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糟的是,他不但把魂人押送西边之境,还在孤答应了魄人族长不伤害他们任何一个,只求他们隐姓埋名的晚上,背着孤,竟真的将所有魄人赶尽杀绝。”
雨夜下,魁婺智派出的杀手将喝得大醉的魄人都堆放在一起,施展灭魂术,将他们一个个活活抽魂至死。
魄人痛苦挣扎的画面在先祖帝王的脑海中仍然历历在目。
“背信弃义。”少年怒了,明明不认识此人,却因为先祖帝王的话变得十分激愤,气冲冲地骂道:“你说得没错,他就是阳奉阴违的真小人,伪君子。”
“前辈,按你这么说,他做此丧尽天良的事,对自己有什么益处?”司马冷尘的问题似乎问到点子上了。
“他之所以要将魄人赶尽杀绝,并不是为了璃国百姓的安危,而是为了秘密将魄人的尸体送到西边之境,让愤怒的魂人专研不死大军的方法。”
“不死大军?”少年有些听不懂了,一堆死了的尸体怎么也弄成不死大军?
“前辈是说,他们...他们打算用体魄健壮的魄人尸体复活当年大战死去的魂人?魂人能同时使用灵术和魄术,如果再加上魄人特殊的体质,说不定复活过来的魂魄人,能纵横天下,无人能敌。”
“幸好,他打得如意算盘,最终还是未能成功,千年前的魂族早已大不如前,不但魂术失传,而且会使用魂术的人也日渐稀少,虽然魄人的体质特殊,可是也耐不住时间的耗损,尸体很快便烟消云散,魂归故土。”
闻言,游水零大松一气,连忙伸手扫了扫心口处,“幸亏没让他奸计得逞,否则,如今主帅又用不了灵气,要是真的遇上不死军团,阿零都不知道怎么才好,但是...”
“但是什么,有何疑问,不妨直言。”先祖帝王寻了块大石头,坐了下来,视线正好对准了司马冷尘半信半疑的眼神。
“但是,既然你明知道他做了此等恶事,当时为何不直接下旨,让全国上下的纵灵者追杀他,也好还那些无辜死去的魄人一个公道啊。”
少年所言,不无道理,司马冷尘认同地点了点头。
“没错,当中可是出了什么意外?”
“确实有意外,意外就是孤知道得太迟了。”
那双黝黑的眼珠子仿佛穿越千年的时空,再次回到当年坐在千缘镜前,等待即将进入试炼的修灵弟子进塔试炼时的情景。
“当时,孤偶然在捕猎时,无意中掉下陷阱,发现了一处人烟罕至的地方,并且,在那里...发现了先祖灵君留下的焚天星。”
“原来焚天星是在一千年被你发现的?它不是一直在那里,璃国不是一直用它来占卜吗?”游水零更激动。
抱着自家小姐的绥月听不懂他们所说的话,只好继续低头照顾自家小姐。
“非也,孤不知千年后的史书改成怎样,不过,焚天星确实是孤在千年前发现的,也不知是福是祸,自从第一次召集过百位星师启动焚天星,窥探未来之后,事情就开始引向不可避免的恶果。”
“你们在焚天星中看到千年后,魄人和魂人联合攻打灵人?”
“不愧是冷面主帅,果然聪颖过人,也不知道是谁将此事传出去,才会导致百姓失控暗中屠杀魂人,当时,魁婺智所做之事,孤并不知情,直到在修灵试炼的那天,他当着众目睽睽之下,启动千缘镜,让所有修灵者看到孤和魄人商谈,并且事后'派'杀手,将魄人灭口的画面。”
“他!”咋舌的少年被惊得话梗在喉咙,愣是说不出口,“他做的真是绝呀,这摆明是栽赃嫁祸给你吗?”
此时,某人正眉头紧锁看了过来,似乎想到了什么。
“当时,所有人都惊住了,孤毫无立场辩驳,赶尽杀绝的圣旨是孤下的,他们理所当然认为是孤派的杀手,自此之后,百姓口耳相传,孤是个残忍无道的暴君,而孤也和魁婺智生了间隙,开始处处提防此人,并且想办法除掉他。”
“你别怪阿零多嘴,最后,你是不是没除掉他,反而被他给除掉了?”游水零似乎也猜到了结果,否则,他也不会将自己封印在这里。
“没错,魁婺智也不知从哪里习得一种魂术,能操控人的意志,令人日渐散漫,意志消沉,身子还会一日比一日弱,若强行挣扎,还会变得面目狰狞,不似人形,孤本以为他只是打算趁孤病弱,起兵造反,可是,孤完全想错了。”
“他想做什么?”
司马冷尘沉着眸,冷静分析了一番。
“若是贸然造反,必定出师无名,天底下想做皇帝的,多了去了,他要是敢起兵,忠臣和逆臣必定会第一时间冲出来反他。”
“你说得对,他所要做的,似乎早已超出了孤的预料,你听说过吧,若是灵人没了灵气,便会气绝身亡,可是尸体并不会马上腐化,而他要的,就是一具空了的尸体。”
“你说他要...荒缪...不对,这和他把魄人尸体送去西边之境的目地,如出一辙,他要你的身体,是为了替代你,成为你?”司马冷尘觉得内心跑过一万匹羊驼,三观被踩得支离破碎。
“嗯。”白发公子点了点头,“当时,孤和你一样,中了相同的咒术,并且猜测出了他的意图,于是在宣布病逝之前,以莫须有的罪名下令追杀魁婺智,幸亏,当时司马家的人很快就将魁婺智的尸体带了回来,孤也能安心传位给当时年幼的太子,用尽毕生功力,以千年玄冰阵将自己封印在千都峰中。”
听到这里,司马冷尘有了个令人头皮发麻的想法,有些细思极恐。
“前辈,你说当时是他启动千缘镜的?”
“没错,独自一人。”
闻言,游水零愣住了。
在他的概念里,要启动千缘镜,必须要三位七轮以上的星师,若是一人便能启动,除非,他的功力和顶峰时期的主帅一样厉害。
可是,一个和主帅不分伯仲的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束手就擒,死在敌手吗?
更何况,他是个城府极深的人。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