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午坐在这间老旧楼房的楼道里待了将近两个小时,来来往往,上楼下楼的人过了两拨,都在用一种探究而古怪的眼神看着许言午,想来也是,在这种老式楼房的楼道里能待这么长时间的,怎么想,除了脑子有病的恐怕就只剩下小偷踩点儿的了!
许言午也自知扎眼,可是没有办法,面对那个委托,这是他唯一能够想出来的办法!
正在百无聊啦的玩着手机的许言午再次听到脚步声,他并没有显露出什么特殊的期待,只是身子缩了缩,往墙边凑了凑,方才衣服被踩了好几脚,真是倒霉!
直到听见从楼下走上来的那位身上传出钥匙碰撞的声音,许言午才缓缓将手机收好,紧紧的盯着楼梯口!
很快,一个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脸上带着方框眼睛,略显瘦削的男人蓬头垢面的走了上来,男人的样子有些狼狈,头发乱的像是鸡窝,眼睛腿断了用胶带草草的绑住,身上的外套似乎是被什么人给撕扯过,扣子都崩坏了两颗,整个人显得很是疲惫。
男人手上拿着一把钥匙,走上楼梯的时候,看到了许言午,愣了一下,随后下意识的避开,将钥匙插进了402房间的锁孔里!
“先生,请问是姓王吗?”许言午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了正主儿,哪里能够放过这个机会,趁着男人开门的间隙,连忙开口问道。
“啊?您……您是在和我说话吗?”男人一愣,随即看向许言午问道。
“是,先生,您是姓王吗?”许言午点了点头说道。
“不,我不姓王,我姓赵,您可能是认错人了!”男人微微摇了摇头,打开房门,走了进去,而就在他要将房门关上的时候,一只大手却突然扒在了大门上!
“哎!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儿,都和你说了,我不姓王,我姓赵,你想要干什么,我可是警告你啊,不要乱来,否则的话我要报警的!”男人显得有些慌乱,紧张的说道。
“呵呵,先生,您别害怕,我没有恶意,只想再问一个问题,这个房子里是不是有一个姓王的人!”许言午轻笑了笑,放开了门,随后问道。
“嗯?你……你怎么会知道,我妻……不,我前妻姓王,王桂芝,你到底是什么人?”男人明显就是一愣,随即上下打量着许言午问道。
“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许,许言午,之前我接到了一个委托,应该是王女士给我下的这个委托!”许言午缓缓的说道。
“槐荫路四十四号,你是……你是从槐荫路四十四号来的是吧?”男人的眸子闪了闪,随后问道。
“是!”许言午回答道。
“哎,你进来吧!”男人说着,打开了门,将许言午让了进去。
屋子不大,一室一厅,玄关以左摆着一排鞋架,玄关以右则是厨房,再往里走就是客厅,客厅的左面有两个房间应该是卧室和浴室,至于右侧则是一个被彩钢板封起来的阳台,阳台上除了晾着衣服以外,还摆着几盆花草,养护的到是不错!
只是这屋子里不知道是许久没有通过风,还是其他的原因,飘散着一股淡淡的怪味儿,让许言午闻起来不太舒服!
“这个……应该是桂芝留给你的!”就在许言午打量着这间屋子的时候,男人却已经走到了卧室里面,拿出了一张信笺递给了许言午。
许言午接过信笺,打开看了看,发现上面所写的是那个叫王桂芝的女人给他的留言:
“许言午先生您好,委托之时我已渐渐丧失神智,恐怕您见到我的时候,我已经丧失了全部的神智,仓促之际,特写此留言,以作证明,许先生到来之后,一切事宜由我前夫赵义全权打理负责,还望先生早日到来,救我性命!王桂芝留!”
“嘶,小四那个混蛋,卖我倒是卖的彻底,这么短的时间,我的姓名人家居然都知道了!”许言午皱了皱眉,将信笺收好,低声嘀咕了一句。
“赵先生,这封信,您看过吧?”许言午抬头看向赵义问道。
“是,我看过,说实话,许先生,您是干什么的,我也已经猜出来个大概了,但对于那鬼神之事,我向来是敬而远之的,不过这既然是桂芝出事之前的要求,那我也会尽力配合的,您有什么需要,或者是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告诉我!”赵义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赵义这话虽然说得客气,但所谓的敬而远之就是一概不信,而他的眼神之中也明显对许言午流露出不信任甚至是不屑的神色。
对此,许言午自然是听的出来,也看的出来,不过却并在意,就像是他之前一般,也不相信这世界上有所谓鬼神,但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奇妙,你不信的不代表它不存在。
“嗯!既然如此,赵先生,我想问一下,王桂芝女士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许言午走到沙发边坐下,开口问道。
“喝水,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四天前吧,周末,我女儿过来陪她妈妈,我们两个人离婚之后,我女儿甜甜便跟着我一起生活,只有周末的时候,才会被她妈妈接走!”赵义也坐了下来,给许言午倒了杯水说道。
“哦!谢谢!您接着说!”许言午接过水杯,示意赵义继续。
“接走甜甜的时候,桂芝还是好好的,但是当天晚上,我女儿甜甜就给我打电话,说是妈妈发疯了,先是把家里的狗给咬死了,还要咬她,她现在自己把自己锁在卫生间里给我打的电话!”
“当时甜甜的语气特别着急,也很害怕,我有些慌乱,就急忙赶过来,接女儿,路上的时候,桂芝又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是让我赶紧过来把女儿接走,不过……”说道此处,赵义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赵先生?”许言午放下水杯,看着赵义问道。
“不过当时桂芝的语气特别奇怪,似乎是在竭力的克制着什么,而且电话里的噪音特别大,就是那种呲呲的电流声,我想应该是信号不太好吧!”赵义说道。
“嗯!您接着说!您接到你女儿了吗?”许言午点了点头说道。
“接到了,我还见到桂芝,看起来好好地,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不过当时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而且还在不断催促着我赶紧把女儿带走,当时甜甜哭的实在是太伤心了,说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着,似乎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我也没多想,就先带着女儿离开了,事后我给桂芝打过电话,但是桂芝说她没事儿,那天晚上只是和女儿吵架了而已!”赵义仔细回想着当时的场景对许言午说道。
“嗯~赵先生,您女儿有多大?”许言午问道。
“十三岁,今年刚上初中!”赵义回答道。
“十三岁,已经有基本的认知能力和逻辑行为能力了,所以您女儿说的话,可信度很高,我记得您刚才说,您女儿说她妈妈疯了,先是咬死了一只狗,随后还要咬她,王女士有养狗的习惯吗?”许言午问道。
“有!她……她这个人非常喜欢狗!”赵义迟疑了一下,随后说道,但从语气之中,许言午敏锐的捕捉到,赵义似乎不是特别想提及王桂芝的这个喜好!
“那么王女士养得是一只什么狗,那只狗现在在哪?”许言午又问道。
“吉娃娃,桂芝比较喜欢小型犬,所以养了一只吉娃娃,不过那只狗现在在哪里,我还真的是不太清楚,原本家里是有一个狗窝的,不过今天我赶过来的时候,那狗窝没了,这倒是挺奇怪的!”
“吉娃娃?”许言午愣了一下,挑了挑眉毛。
“啊?怎么了吗?”赵义看着许言午的样子问道。
“哦!没什么,那您今天过来,是因为什么?”许言午有问道。
“哎,是邻居给我打电话,说听见桂芝在屋子里又吵又闹,像是发了疯,所以让我过来看一看!”
“邻居?”许言午有些不解。
“哦!我和桂芝一开始是住在这里的,周围的邻居也算熟识,后来我们就搬出去了,和桂芝离婚之后,这间房子归了她,我们离婚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邻居理所当然的也就给我打了电话,而且之前甜甜的反应确实是让我有些奇怪,所以我就叫上桂芝的弟弟一起来了!”赵义说道。
“那你们看见什么了?”许言午继续问道。
“嘶~哎,一个疯子,一个……嗯~或许不应该这么说,但确实,疯狗是最能形容当时桂芝的状态的!”赵义倒吸了一口凉气,似乎心有余悸,犹豫的用出了“疯狗”这个词汇。
“当时的桂芝理智全无,几乎是见人就咬,而且力气大的可怕,我和他弟弟费尽力气,才把她控制住,叫急救车给拉到医院去了,一开始以为是狂犬病发作,但根据医院的检查,说桂芝体内根本没有狂犬病毒,可能是精神问题,没办法,我们就只能把桂枝先送到精神病院去了!对了,当时桂芝嘴里一直无意识的喊着槐荫路四十四号,没想到您还真的是从那里来的”赵义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看向许言午说道。
“对了,许先生,桂芝既然会留下那张信笺,就说明她知道自己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你说会不会有人要害她,给她下了什么药啊!”赵义突然抬起头,看向许言午,焦急的问道。
许言午能够看出来,虽然离婚了,但是这个赵义对于王桂芝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至少他现在的焦急并不是伪装。
“赵先生,这种事情我也不好说,不过既然王女士找到了我们,恐怕人为的可能性很小,赵先生,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带我去见见王桂芝女士!”许言午开口安慰了一下赵义说道。
“哦!这当然可以,反正今天下午我还要再去医院,您等我一下,我收拾些衣物就来!”
“好,我等您,对了,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想让我看一下王女士的照片!”许言午说道。
“可以的,稍等!”赵义点了点头,随后走进卧室将一个相框拿出来递给许言午,而许言午接过相框之后愣了一下,没想到,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