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茉茉在琴台上坐定,眼神瞥过那若有所思的莲九,她嘴角微微扬笑,她不是一直都坐以待毙的,也不是一贯的逆来顺受的,有机会,她一定会选择自己要走的路。如果在这青楼是避不可免,那她也要做一个卖艺不卖身的,就算,她没多少的才艺可现!轻抚了一个音,林茉茉深吸了一口气,抄袭很可耻,但为了保命,她也顾不得了。一曲沧海一声笑震惊了全场,虽然林茉茉的琴艺一般般,甚至算的上是粗浅的,但她还是巧妙地将这首曲子的婉转和磅礴的气势表现了出来,那缓时如清风,急时如瀑布的曲调,对自在的向往一时引起众多的共鸣。
再看关少如,他的眉头紧皱,对于眼睛看不见的人来说,其他的感官更是灵敏,更何况他本身就是琴师。这首他未曾听过的曲调是那么的豪迈,若无宽广的内心,又怎么可能谈的出这么豁达的曲调?叶茉香是那样的人吗?不是,那样狠毒决绝的女人是不可能弹出这样的曲子的。
莲九也是诧然,他是不懂音律,但他认识的叶茉香就更不用会说了,可是这首曲子,连他听不懂的人都感觉心里有种戚戚然,叶茉香是不可能弹出这样的曲子才是的。
林茉茉心里是有些忐忑的,她已经许久没碰古琴了,当初也是临时学的,所会的就这么一曲在现代谁都知道的沧海一声笑,当初也是向往那么一种生活,才一时脑热地学了,没想到这个时候能起那么大的作用。林茉茉一曲弹完,看着地下那些人似懂非懂的样子,不由站起身来,冲众人一笑,盈盈欠了欠身,说道:“小女子献丑了!”
“啪啪啪!”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率先鼓起掌来,林茉茉含笑,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所有的人。目光与莲九的相撞,她眼神一冷,心里又有些担忧,没有让他看到自己受辱的场景,会不会刺激到他?
“云袖姑娘好琴艺,不知此曲叫什么,吾等竟是闻所未闻?”其间一书生模样的人问道。
林茉茉冲他一笑,软软道:“此曲乃一高人所教,云袖只得其行未得其神,算不上什么好琴艺。”不是流裳教的吗,对付男人,就要让他看得着得不到,挠着他的心。她林茉茉只是现学现卖,巧妙地保护自己而已。
“啊呀!”林茉茉缓缓走下琴台,突然脚下一扭,摔倒在地,有心护花之人忙是上前,将她扶起。
“各位客官,云袖真不小心扭了脚,不能陪各位客官了。”林茉茉眨着媚眼,饮然若泣。今天晚上,算是林茉茉的独角戏,刚到了**,她又突然来了这么一招,莲九和关少如是若有所思的,所以还没有什么动作。流裳等其他玉脂小楼的人见了,也不好什么也不做,便上前扶过林茉茉,赔笑着和其他客人道歉。
离了众人的视线,林茉茉站直身来,她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扭到,她只是给了所有人一个盼头罢了。想来,今晚之后,玉脂小楼云袖姑娘的名字也能传开了。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林茉茉斗然转身,却发现是流裳。
“你果然是心计很深的女人,第一个晚上就给我们演这么一出戏,你厉害吗!”流裳说道,她的手段,其他自己这边的人都看清了,可是老板和九爷都说由着她。
林茉茉看了看流裳的神情,看出流裳不像是来找茬的,她便说道:“流裳姐,难道女人非要取悦男人活着吗?难道你真的想看着莫不相识的我最后也沦落为男人玩弄的对象吗?同是女人,难道,你就一点恻隐之心也没有吗?”她顿了顿,说道:“我知道现在我的处境说这样的话有些自不量力,但是,流裳姐,我想说的是,女人,不一定是要依附男人的,我们有手有脚,为什么非要选择一条让人看不起的路?这个世上,男人离不了女人,那么,我们女人,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身份降的那么低,为什么非要被男人所凌辱?”
林茉茉不求流裳能认同她的话,只是,她只希望,看在一样是女人的份上,流裳能网开一面,就算不帮她,也不要把她往火坑里推!
流裳讶异地看着林茉茉,她是从来没有听谁讲过这些的,再一次地,她审视林茉茉,这个女人果然是不简单的。只是,不甘心的,她不由说道:“你说的那么好听,结果还不是用自己的皮相,用女人的手段来存活的,看你在台上的狐媚样,还敢教训我?”
“教训你?”林茉茉苦笑,“流裳姐,我怎么敢教训你呢?只是,我不想就这样过我的一生,我不愿意就此,低人一等的过一生,流裳姐,难道你没想过堂堂正正地走出去,让所有看你的眼神充满敬佩吗?即使,无须高人一等,也要是平等的,我不想凌驾在谁之上,但也绝对不想为谁所欺凌。”林茉茉轻昂着头,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心里所想的,只是,一直以来她就是被欺压的,这满腔的心思无人可说,这个时候,她忍不住将内心的想法说了出她对流裳行了个礼,道:“流裳姐,我先去休息了。”
流裳呆立在原地,从林茉茉身上,她看到不一样的神采,想起林茉茉刚来的时候,一身是伤,这些天又是逆来顺受,没想到居然还有一身的傲骨啊!
莲九从暗中走出,方才林茉茉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到了,和以前的叶茉香,真的差了很多。
“九爷,她到底是谁啊?”流裳问道。
莲九也想问下,她到底是谁?今日所见所闻,和叶茉香是截然不同的,难道说,叶茉香的城府如此之深,连本性都可以掩藏?“不用管她是谁,你忙你的吧!”
林茉茉进了自己屋子后深深的吁了口气,自己今晚的表现会不会太光芒毕现了,会不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自己的这个身份,真的很敏感,叶茉香,唉,她穿谁的身上不好,非要穿到一个出了名的恶女身上!还不知道这个身上背负着多少的罪恶呢?以后,是不是要她来一点点的还?只是,她身边还少一个对自己的过去非常清楚的人,像莲九和容成宛郁都是带着仇恨的眼光看她的,那在他们的眼里,叶茉香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所以在他们那里是得不到客观的答案的。
“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今后的路还长着呢!林茉茉坐在床檐上,思绪有些杂!
砰!“房门被很没礼貌地推开,莲九径直进入。
看到突然闯进来的莲九,林茉茉就紧张了,他想做什么?“你……进屋前就不懂得敲门吗?”林茉茉喝道。
莲九嗤笑,这女人以为自己是谁啊!他一步步逼件,看着浑身绷紧的林茉茉,心里嘲讽想着,原来她还是紧张的,那台上的从容都是装的。他倒要看看,她的底线是什么!一边逼近,莲九一边说道:“没想到你对新身份还是适应挺快的吗!”
“你想做什么?”林茉茉无处可退,看这莲九近在咫尺,整个人的神经全部绷了起来。
莲九伸手一推,就把林茉茉推倒,紧接着,他身子一压,便把林茉茉困在了身下,双手将林茉茉的双臂压住,莲九看着一脸惊恐的林茉茉,邪魅开口道:“既然那么快就适应了,那我不如就做你第一个过夜的客人吧!”
“你……混账!”林茉茉全身颤抖,这个男人,竟是要非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