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灵学堂？”
“很意外？”
落亦竹点了点头，“嗯，好意外，茹雪如今是太子的人，修灵学堂和朝廷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你把绥月和紫菀送过来，和把鱼放在砧板上有什么区别？也太称他们的心意了？”
男子没有说话，而是越过修灵学堂的大门，落在旁边一座较为古朴的宅院门前。
顶上的牌匾浅浅的写了几个大字，像刚挂上去一样。
“星辰阁？从前我每次来修灵学堂都会经过的地方，不过，这牌匾上的字是不是有些不一样了？难道是换了字体？为什么第一个字看来这么眼熟？”
不识字的女子仔细地观摩着牌匾上的字，努力在记忆中区分它们的不同。
“没错，这牌匾是新的，它如今不叫星辰阁了。”
“那她叫什么？”
女子不解地眨巴着眼眸，男子悄然伸出手指触碰她纷飞在空中的乱发，脆竹般的嗓音深刻地在她的耳里印下几个字。
“落尘阁。”
“落尘阁？难怪我觉得第一个字看起来这么眼熟，落尘阁，这个名字倒是挺应景的，这里平时静悄悄的，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光落尘了，不过，这名字什么时候换的？”
“今天。”司马冷尘推开门，迈开腿进去了。
“今天啊，诶，你进去别人家中不怕被骂吗？这里虽然荒废了，可毕竟是别人的宅院就不怕别人报官吗？”
情急之下，落亦竹跟着男子的背影着急地追了进去，此时，暖阳落西山，冷月还未披纱前来，高升的灯笼沿着地板的方格平移，璀璨夺目，仿佛身处一片暖洋洋的灯海。
绥月正在为石桌上的客人倒酒，泡在池塘中的紫菀正呆呆地望着石桌上的饭菜，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眼前这一幕，她仿佛在梦中见过，熟悉而怀念，这是家，这是她梦寐以求家中热闹的景象。
望着那双晶莹透亮的眼睛，男子踏前一步，转身问道：“喜欢吗？这是我们的府邸。”
“我们的府邸？”
“没错，星辰阁乃是司马冷尘在御前赢过螺族战士后得到的赏赐，今日，昨某征得将军的同意，将这里改成落尘阁。”
这一瞬间，她终于听懂了这座宅院的名字是何意思，脸红了一片。
“不敢当，不敢当。”
“你的脸好红，不会又觉得不舒服吧。”
“有一点，你别过来。”
落亦竹用双手捂着热乎乎的耳朵，慌慌张张地跑向池塘，紫菀那双翡翠般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惊喜地摆动着大鱼尾巴。
“姐姐，你瞧我的鱼鳍又长出来了。”
飞溅出来的额水浇了她一脸，正好帮她熄火，缓解她心间微弱的痛。
听闻身后的动静，石桌上的人转了过来，较为年长的那位头发墨蓝的男子语带轻佻地开了口。
“看看，这是谁呀？不是我家可语吗？”
“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落亦竹望着这位自称她爹的老兄，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天底下有你这么和自己亲爹说话的吗？女儿在这里，你爹我还能去哪呀？”男人笑得很高兴，反倒是他身旁的白公子，今日竟比往常看起来更为腼腆，整个人低着头，紧抓裤管子，偶尔才抬眸偷看她一两眼，样子甚是古怪。
“······”
加上今天，她总共才见过这个白老爷两回，可他左一句女儿，右一句女儿叫起来却比谁都亲切，实在是奇怪。
见状，身后的某人轻轻咳了咳，沿着灯海步入他们的视线之间，点明了今日的正题。
“抱歉，是在下冒昧请白老爷过来的，毕竟要商讨婚事，岳父大人不在场，好像不太好。”
“岳父大人？”落亦竹和白公子几乎同时出声，身后捧着酒瓶子的绥月满脸惊喜，吃瓜吃得兴起。
“绥月姐，紫菀不懂，什么是岳父呀？”鲛人不解地摇着头，等着绥月偷偷跑过来在他耳边解释。
“就是说，如果你姐姐嫁了人，那么姐姐的爹就是她丈夫的岳父，等同他有了第二个爹。”
“好复杂，紫菀不懂。”
在鲛人的世界里，出生不久就要独自前行在大海历险，所以谁也不知道，自己的爹是谁？
自然也就没有岳父一说。
“没关系，你就当姐姐嫁人之后，多了个大哥哥疼你就行。”
“噢，也好。”
正当紫菀乖巧地点头时，白公子居然激动地站了起来。
“今日难道不是特意请义父来，商讨···商讨晚辈与小竹子的婚事吗？”
这话听得某个稀里糊涂的女子脑袋更混乱了。
今天是个什么日子？
商讨婚事？有人知会她了吗？
“等等等，说清楚，商量谁的婚事？”
“你的呀!我家女儿能有这么多人抢着提亲，我这个当爹的，也感觉祖上有光。”
“我的？抱歉了，各位，实不相瞒，小竹子身负重任，暂时还没有成家立室的打算，再说了，若不是有人从中作梗，让太子娶我为妾，我也不会冒昧提起和白公子的婚约，反正，今日人齐，我们不如把这婚约给解了吧！”
“不行!”
在白家父子异口同声的反对声中，某人惬意地道了声好。
白公子顿时恼羞，正想和某人争辩几句，白老爷伸手搭着他的肩膀，将他轻轻按回了座位。
“要解除婚约不是不行，那你就要嫁给太子做妾了。”
“太子那边不是糊弄过去了吗？”落亦竹不解。
“哪有这么简单？今日他们才派人到戏班，寻你爹问话，问你和小白的婚事，还说，若是八字还没一撇，不如就将婚事作罢，让你嫁给太子，说不定，日后你爹还能当个国丈。”
“他们真的这么说？”她紧张地问道。
“嗯，哪里还有假？”
“那你怎么说？”
“你爹聪明，说要两天时间考虑，把他们给打发了。”
司马冷尘挑起半边眉，看了看那位看似胸有成竹的岳父大人，若是能让小竹子答应出嫁，他就有办法力挽狂澜，让她最后坐上司马家的花轿。
只是，太子的人又是怎么回事，人失踪了，不该更着急去寻吗？
反而关心能不能帮太子把小妾娶到手？
白老爷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沉思中的男子，打铁趁热地下套，“乖女儿，如今，你只有两条路。”
“哪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