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风铃被人高举在半空,用力的挥舞。
众人的耳际随即响起一声清脆的风铃声,随即,周遭风云变色,阴云集聚,司马冷尘诧异地看向门外,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似。
上一世,在试炼塔外的天空,也曾出现过这般古怪的景象,天也曾黑得如此可怕。
这两件事,是否有某种关联?
叮铃铃——
摇动的风铃声再次传来,紧追其后,轰然作响的响雷仿佛炸过整个天空,混着闪电传来一声声暴雷,突如其来的龙卷风将阴云搅成一团,狂风传来阵阵凉意穿透每个人的脖颈,沁入心脾,夹着枯叶吹来的狂风,瞬间掀起了红衣女子的喜帕。
那张雪白动人的脸隐隐约约地闪现,随着轻盈的喜帕落地,新娘子的脸大白于人前。
霎那间,司马冷尘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个红妆扑面,容貌精致的女子竟和落亦竹的脸别无二致,且神情呆滞,似是受人控制。
半响,他才回过神,无意识地脱口道:“是小竹子吗?还是说,是那个会易容成别人的魂人假扮的?”
不管了,既然姑娘不愿意,他也不想白白成全这个猥琐的阁主。
第三下唤风铃即将被摇下,对方似乎察觉到他的意图,冷冷地转眸看来,望向他的时候,目光中似乎还带着一股挑衅般的轻蔑。
下一刻,白色的雾气疯狂地袭向凤角阁的阁主,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萦绕在阁主身上的浓雾骤然变黑,雾中的金属粒子形成一条沉重的锁链将阁主狠狠缠住。
见状,护主心切的神仆们迅速画咒,以灵气化出形形色色的武器,冲了过来,将司马冷尘团团围住,圈禁在一个点上。
“劝你马上束手就擒,解开我们阁主身上的禁制!”
在阁主从唤风铃中脱手的瞬间,身穿喜服的女子从迷蒙中醒了过来,她低着头惊诧地看向手中的唤风铃,怔愣了半刻。
忽然,整个凤角阁都开始震动,悬挂在梁上的月亮石一个接着一个摔碎在地面上,隐藏在地下数千米的禁魂柱开始异动,裂痕迅速往外扩张,诡异的金光化作一只金鸟,再次回到女子的身上。
微颤的指尖,仿佛凝聚了无与伦比的力量。
“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
闻声,灰眸男子惊讶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身穿喜服的女子,骤然发觉这个女声,的确是落亦竹。
刹那,无名火起。
这个该死的阁主居然想娶他的小竹子,简直是在找死,还说什么阴阳双生,生死与共。
“呸!下地狱和阎罗王双宿双飞去吧!”
被束缚的阁主青筋暴起地看向同样愤怒的司马冷尘,隐匿的杀气再也藏不住了,暴戾地下令道:“抓住他,帮本阁主将唤风铃抢回来,如有违抗,格杀勿论!”
命令刚下,凤角阁闪过无数个转移阵,阁主的黑影刺客不断地从转移阵中现身,如同蜂窝般朝着司马冷尘杀来。
见状,宾客们惊慌失措地冲出正堂,前仆后继,有些人甚至扑倒在半路,硬生生被人踩在脚底下,活生生被踩死,也有人因为躲不过暗器,惨死在门槛前。
飞舞的刀锋从四面八方袭来,沉着应对的司马冷尘单手翻身落地,操控灵雾,将刺客一个个锁在柱子边上,牢牢地禁锢在原地。
可惜,人数实在是太多了,无论他打趴多少个,还是会爬起无数个,似乎要力战到他灵力枯竭的那一刻。
见状,落亦竹拿着唤风铃,缓缓走到凤角阁阁主的面前,得意地摇了摇唤风铃,只摇了一下,便将风云色变的夜空恢复如常,阴云竟在一瞬间化开了。
如此熟练,仿佛此法器就是为她而生的。
目睹这一幕的阁主瞬间对她来了兴趣,“哈哈哈,真不愧是神为本阁主选来的新娘子,刚拿起唤风铃就会用了,你,就是上天选定为本阁主而生的另一半吧,我们简直是天作之合,来,将唤风铃给我,为夫为你将异己铲除。”
凤角阁阁主从束缚的锁链中挣扎地伸出手指,想要接过落亦竹手中的法器,怎知女子拿着唤风铃在他面前晃了晃,便收回去了,八面白身的唤风铃瞬间化成魄气,飞入她的身体里,与之融合。
态度极度挑衅。
“你错了,这世间,没有谁是为别人而生的,我,落亦竹是为自己而生的。”
望着冰肌雪肤,横眉细骨的红衣女子,凤角阁的阁主在一瞬间晃了神,他仿佛魔怔般被这种邪魅的美所吸引,脱口而出道:
“那你想要什么,本阁主都可以给你。”
“是吗?你们承诺过吧,只要能做出神未尝过的三道菜,你们就给她一个愿望。”
“愿望而已,你想要什么?本阁主可以作为聘礼,赠于你。”阁主洋洋得意地笑了笑,心想,这女子果然天真,如今还惦记着那个‘愿望’,人的贪念果然是无止尽的。
“聘礼是聘礼,愿望是愿望,切勿混为一谈为好。”
然而,对方似乎听不出她话里有话。
“可以,你不就是想要死去的父母复生吗,只要你把唤风铃还给为夫,为夫可以帮你实现这个愿望。”
这诱人的蛊惑,让女子一瞬间抬起了头,眸眼中甚至多了几分诧异,对方见她有些动摇了,重新燃起了希望。
“你想一想,只要他们复活了,你便不会再受人欺负,也能在摔倒后,在回家时,冲向他们的怀里,不好吗?”
落亦竹有些被说动了,幻想起这些温暖的画面,眼泪在一瞬间湿了眼眶。
“看来它说得没错,你在手持唤风铃一段时日后,真的学会了些看穿人心的本事,可惜,我不吃这一套,风雨是我扛过来的,未来,我也能扛过去。”
“不可能,你要相信自己的内心啊,快,把唤风铃还给我!”阁主仍然不愿意放弃,语气却硬了不少。
“你这句话倒是说对了,我要相信自己的内心,我的愿望是要取走你这里所有的水,一滴不剩,还有你从百姓盗来的一切。”
闻言,阁主从震惊中回过神,忽然张狂地大笑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