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不怒而威的眼神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们这群入侵者,他们不受欢迎,再不离开就会有生命危险。
某人还扯着嘴皮子,打趣道:“别焦虑,没带鱼钩,没打算钓你们。”
“主帅,你还有心情和他们开玩笑...”
笑字还没落下,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比蜂鸣还刺耳的叫声,这高分贝的声音比方才的叫声还要刺耳,还要尖锐。
大海随着鲛人们仰头吼叫,激起万丈波涛,一瞬间,如同飞鱼般的水箭从波涛汹涌的海浪中迅速跃起,同时调转箭头的方向朝着刚降落骨岛的一群人瞄准而来。
见状,落亦竹瞪大着墨玉般的眼睛,遏制不住地往后退。
“不会吧,柚夫子只说过我们要开门,可没说过有这种待遇啊。”
“小姐,兴许是我们来太早了,人家门还没准备好,不如,改天再来吧。”
绥月用两根手指点了点落亦竹的肩膀,提醒她赶紧撤退。
“不行,来不及了。”
司马冷尘和阿零早已准备好作战状态,对方在同一时间放出万支水箭,水箭的速度快如闪电,超越疾风,威力能直接穿透坚硬的石山,最近落下的一支,直接擦过少年的耳边,在游水零黝黑的肤色上划出三条深浅不一的伤口,形状和被锯齿状的鱼擦过。
疼痛无比,鲜辣如麻。
“阿零的脸好像被人用辣椒酱涂过,辣得好痛。”
“这是什么痛法?”司马冷尘正凭借身手左闪右避,大战巨蜥檬花后,让他的灵气被加速摄取,短短几个时辰,他体内的灵气竟被偷去大半,明明理应是最强的一个,偏偏发挥不出应有的实力。
另一边的落亦竹正化整为零,将所有的水箭聚集成球,等待反击的时机,眼看着水球体越积越大,越积越恐怖,她提声喊道:“我姓落,我来此地,只是为了救我弟弟,无意与各位起冲突,能否行个方便,就此收手,于双方都有益处。”
浮出海面的鲛人面面相觑,用独特的交流方式,谈了几句后,射来的水箭开始带电了。
落亦竹每用大水球接住一支水电箭,身体就会被电贯穿一次,痛彻整个静脉回路。
“啊——”
闪电使她的头颅剧痛,青筋从手背暴起,布满血丝的眼白,颤动的眼球都在提醒她的身体,快坚持不下去了。
“额啊啊啊——”
“小姐?”躲在落亦竹身后的绥月想要伸手触碰她,却被黄衣女子大声喝止了。
“别…碰!”沸腾般的头顶不住地渗出热汗,火炼般燃烧她所有的意志,积聚的水球已经占据骨岛表面一半面积了,仿佛只要她一松手,坠落的水球就能将整个骨岛淹没。
“娘子…”
听着她痛苦的惨叫声,司马冷尘再也按不住暴怒的灵魂,他决定使用身体剩余的灵气助大家度过难关。
火蓝色的灵纹一闪,少年顿了顿手中抵挡水电箭的铁链,担心地塌下眉头。
“主帅,你千万别冲动啊,你刚刚已经强行冲破咒术一次,少夫人给你灌了很多灵气才让你醒过来的,你若再犯险一次,说不定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不管,若有人敢欺负娘子,本主帅就让他们见识见识后果。”话罢,火蓝色的灵气疯狂包裹住半空中那个带电的水球体,分担了大半水电箭的攻击。
两股不能融洽的气在水球体中相互排斥,水火不相容,作势要大爆。
先祖皇帝已经准备要冰冻海域,必要时滑冰离开,少年手中的铁链也停了,鲛人的水电箭仍然不断地擦身而过,他们似乎正陷入被鲛人攻击更大的麻烦之中,就是这个不太稳定,随时要爆炸的水电球。
“主帅——”少年惊怕地大喊。
“还不行。”司马冷尘体内的灵气已经耗得差不多了,可是他不可能停下,也抽不回手了。
“可是,再这样下去,不止那群鲛人,连我们也得搭进去。”
先祖皇帝和绥月很同意游姓少年的说法,视线中的水电球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数千倍,积聚的电正发出嗡嗡的巨响,十分吓人,很快边缘就能触及他们的脸了。
“时机已经到了。”司马冷尘脸色铁青,整张脸都被自己的灵气照成火蓝色,金色的魄气和火蓝色的灵气在一瞬间融合。
刹那间,滔天的水系电龙横空出世,迎着疾风冲破天际,咆哮着侵吞了鲛人所有的水电箭。
先祖皇帝彻底怔住了,他仰着头,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孤还是第一次见到龙系的巨武灵。
“巨武灵?你说,这条电龙是巨武灵?”少年抬着头,难以置信地摇着头,“不可能,主帅的巨武灵明明是只白虎。”
闻言,先祖皇帝用一种特别奇特的目光看向少年,似乎想到了什么——传闻先祖灵君同时拥有白虎和水龙的神识,这个司马将军怎会如此凑巧,同时拥有白虎和水龙的巨武灵,他和先祖灵君究竟有什么关系?
霸道的电龙仰天咆哮,向着鲛人的海面喷出一个极速的水电球,轰炸式地降落海面,将鲛人连线式贯穿,被击中的鲛人身子僵直,沉下海底。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怕了,所有的鲛人竟在一瞬间同时消失,整个骨岛开始发出一阵诡异的震动,保存珍珠的大贝壳不断地张合,色彩鲜艳的珊瑚礁形成模糊的曲线,众人努力伸出手,想要稳住平衡。
“他们想干什么,该不会打算‘毁了’自己的祖地和我们同同同…归于尽吧?”绥月害怕得不要不要的。
“说不定,毕竟我们这群不速之客,冒然闯入已经触犯了鲛人的禁忌…”落亦竹大力地吸气,想要稳住不安而狂跳的心。
“主帅,怎怎…怎么办?”少年已经六神无主了,牙关随着骨岛一起震动。
“怎么没人问问孤的意见?”先祖皇帝冷不防地插嘴道。
“有有有…办办法就说!”游水零已经整个人蹲下来了。
“没有,孤就想问问看…开个玩笑,孤以为只要我们同乘司马将军的龙系巨武灵腾飞于天,避开骨岛的震动,应该能保住性命。”
“诶诶诶,好主意,主帅,你你你…不妨考虑看看,等等,那条龙带电,我们坐前去,屁股不会开花吗?”少年问出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反正,孤不怕。”先祖皇帝置身事外地扬起嘴角。
“你不怕,啊啊啊啊零怕。”
话音刚落,骨岛突然不震了。
正当众人诧异之际,三道发光的门赫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平地而立。
“居然…真的有门。”黄衣女子大松一气,战战兢兢地问:“我们算是通过考验了吗?要来这骨岛还真不容易啊,难怪有这么多赏金猎人会葬身于此地,方才那番箭雨,若无司马冷尘强行撑住,我们必定体无完肤。”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这次是司马冷尘第二次强行冲破咒术,彷徨的眼神不自觉地投向他的腰部,一脸担心,“差点忘了,你不可以用灵气,方才使用那么大型的阵法,必定耗损你不少灵气,你可有感到哪里不适?”
“那…倒没有。”司马冷尘也觉得奇怪,在骨岛运用灵气似乎并没有外面那般束缚,灵气不但没有被盗走的痕迹,而且动用灵气也不会触发咒术。
“你说的是真的吗?有事千万要说,不能藏着憋着。”
望着这张担心的小脸,男子满意地笑了,滑头地背过身去,“兴许是骨岛有禁制,咒术的效用有延迟,等会说不定就会不适。”
话音刚落,游水零整个人都石化了,这个男人还是他家的冷面主帅吗?
这种话像他会说出来的话吗?
啊啊啊啊啊——
少年的内心发出了土拨鼠尖叫。
“那该怎么办,你要不要躺下休息一下?”黄衣女子传进耳边的声音越发的温柔,灰眸男子背对她的笑容便越发的灿烂。
此时,某人不合时宜地插了句十分有理的话打断了这场粉色的氛围。
“既然,你们前来是为了救助兄弟,为何不先开了这扇门。”
“阿零同意,兴许刚刚破了他们的箭雨阵,这几扇门很容易开呢。”少年边说,边伸出手,伸出手推中间那扇门,怎知手掌直接穿透,整个人弓着身体,撅着屁股,伏在地面。
那一刻,门的光消失了,游水零感觉自己好像跨过瀑布下的水帘,被冷冰冰的水冲刷着后背,冰冷彻骨。
“阿零,你…最近是不是有下跪的喜好,怎会随随便便就就跪下了?”
“冤枉啊,主帅,阿零只是开个门,怎知这门是假的。”
“假的?”
诧异的落亦竹带着绥月同时迈步,开始仔细研究另外两扇门,竟发现除了中间那一扇门,另外两扇门也是一模一样,触摸如水流,根本都推不开。
“如此看来,骨岛的传说不假,除了鲛人以外,无人能开启骨岛的大门,真正进入这座月满海岛。”落亦竹觉得有些泄气了,难得来到这里,要看要成功,却有些功亏一篑,真是不甘心。
“等等,娘子,你可还记得,柚升天还和你说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