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太子激动地站了起来,不顾场合地瞪着冥天下,“你这样做,分明是要本太子难看。”
“难不难看,见仁见智的,皇弟只是给这场比试加了点难度而已,反正不是你下场,你着什么急呀。”
冥天下将弓一手扔回木架上,潇洒转身,看了看准备就绪的恭文昊,步履略过他身边的时候,还小声地说了句,“你要是一辈子都受人威胁,受人掣肘,做人还有什么意思啊?”
“额…”赤发男子怔了怔,刚抬头便看见昔日的战友,望着那双熟悉的灰眸,心中惭愧不已。
当时他并未出手阻止太子的恶行,又有何脸面再次出现在司马冷尘的眼前。
“你没有话要和我说吗?”男子沉着眸,看着自己的堂兄。
“我…”恭文昊咽了咽,握紧了拳头,手持木弓,面无表情地略过司马冷尘的身边,仿佛两个人从未相识。
愣神之际,身后传来一片响声,三发赤红色的灵箭将视线内所剩无几的千鸣铜钟,硬生生射成了星星点点的十几个。
视线之内,似乎屈指可数。
“主帅,阿零刚刚数了数,好像不够二十个,不如我们和陛下说,不比了,要不然他们等会肯定拿这个数字来羞辱你的。”
“不必了,大人做大事,应该目及长远,如果急于近利,万事不达。”
说罢,司马冷尘以灵气驱动木轮车,快速转身,瞧准千鸣铜钟快速运转的时候,接连发出三箭。
一切就像计算好的一样,连环反应的灵箭将视线内的铜箭悉数射下,正当众人惊诧他的控箭技术时,云雾之中居然有无数个铜钟落下,仿如一场青铜雨。
“怎么会,司马冷尘,你是不是出了花招?要不然这多出的铜钟是哪里来的?”太子再次拍案站起,脸色难堪得吃不下饭。
“回太子,末将没出什么花招,只是比‘您’多看了几本书而已,世人总误会千鸣铜钟由一千个小铜钟组成,其实是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你们只是被眼睛所蒙骗,看不见藏在云端里的。”
说罢,他再次转过木轮车,面向脸色难看的璃帝,听着点数的宫人们大声禀报:“回陛下,司马将军射下了九千一百二十三个小铜钟,和方才皇子、大臣们射下的数目加起来,刚好九千九百九十九个。”
座上的璃帝默不作声地搓着食指,抬手示意宫人们把奖赏呈上来。
“赏——异族解毒丹一颗,雪铭戒一只。”
“谢过陛下。”
闻言,皇子们都坐不住了,那颗解毒丹可是千金都求不来的好东西啊,居然白白便宜了司马冷尘。
眼瞧着他向自己的方向走来,手握折扇的冥天下敲了敲落亦竹的肩膀,低头小声说了句,“可惜了,本皇子还想帮你争口气呢,如今看来,只能等下回了。”
说罢,这个笑得奸邪的棕发公子不顾落亦竹惊讶地回望,转身回去了。
“小姐,他来了。”鹿茹雪的贴身丫鬟也没想过,司马冷尘居然坐着开弓也能赢过在场的皇子,也算有几分气宇轩昂,玉树临风的意思,不过只配赠礼了。
“知道了,镇静点。”
轮子正要滚到跟前,冰美人沉着眸,正等着对方开口,怎知木轮车拐了个弯,径直朝着隔壁那桌去了,留下一阵冷风。
“给你。”
闻声,落亦竹睁大着眼睛,颤抖地伸出手接过锦盒,原来司马冷尘将锦盒中的雪铭戒送给了自己。
“小姐,这东西一定很贵重。”绥月的声音惊醒了愣神中的落亦竹,她连忙合上锦盒,想把东西还回去。
“你若是不收,在下会很难堪的。”他真诚地说道。
透着面纱,女子慌张地看向四周,在场所有的人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若是她此时拒绝,的确会让人误会她看不起司马将军。
“收下吧,就当做是他日你成亲时的贺礼,也算是我的补偿。”
男子推了推她的手指,便转身回去了。
“谢谢。”
“不客气。”
这场开弓竞技就这样圆满结束了,却在不少人心中拉下了疙瘩。
其中,当数某个从未输过的天之骄女。
“起来。”
“茹雪?做,做什么呀?”落亦竹紧张地问道。
“外祖母不是让本小姐给你多介绍几个皇亲国戚,官宦子弟吗?你不动身,怎么介绍啊?”
“不,不用这么客气了,其实我坐在这吃点心也挺好的。”
“去还是不去?”
那双桃花眼冷冷地看着她,萦绕在身边的灵气,寒气逼人,让她不禁打了寒颤。
“去。”
望着走在前边的背影,绥月不高兴地踢着地上的石子,小声问道:“小姐,你干嘛这么听她的话,反正在这里,她又不敢对你做些什么。”
“绥月,你忘了我们昨天准备的东西了吗?不能浪费了呀。”
“那些…小姐,你真的要用啊?”绥月慌张地看向四周,生怕被人发现。
“哟,这不是茹雪吗?”
高冷的鹿茹雪刚步入树林中,便见一群穿着狩猎服的大臣公子殷勤地围了过来。
冰美人微微扬唇,恭敬地打了声招呼。
“茹雪见过各位世家公子,这位是我的表妹,落亦竹。”
话音刚落,男子们侧过身,顺着鹿茹雪所示的方向朝着蒙面纱的女子看了过来。
“这不是司马冷尘方才献宝的那位姑娘吗?”
“茹雪的表妹,噢,本少爷想起来了,茹雪的表妹不就是修灵学堂有史以来最愚笨的弟子吗?据说灵阶修了十几年还是初阶,字写得巨丑,找个能看懂的都没有。”
“不是吧,那司马冷尘不仅伤了身子,眼睛也坏了,晾着茹雪这么个大美人,跑去讨好这么个…”
茹雪抿唇一笑,转过身,余下落亦竹面对这么群口无遮拦的官家世子。
“小姐。”旁边的绥月已经怒不可遏,想卷起袖子冲上去打人了。
“别冲动,好戏在后头。”
落亦竹伸出手,从绥月的篮子里掏出食盒,稍稍上前,‘殷勤’地说道:“相信各位说这么多,不渴,也该饿了,尝尝我表姐做的糕点如何?”
“你表姐,那岂不是茹雪亲手做的?”
“当然。”
说罢,她推开锦盒,露出盘子上雪白的兔子糕点,软软糯糯,胖嘟嘟的,看得那群世家子弟食指大动,争相放进嘴里。
才刚咬了一口,他们就恶心反胃地呕了出来,脸色难看地哈着气。
“这什么呀,好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