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香会致女子不孕,复选期间嬷嬷有教导过。
看到小姑娘误会的样子,康熙赶紧将柳院判的诊脉结果告诉她。
“别担心,南溪,你屋内的麝香发现的早,于你身子损伤不大,好生调理一番就能恢复如初。”
然而石南溪还是很紧张,她紧紧握着康熙的手追问:
“真的吗?皇上,您没有骗臣妾?”
康熙双眸直视着石南溪的眼睛,神情真挚又肯定。
“朕何时骗过你,柳院判也在此,你可以亲自问问他。”
对上娴妃娘娘的询问视线,柳院判躬身回道:
“禀娴妃娘娘,皇上所说句句属实,您福泽深厚,因祸得福,麝香发现的早,身体只是虚弱了些,等奴才给您开好药方调理一番就能恢复。”
听到柳院判的话,石南溪这才松了口气,她轻轻垂下眼眸,将手放在自己腹部位置,松了口气道:
“那就好,那就好,本宫一直期盼着能早日与皇上有个孩子,只是本宫身体底子不好,心中颇有隐忧,没想到竟然不知不觉中了麝香,幸好老天保佑,发现的早,不然本宫肯定要后悔一辈子……”
一行清泪默默的从苍白的脸颊滑落,康熙倾身给小姑娘擦拭眼泪,心疼道:
“别担心,不会的,等你身体恢复好了,咱们很快就能有孩子。”
“嗯,皇上。”石南溪再次投入康熙怀里,一脸的后怕。
看着帝妃互相安慰的一幕,柳院判捋着胡须的手一顿,有些欲言又止。
早就得了娘娘吩咐的红缨在一旁观察柳院判,看到柳院判的欲言又止,眸光微闪。
今日这一出,娘娘除了为了解决麝香的问题,以及清理身边的钉子,更重要的是借麝香之事光明正大的避孕。
而要想光明正大的避孕必须要借着皇上之口。
怎么借?
自然借娘娘的身体做文章!
娘娘身体虽然被柳老调养好了,但虚弱多年,身体底子到底不如常人,加上年岁小,这几日又故意借着苦夏的由头吃的少,晚上也故意晚睡,造成虚弱不堪的样子。
这样一副身体状况,再加上体内又有避孕药留下的痕迹,对宫中一向谨慎求稳的太医来说,若娘娘故意说想尽快怀有子嗣的话,柳院判肯定会提出暂时不宜有孕的话。
这就是娘娘要的机会。
想到这,红缨心头一定,下一刻,她佯装一副无意看到柳院判的表情,神情蓦地一惊,脱口而出道:
“柳院判,您怎么在皱眉,难道是我家娘娘还有哪里不好?”
话音刚落,本来在互相安慰的石南溪和康熙立刻看向了柳院判,果然看到柳院判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石南溪脸色不觉一白,康熙也是心头一沉。
“怎么回事?难道娴妃还有哪里不好?”
柳院判一顿,还是躬身道:
“回皇上,您莫要太过担忧,娴妃娘娘并无大碍,只是奴才刚刚听到娘娘想要早日与皇上有子嗣,对此奴才有些话不知道当不当讲?”
说着看皇上与娘娘过于紧张,他又赶紧补了一句:
“放心,皇上、娘娘,只是一个提醒建议。”
听到南溪无事,只是提醒建议,康熙心头松了口气,但事关子嗣,心中还是有些沉重。
面上却神色沉稳,轻轻揽住身边紧张害怕的小姑娘,在她后背安抚的拍了拍,这才对柳院判道:
“柳院判直言便是。”
闻言柳院判这才将自己的提醒建议说了出来。
总结下来就是,娴妃年纪小,身子底子虚弱,暂时不宜有孕,等过个一两年大了些,身子也大好了,再要子嗣最好。
依在康熙怀里的石南溪听了柳院判的话,似是被他说的暂时不宜有孕的话打击的怔住了,心中却是暗暗松了口气。
今日的一切都在她的计划预料中,但就怕出现意外,总算让柳院判当众说出了她暂时不宜有孕的话。
而康熙先是松气,随后凤眸暗了暗,柳院判话是这么说,但帝王向来多疑。
今日暴露的麝香看似只是后宫女子争宠的手段,但以他对小姑娘的宠爱,小姑娘迟早会怀孕,若生了皇子……
不知道康熙想到了夺嫡之争,石南溪这边就差最后收尾了,过了会,她装作终于反应过来的样子,眼眶一下红了,轻轻咬了咬唇问:
“柳院判的话本宫明白了,只是本宫从小在庄子上长大,与亲人相处的不多,一直以来只有自己一个人……”
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没再继续说,苍白的脸色越发黯淡。
“自本宫入了宫,皇上待本宫很好,本宫一直想早日有一个与皇上的孩子,血脉相依,抚养她长大,若……若本宫现在想怀孕的话,对身体可有大影响?”
康熙闻言神色陡然一变,立刻反对:
“不行,柳院判说你身体暂时不宜有孕,你不能拿自己安危冒险,对朕来说你更重要。”
然而石南溪却第一次没有乖巧的听从康熙的话,固执的看着柳院判。
柳院判也知道娴妃的过往,见此叹了一口,不忍道:
“以娘娘如今的身体状况,若现在怀孕,对大人孩子都不好,孩子出生后甚至可能会身体虚弱。”
古代医疗不发达,随便一个伤寒都可能要人命,更别说一出生就身体虚弱,体抗力差,很难养活,当初平嫔的小阿哥就是这样的情况,才几个月就夭折了。
石南溪闻言神色大变,当年她就是石母难产导致身体虚弱才被嫌弃的送去了庄子上,她知道身体虚弱、随时可能会死掉的感觉多么令人绝望难受。
“不,不要,本宫不要本宫的孩子也体会本宫曾经体会过的绝望痛苦……”
看到小姑娘激动苦痛的样子,康熙心头一紧,紧紧揽住她腰,立刻道: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以后的孩子会平平安安、健康长寿,柳院判,你即刻调制温补的避孕丸,务必不能伤到娴妃分毫。”
“是,皇上。”柳院判退了下去,梁九功等人也赶紧跟着退了下去。
等人走后,康熙耐心的哄小姑娘,直到她渐渐平静了下来睡着了,才停下来,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床上的人。
他没想到小姑娘心里竟然这么想要孩子,不过他内心何尝不曾有过这样的憧憬。
他与小姑娘的孩子,一定很聪明可爱,可是现在小姑娘的身体被麝香损害,暂时不宜有孕了。
想到这,康熙凤眸闪过一抹厉色,等触及床上的石南溪后又变为温柔怜惜,轻轻将她脸颊上的碎发拂开,缓缓躺下,将小姑娘搂在怀里,陪她一起休息。
另一边,瑞景轩。
钮祜禄贵妃一回来就将桌上的茶盏扫到地上,屋内奴才吓得跪了一地。
秦嬷嬷挥了挥手,宫人们立刻如释重负的退了下去,只留景燕一个贴身宫女。
“贱人,到底是谁诬陷本宫?”钮祜禄贵妃一脸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