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儿子居然没有继续躲在房里,他听到了李玉霖的话!
曾玉幸的眼眶瞬间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马上转身、蹲下,紧紧在抱住茫然的诚诚,再强压下心中的酸涩,认真而微有些哽咽地道:“宝贝不怕,妈妈手里有钱,我们能保住家!”
坐拥万兆存款,怎么可能连一套婚房都保不住?
很快,她听到怀中诚诚那比刚才要稍微大胆一些的声音:“妈妈,真的吗?我们真的能保住家吗?”
“能!”曾玉幸异常坚定地点头:“诚诚放心,妈妈手里有钱,一定能保住家!”
她迅速抹了一把润湿的眼睛,松开诚诚小小的身躯,再歉然地站起身来,看向沙发上满脸同情的容欢勤与乔乐语:“容律师,乔律师,不好意思,让你们看笑话了!”
她牵着仍有些担忧的诚诚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见乔乐语默默地递了一张纸巾过来,忙接了,抽了抽鼻子,擦干了双眼,再力持镇定地道:“这样也好,省得我再去猜。”
花了近一分钟,曾玉幸终于平复了心情,再郑重地看向容欢勤:“容律师,我想委托您办几件事。第一,我想让诚诚与我婆婆蒙修做个DNA鉴定,等确定双方无血缘关系,再帮诚诚和她正式脱离婆孙关系,以后长大了也不用赡养蒙修女士。”
若不是蒙修前世为了要这套房,私下里去接诚诚出幼儿园,而后又失了手,诚诚怎么可能差点被车撞,她又怎么可能为了救诚诚而命丧车轮之下?
所以这一世,她不会再让诚诚以后和蒙修有关系!
“可以!”容欢勤了然地点头:“我明天就联系蒙修女士,等出了亲子鉴定结果,再去申请相关的法律程序。乔律师刚才已经录下了您和李玉霖女士的对话,我们有证据。”
果然,她们很专业,及时地录了音。
那自己就不用拿出自己的那一份。
曾玉幸神色一松,忙表示感谢,再继续道:“第二,我想请您去联系那位买房的先生,看能否将这套房重新转售给我,我可以再加点钱。”
容欢勤相当意外:“您不打算和蒙修女士争夺这套房的归属?”
曾玉幸坚定地摇头:“如果诚诚和她没有血缘关系,我公公好歹将我老公养育成人,有学历,还是有编制的公务员,这份情,我得认。他花在我老公身上的钱,就拿这套房的款,抵给他的亲生女儿李应霖吧!”
毕竟李应霖和过世的公公长得还是挺像的。
容欢勤和乔乐语讶异地对视一眼,乔乐语忍不住又问:“那您为何还要再将这套房买回来?”
曾玉幸叹了叹气,不舍地环顾房子里的诸多摆饰:“因为这里有我和我老公以往的记忆,有诚诚从小到大的回忆。我们以后可以不住在这里,但我希望能永远保留这里。”
乔乐语恍然,看她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佩服。
容欢勤的目光里也透出几分理解和尊敬。
曾玉幸感受到了,又调出贺立奇的微信,截屏后发给了乔乐语:“此外,我和诚诚昨晚在一家超市里偶遇了这位贺先生,他和我过世的老公长得一模一样。之前我以为只是相似,但现在,我怀疑,我的亲婆婆只怕是生了一对男胎,其中一个被蒙修女士调换,所以,请你们去查查这位贺先生的家庭背景。”
等她把昨晚认识贺立奇的经过简略一说,容欢勤和乔乐语对视一眼,容欢勤迅速点头:“这需要您再签一份委托代理合同。而且这和李家的事是两个家庭的事,需要额外收费。”
“没问题!”曾玉幸点点头,同意了:“你们来准备合同,明天上午我到律所来签。”
她拿起手机,先把尾款三万元打到了云格的帐户上,亮起付款尾单给乔乐语:“先前房款的尾款已付,您可以跟财务核实一下。”
乔乐语精神一振:“谢谢曾女士。”
曾玉幸再问:“一周后我还是会先搬离这里。先前我委托两位调查的别墅区,可有进一步的消息?”
……
两刻钟后,曾玉幸看过了乔乐语提供的资料,考虑到碧水园公馆的发展商与云格是合作关系,便在容欢勤的一力推荐和提议下,决定趁着时间尚早,再去碧水园公馆看房。
十来分钟后,她们坐着容欢勤的宝马车,正在街道上行驶,靠在曾玉幸怀里的李耀诚突然指着左边窗外叫起来:“容阿姨,您看,那就是我读书的幼儿园!……咦,妈妈,那个好像是奶奶和小姑姑,她们好像很生气!”
曾玉幸微愣,忙凑过去往车窗外看。
车子正经过李耀诚在读的美艺幼儿园门口,婆婆和李玉霖正站在进幼儿园的楼梯口恼火地讲话。
前排的容欢勤也往窗外看去,再讶异地问:“诚诚,那真是你奶奶?你们幼儿园下午四点半才放学,现在还不……。”
她的话说到这里就嘎然而止,脸上亦现出几分愕然。
几秒后,她才回过头来,同情地看着曾玉幸,试探地再度开口:“曾女士,平时,诚诚他奶奶,经常接他吗?”
曾玉幸强压下心中的恨意,咬牙切齿地回答:“很少!很少接……。”
几秒后,容欢勤再度同情地叹息:“曾女士,你这位婆婆可真是……狠!”
曾玉幸故作后怕地回答:“还好,你们今天约了我,我中午就把诚诚接回来了!她俩现在是没接到诚诚,才这么生气!”
所以,此刻她心里,不仅恼,亦有小小的痛快。
老天爷怜悯她,让她重生了,不必再受这母女俩的联手欺负!
这时,她怀中的李耀诚忽又指着右边窗口奶声奶气地大呼:“妈妈,贺叔叔!”
贺立奇?
曾玉幸愕然地朝左窗外看去,果然,人行道上的某个店面前,站着一个侧身在打电话的男人,有点像是贺立奇。
他怎么会在这里?
曾玉幸突然想起前世车祸前的那一声熟悉得好似老公声音的惊呼。
难道是他在喊?
可是,那时候,他并不认识自己,而且他的声音更加沙哑!
疑惑在曾玉幸心里一闪而过,随后,她就轻轻地拍拍怀中的儿子:“可能是贺叔叔在附近有点事吧!不管他,我们先去看房。”
“好的!”李耀诚立刻乖乖地在她怀里坐正,再又眼巴巴地看向曾玉幸:“妈妈,贺叔叔会不会是我的亲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