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连绥月我都没说呢。”她满脸苦笑地看着自家那个神通广大的师傅。
“傻徒儿,你的事,为师怎能不关心呢?”
紫发美人伸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面带微笑地捡起桌上的金条,一根一根地收进自己的袖子里。
“诶诶诶,给我留点,先知师傅,没你这样的,就算徒儿是有些投机取巧,但那也是商会盟主的本色,我...好徒儿都是跟你学的。”她像只犯错的小狗,哼唧哼唧地抱怨道。
“行啊,如今还学会把错推到师傅身上了?”
那双紫眸发来一道冷光,收到信号的女子顿时垂下了脑袋,摇了摇头。
“不敢,可是,徒儿还要进塔试炼呢,就算你不让徒儿买新袜子,好歹,也让徒儿换几张灵气贴纸吧。”
“得了,为师没打算吞你这笔钱。”鹫先知束紧钱袋,放回在她面前。
“真的?”
闻言,她就像鱼儿得了水,眨巴着神采的眼睛,取回那个金色的钱袋,低头清点了一下,发现里面的金条少了大半。
“师傅,你通货膨胀得也太厉害了吧,这得涨了多少啊?”
“没涨,你后天进塔确实要用这么多。”
话音刚落,紫发美人轻挥袖子,在桌上变出一套金丝蛇纹袖,一双流云靴子,一套黄素馨纹衣裳,看起来光鲜亮丽,灵气斐然。
“这是你的新发明?”她激动地站了起来,伸手摸了摸桌上的衣物,指尖所经的地方,活跃的灵气就像有灵魂的水汽般,在她的指缝中跳跃着,十分神奇。
“嗯,有了这些,你再当不成纵灵者就是借口了。”
“谢谢师傅,你对我最好了,拿了这些装备,虽说不是十成,但是徒儿也有九成把握,肯定会过。”
“不过,有一事要切记。”先知师傅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就连语气也变得十分严肃。
“师傅,请说。”
刚想拿起试穿的小丫头放下手中的装备,满脸认真地看着他。
“今时不同往日,你已经没有魄气护体,不但伤口恢复速度慢了很多,就连身子骨也比寻常人更弱,这次进塔,切不可多管闲事,到时,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谨记,保命要紧,万不得已,即便无法通过试炼,也要先逃出来。”
“可是不通过试炼就当不成纵灵者,我们商会就没办法得到承认。”而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为师知道你在想什么,别忘了,身为魄人,你还有其他任务,你还记得吗?”
面对那双琉璃般的紫眸,女子微微别过视线,不甘心地握紧了拳头。
“徒儿知道,找出十八根禁魂柱,加固其封印,阻止魂帝复生毁灭大地。”
“既然你知道自己肩负重任,更该知道,如何取舍。”
鹫先知抓起她的手腕,将桃花瓣烙印在她的手腕上,滚烫的力量融化成了一条粉紫晶的手链牢牢地圈住她的手腕。
被烫疼的女子下意识地抽回了自己通红的手,吃疼地摩擦着手腕上流下的烙印。
“好痛啊,先知师傅,这又是什么呀?”
“新玩意儿,你到时就知道了。”
“又拿徒弟当什么白老鼠,这次不会又长胡子了吧?”
“噗。”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对方却毫无顾忌地先笑为敬了。
“哈哈哈,那胡子也很适合你。”
“哪里适合,你给我施的什么禁制,不是撞墙就是长胡子,你是我的师傅,能不能干点正事啊?正经点。”她想起那浓密的胡子,就忍不住擦了擦鼻子。
“这就是正事,这些胡子是在提醒你,遇到了不该遇到人,却没有躲开。”他意有所指道。
“不该遇到的人。”
小竹子低头想了想,她是进了将军府后,才触发了禁制,才会无端端长胡子的。
“也就是说,将军府里有我的灾星。”
“没错。”鹫先知点了点头,顺理成章地忽悠道:“为师的好徒弟,你认识人得擦亮眼睛知道吗?也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嗯嗯,先知师傅,徒儿可能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这么聪明...”
望着这个灵动的小丫头,紫发美人突然脸色一变,用力地抓着她的手腕,神情严肃盯着她看,“你是不是记起了什么?”
那一瞬间,某股匪夷所思的寒意袭上了落亦竹的肩膀,紫发美人的语气冷冽得像换了个人似的,吓得她呆立在原地。
“我...我有什么忘记了吗?”
她狐疑地看着鹫先知,伸手缓缓掰开紧抓她手腕的手指,咽了咽。
“师傅...你别老是诈我行不行,心血少点都会被你吓死。”
“不记得就好,那乖徒,你认为师口中那人是谁?”他缓缓松开了手。
小丫头突然踮起了脚尖,凑到他耳边,声音仿如羽毛扫过耳郭般细细落下,“他是不是专门刺杀司马冷尘的刺客啊,我第一次触发禁制的时候,就是司马冷尘进城的时候,第二次在将军府,碰巧遇到他被人行刺,徒儿敢肯定,刺杀他的是同一帮人,里面就有我的灾星,对不对?”
“额...”
鹫先知微微垂眸,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个傻丫头。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我就知道,既然他已经凄惨离去,你就不用在徒儿身上施这么麻烦的禁制了吧,赶紧解了。”
“他没死,他还好端端地活着呢,而且,这手链也不是用来防他的。”紫发美人默默地叹了口气。
“不是用来防他的,那这条手链...莫非是什么秘密武器?”
紫发美人没好气地敲了一下她的手,“收起你的脑洞,安心带着就好,跟为师来吧,为师带你去看看新房子。”
“新房子?”
“嗯,用你的钱买的。”
“用我的钱?为什么我不知道?”她怔了怔,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
当夜,在漆黑阴冷的宫殿之中,披头散发的璃帝双手撑着额头,坐在龙榻上,低着头不知在呢喃着什么。
悄悄敞开的宫门溜进耀目刺眼的白光和某个战战兢兢的老太监,他轻手轻脚地合上宫门,来到璃帝旁边,行了个礼。
“回禀陛下,门外有星师求见,据说他昏迷了三天三夜才被人救活,还说在焚天星中看到和其他人不一样的画面。”
那双匮乏的眼睛仿佛被擦亮一样,表情木纳的璃帝突然张开了干裂的嘴唇,“快给寡人更衣,传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