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灯笼在黑暗中闪着猩红色的光,好似萤火一样跟随着冷风在摆动,诡异地飘来飘去,朝村子四面八方扩散过来。
我被这些诡异的红灯笼吓了一跳,赶紧说,“二叔,村里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灯笼?”
二叔的注意力被我成功转移,猛地一愣,随即也回头看向那些飘在天上的大红灯笼,眼珠子一鼓,露出了吓人的表情,
“魂灯指路……不好,看样子姓王的不甘心被你逃掉,正发动邪术寻找我们的踪迹!”
啥?
我吓惨了,不淡定地蜷缩起了身子,“光靠这些灯笼,真的有可能找到我们?”
二叔叹气道,“你不懂……这叫索命魂灯,村里的人大多数都被姓王的害死了,这老东西抽走了他们的命魂,用来制作魂灯。”
每一盏魂灯里面,都禁锢着一只村民的冤魂,
“一旦被这些魂灯锁定,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受他监视。”
天呐,世界上居然会有这么诡异的邪术。
我吓得腮帮子乱跳,不淡定地说,“可……村里死了这么多人,姓王的怎么可能一次控制那么多冤魂?”
二叔紧抿嘴角道,“看样子他并不是孤身一个人来的,在姓王的背后可能存在一个庞大的组织。”
二叔的话让我呆住了,仔细想想,又觉得很有道理。
就算这位王大师能力再强,也不可能一边布置邪阵,一边操控那么多蝙蝠害人,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搜集所有村民的魂魄。
二叔说的在理,姓王的背后,绝对有个专门害人的组织。
想到这里,我心里更苦了。
更是这个姓王的棺材匠就那么难对付,更何况还找了其他帮手。
二叔的脸色也阴沉到了极点,苦笑道,“我低估了这些人的能力,看来等不到天亮了,这就收拾东西跟我走吧!”
他重新扛起包袱,带我从村子西边的一条小路逃走。
离开村子的路不止一条,除了村口那座石桥外,我们还可以通过村子西边的乱葬岗离开。
不过那条路很偏僻,是专门用来掩埋死人的,村里的老人病逝之后,大部分都会抬到西山掩埋,到处都是坟头,所以平时不会有人经过那条路。
可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当我们跑出家门的时候,发现飘在天上的灯笼越来越多,并且全都自动朝我家方向汇集了多来。
血红色的灯笼好似一枚枚挂在天上的眼睛,不断追逐着我们,不断我和二叔往哪个方向跑,都没有办法摆脱这些灯笼的追逐。
二叔咬咬牙,“该死,魂灯数量太多了,现在村子里阴气特别重,只剩我们两个大活人,很容易被灯笼里的冤魂感知到气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就听见天上飘来大量阴恻恻的鬼哭声,跟随阴风一起徘徊在我耳边,
“呜呜……周玄,我们死得好惨啦。”
“为什么我会死,我还没娶上媳妇,我不想死啊……”
“咯咯,主人说了,只要抓住周玄,就能还我们自由!”
阴恻恻的鬼哭声随着冷风一起咆哮,每一盏晃动的血色灯笼里,都折射出一张惨青色的人脸。
我魂都吓飞了,张嘴就要喊出来,二叔却用手捂住了我的嘴,拉着我继续跑,同时沉声叮嘱道,
“别喊,一开口就泄了阳气,它们更容易找上我们!”
我呆呆点头,好像木偶一般被二叔拽着跑。
跑了好几分钟,我们总算来到西村的乱坟岗,望着伫立在山坡上的大量坟土包,我感到一股寒气不断从脚底渗出来,直冲天灵盖。
这里的坟土包居然也被人挖开了,到处是裸露的棺材和散乱的嶙峋白骨。
我吓到变声了,“这些天杀的,为什么连坟墓里的老人都不放过!”
二叔沉声道,“这是一种养鬼的邪门方术,打开死者的棺材,利用邪术召唤死者亡灵,就能形成一个聚阴的法阵,再配合村口和村尾的邪阵,把村子变成一个聚阴点,随着时间推移,村里的邪气却不断暴增,等邪气汇聚到一定的浓度,方圆十里的孤魂野鬼全都会被吸引过来。”
我头皮都麻了,“他们搞出这么大阵仗,就是为了对付我娘?”
“嗯,你娘的命格有点特殊,是百年罕见的阴骨道体,就算死后也会成为特别厉害的大鬼,不是普通术士可以应付的,只有这种极阴之阵才有可能压制。”
二叔喘了口粗气,冷漠回头,凝视着距离我们越来越近的血色灯笼,咬牙道,
“如今百鬼大阵已成,加上这些被邪术召唤出来的魂魄,假如再让姓王的得到你,恐怕你娘就再也没有反抗之力了。”
他用力抓着我的肩膀,“现在你已经成为了影响他们斗法胜负的关键,无论如何,决不能再落到姓王的手上。”
“嗯!”
我重重点头,哪怕只是为了娘,我也一定要逃,绝不能再次落入坏人手里。
可在下定决心的同时,我心里对于二叔的疑惑也变得更深了。
没记错的话,二叔返回周家沟的时间还不到三天,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内幕?
想起那张纸条上的话,我心里更加纠结了。
二叔却没有注意到我脸上的变化,直接拔出那把黑色短刀,用力插进附近的坟头包,将一座刚修好不久的坟包挖开。
我大惊失色,追问二叔这是要干什么?
二叔没有回答,更加用力地刨开坟头上封土,掘开棺木,露出一具刚死不久的尸体,随后做出了令我更加不解的举动。
只见他直接拔掉尸体身上的寿衣,用力丢在我脚边,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快把寿衣穿在身上!”
什么?
我脸都吓白了,结结巴巴道,“为什么要我穿死人的衣服?”
“先照我的话去做!”
二叔抬头,看了看距离越来越近的魂灯,一大片红光在夜幕下闪烁,好像星空一样照亮了整个乱坟岗。
魂灯越来越近,二叔见我还不肯换上死人寿衣,干脆跳上坟包,捡起寿衣强行披在我身上,
“听话,只有这样才能救你的命!”
好吧。
虽然不理解二叔的话,可那些散发着诡异红光的灯笼已经慢慢飘过来,几乎把整个乱坟岗都照亮了。
闪烁灯笼里的鬼影也变得越来越清晰,我甚至能听见它们正在磨牙狞笑!
没时间再犹豫,我咬咬牙,直接按照二叔的吩咐,把死人寿衣套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