哭声,听着渗人啊。
赵长河走进去,昏暗的屋内,角落里蜷缩着一小孩,浑身泛白,只有一条脏兮兮的麻布裤衩子傍身。
“小孩,你哭......”
猛地小孩抬起头来,泛白的眼球,张开的黑嘴,小孩扑了过来,眼看这张可怖的白脸都快咬到赵长河鼻子了。
砰。
莫婉玲一巴掌把小孩拍到墙上,赵长河倒吸一口凉气,莫婉玲飘了过去,身上那些黑色经络,如盘根错节的老树枝般释放出来,包裹住小孩。
凄厉的嚎叫声四起,小孩挣扎起来,表情惊恐,怪叫着。
“婉玲姐,住手。”
莫婉玲脖子直接咔嚓作响,整个头翻过来,赵长河完全没心理准备,心脏噗嗤一下,差点停跳。
“对心脏不好,婉玲姐你正常点。”
莫婉玲身子开始调转过来。
“小孩子嘛,再说你都给人拍墙上了。”
小孩邪祟被松开了,他退到角落里,颤抖着蜷缩起来,不敢看莫婉玲。
赵长河走过去蹲下。
“小孩,这屋以后我住下了,咱们就是邻居了,这地方不是你家吧?”
小孩邪祟摇头,赵长河点头。
“那不用房租了。”
“我饿,法爷,你收了我吧。”
赵长河愣住。
“怎么都叫我法爷?”
“你是养邪祟的法爷吧。”
小邪祟声音奶声奶气的,看着就八九岁。
“饿啊?婉玲姐,你们都吃什么啊?”
莫婉玲声音低沉道。
“人!”
赵长河一哆嗦,呵呵一笑。
“哎呀,那还能吃什么?”
“法士或者人供奉的东西。”
小邪祟回答了,赵长河明白的点头。
“那好,我给你搞点来,反正现在我有钱。”
赵长河看着莫婉玲问道。
“婉玲姐你要吃什么?小朋友你呢?”
“鸡屁股。”
“油饼。”
两邪祟同时开口。
赵长河点头。
“你们等着,我去镇子上一趟,买点生活物资锅碗。”
见赵长河离开,莫婉玲冷冷盯着小孩,小孩哆嗦着。
“姐姐,我给那哥哥带路。”
说完小孩邪祟呼一声就飞了出去,落在哞哞屁股上。
“哥哥,你不熟吧,我给你带路。”
“好好,不过说好油饼就油饼啊,你可别变卦了,你要是看上什么好吃好玩的,我可不买。毕竟我可是倒霉蛋,都活不起了。”
小孩邪祟笑了。
“我也是倒霉蛋哥哥。”
赵长河早就清楚了,自己就是个倒霉蛋,不过大部分人都是倒霉蛋,只有倒霉的人才会扎堆一块。
还得了解下挣钱手段,这点钱估计最多撑个几年。
赵长河望向远处的镇子,心情大好,小邪祟急忙飘到赵长河脖子上。
“干嘛呢?”
“哥哥,以前我爸爸总让我骑。”
赵长河侧过头,表情轻松,满面微笑,这小邪祟只是飘在赵长河脖子后面。
“骑就骑吧,又不会少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