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
齐默住处之外,一阵豪爽声音传来。
齐默转头看向窗外,一个白衣儒生已经不请自来,进了自己的小院。
正是那日与齐默说了不少话的张靖。
“师兄。”
齐默出门相迎。
对这位不拘小节的师兄,齐默还是很有好感的,况且,能被选中参与三教论道,这便说明,这位张靖师兄定是有着不小真才实学的。
一见齐默,张靖便笑道:“这几日,小师弟你可是名声大噪啊!”
齐默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这几天他除了上课之外,便几乎没有出过门了,至于万卷府内的传言,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齐默也只当,是因为自己挫了那了缘的锐气,所以得了些许名气。
张靖又道:“你应当也看到了,其余书院的人近日也陆陆续续来了咱们书院,他们对你参与三教论道一事,颇有微词。”
“原来是为了此事吗……”
齐默尴尬一笑。
想来也正常,毕竟齐默修为低微,还是个刚入门的半吊子,若没有意见,那才是假的。
“那师兄来此是为了……”
张靖随口道:“今日闲来无事,找你来玩玩。”
说着,他便自顾自探头看向屋内,屋子里是一副未完的棋盘,在棋盘一侧,浩然正端坐于此,等待齐默回来落子。
“你在下棋啊?”
张靖当即来了兴趣,也不管齐默是否相邀其入座,自顾自便走到棋盘旁边坐了下来。
他并未坐在主座上,仅仅只是在一旁观战而已。
张靖虽不拘小节,但观棋不语的规矩,还是十分恪守的。
有人在一旁观战,齐默的心理压力也顿时大了不少,他不过才刚刚入门而已,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在张靖这样的高手面前,就跟小孩子玩闹没有区别。
不过,这一局棋,不管怎么样,总归是要下完的。
大概是因为知道自家这位小师弟是个什么水平,所以,张靖看着齐默与浩然对弈,神态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太大的变化。
不多时,齐默便以惨败告终。
“杀气这么重啊……”
至此时,张靖这才出声,摇头咂嘴。
齐默学棋时间不长,虽然棋艺极低,但风格却是极其鲜明,可谓是激进到了极点,杀气腾腾。
齐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让师兄见笑了。”
张靖却道:“哪有什么见笑不见笑的,谁还不是这般过来的,你才学棋几天,便能有自己的风格,这很好。不过就是火候差了些,只要好生磨砺,总归是能有所建树的,无非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看样子,你在下界之时,也曾掌权,大局观不错。”
张靖一边评价着齐默的路数,一边替齐默收拾着棋盘。
浩然自觉起身,却被齐默阻止。
齐默起身行礼,道:“还请师兄赐教,与我这位剑灵前辈手谈一局,也好让师弟好好学习一番。”
张靖倒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刚才齐默的位子,对着浩然说道:“好说,请吧。为保公平,我先让你三子。”
浩然哑然失笑。
它若是个人的话,好歹也能算做是大儒,竟被直接让了三子。
若是在旁人听来,这实在有些嘲弄的意味,好在浩然是个好脾气,并不会因此而觉得对方失礼,恰恰相反的是,浩然对眼前的张靖,又不自觉地更加看重了几分。
齐默在一旁静瞧。
张靖落子的速度极快,甚至趁着浩然思索之际,还能有空余时间给齐默讲棋。
而反观浩然,哪怕是听得张靖将自己的路数讲的明明白白,再加上又被让了三子,可仍旧无比吃力,几乎是被张靖算得死死的。
不管短短半个时辰。
浩然颇为无力的笑了笑:“道友棋力深厚,在下自愧不如。”
浩然败的很惨。
这还是在张靖心分二用,未尽全力的情况下,若是全力对弈,浩然只会输的更惨。
张靖笑着看向齐默,问道:“小师弟,学到了多少?”
齐默满脸的尴尬。
要说学了多少,他自己也说不上,对于他而言,这场对弈,还是太过于高深了。
见齐默这副表情,张靖也只是淡然一笑:“果然,这对你而言,还是太早了,还是按部就班的一步一步来吧。三教论道虽不会直接比拼棋力,但你若是能在这纵横十九道之中有所体悟,在那三教论道之中也能派上不小用场。”
“今日便不打扰你了,继续学吧。”
似是尽了兴,张靖起身,满意而归。
齐默则是看着残局,久久不能回神,他在尝试着看懂这盘棋。
浩然长叹一声,道:“前日课堂上那位讲棋的先生,棋力不错,与我应当在伯仲之间,可你这位师兄,却是比那位先生还要来得更厉害许多,看来他来路不小。”
齐默道:“姚先生说,弟子不必不如师,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你学的倒是挺快。”
浩然略显无奈的笑了笑,又道:“这盘棋就先放在此处,你我再弄一棋盘来,继续吧。”
与此同时。
张靖出了齐默的住处,便被几个同德书院的学生堵了个正着。
张靖当即摆出笑脸:“诸位,你们让我干的,我可都老老实实干了,那齐默实在没什么过人之处,完全是个臭棋篓子,以小见大,可见他其他方面的功夫也不会太好。”
“我就知道!”
为首的那名同德书院学生冷哼道:“这齐默,定是靠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方才得了这三教论道的名额!走,咱们亲自去找他,让他退出此次论道!”
一呼百应。
说着,这一众同德书院的学生便打算闯入齐默住处,不过,却被张靖拦住。
“诸位,还请留步。”
张靖脸上再无那般笑脸,反而是一脸的严肃。
“怎么?”
那同德书院学生冷眼瞧着张靖:“你敢阻我?”
张靖的言语之中,已有些许杀气:“你对祭酒大人和大先生的决定有何不满,这我管不着,但若敢欺压我万卷府弟子,我便不得不与你掰扯掰扯了,毕竟,我总不可能看着自家师弟在自己的地盘上让人欺负了,若是让门中先生知晓了,我可就完蛋了。”
说罢。
张靖一指运起仙气,凌空一划,一苍劲有力的狂草大字,浮现在众人面前。
“困!”
伴随那字成型,一道巨大囚笼,瞬间笼罩住了眼前诸多同德书院的书生。
那一众学生顿时急了,想要运起仙气脱困,可他们却吃惊的发现,只凭自己这两下子,根本无力脱困!
情急之下,一人威胁道:“大胆狂徒,你此般行径,就不怕影响万卷府与我同德书院之间的关系吗,若儒教因此内乱,你担得起这责任吗!”
“儒教内乱?”
张靖冷笑:“你们还没这资格。”
“尔等给我记下,此番三教论道,我万卷府只出十八人,并非是因为我们只能出十八人,而是为了给你们这些半吊子一个机会,也好沾一沾我儒教气运。”
“今日我只赏你们一困字,若再有下次,便不再是这般不痛不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