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一众高大魁梧的将士们侧了侧身子,一双深邃的灰白眼眸,豁然闯进哨兵的视野。
哨兵不敢抬头,沉默中有股无形的压迫感,让他浑身不能动弹。
视线的主人抬起头,高高束起的长发随意落在耳侧,横眉慵懒,星眸聚晖,低垂的卷帘下,是一双冰冷灰白的眸子,冷若雪霜。
他不慌不忙地步出营帐,问道:“问得如何?怎么发现的?”
高大的身影从身边经过,跪地的小兵立马站起,追随在主帅的身后,语气慌张地回答道:
“回禀主帅,方才恭副帅带人巡营的时候,见一纵灵兵鬼鬼祟祟,在放粮的营帐附近转悠,便上前盘问了两句,怎知此人竟是敌国的奸细,除了想前来刺探军情,似乎...还打算火烧我军的军粮。”
黑发男子疾步绕过营帐,步入后营,刚撩起营布,便看见副帅恭文昊在严刑拷打绑在刑具上的奸细。
奸细头发散乱,眼神迷离,光着膀子的上半身,满是恭文昊挥动铁鞭留下的血痕,痛不欲生的惨叫声,鞭挞声,有节奏地传进司马冷尘的耳里。
啊——啊——
见惯不怪的司马冷尘坐在一边,食指尖轻敲着太阳穴,语气轻松地调侃道:
“胆子挺大啊,敢单枪匹马闯我咏璃的军营,莫不是听闻我家副帅嗜血鞭远近驰名,有特俗嗜好,想过来试试?”
闻声,手持铁鞭的赤发男子顿了顿,回过头,正经八百地回道:“兴许此人来找末将的途中还觉得肚子饿了,才会施放灵火术,想要烧掉我军的粮营,生米煮成熟饭,想吃顿夜宵呢。”
细作张口插话道:“是...是啊...”
话音刚落,身上又受了两鞭子,鲜血飞溅在赤发男子的左脸上,映出那双似笑非笑的紫瞳,看着亦正亦邪,捉摸不透。
“让你说话了吗?没瞧见我和主帅正说话吗?”赤发男子抬起大长腿,一脚踩在细作的肩膀上,转头向主帅回禀道:“他的胆子真是非一般的大,不过是个区区中阶纵灵者,居然就敢潜入敌营,末将打得手都酸了,才他口中问出了两句。”
满身是血的奸细默默地抬起头,额头滴落的冷汗沿着鼻梁缓缓地滴落鼻尖,恍惚间,疲惫的眼睛对上了那双灰白色的眼瞳,忍不住直勾勾地盯着坐在不远处的男子。
那双眼睛,如同盛开在冬日中的雪花,火炭中燃尽后遗留的白灰,看似冰冷却灼热得要摧毁一切。
一种埋藏心底的恐惧,渐渐涌现,心寒得让人忍不住开始发颤。
耳边只听,那催命符般的声线,浑厚而清晰地开口。
“说来听听。”
恭文昊听令地点头,详细地说道:
“回主帅,此人说瑶台国的军队今夜将会在峡谷里外,兵分两路偷袭,倘若我们正面冲进峡谷应战,对方牺牲了诱敌的小兵后,剩余的八成兵力,会通过水路,绕到我军后方,围攻皇城,敌众我寡,等我们察觉敌军行动,再去追截,恐怕一切已成定居,不可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