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妹妹。”
在苏鼎的凝视下,叶夫多妮娅忽然开口。
苏鼎不禁皱了皱眉毛。
妹妹?
拿这个换支持?
“她上个月刚成年,我父亲正在为她寻找伴侣。”
叶夫多妮娅察觉到了苏鼎的表情变化,她有些忐忑地说:“我妹妹的美貌令我自惭形秽,我觉得其他人配不上她,但如果和您在一起,应当是很般配的。”
苏鼎凝视着叶夫多妮娅的脸。
他不清楚叶夫多妮娅的妹妹长什么样,但能让叶夫多妮娅自惭形秽,恐怕也是一个罕见的大美女。
不过......
“我还不打算为自己找伴侣。”苏鼎顿了一下,“也不打算成为卢纳尔家族的女婿。”
叶夫多妮娅的算盘打得妙。
把妹妹献出来,既稳住自己的继承人地位,还为卢纳尔家族拉来一个国外强盟,而她自己则没有任何损失。
“卢纳尔小姐如果付不起报酬,我只能表示遗憾。”
苏鼎抬起手:“你可以走了。”
叶夫多妮娅仔细观察苏鼎的眼睛,试图在这一双如湖泊般平静的眸子里发现一丝动摇。
但她失败了。
苏鼎不是一个会为女色所动的人。
“对不起,是我冒犯了。”叶夫多妮娅露出歉意的表情,但她没有起身。
不要美女,钱总该要吧?
她竖起一根手指,郑重其事地说:“一亿美金!”
苏鼎挑了挑眉毛,把手放下了。
叶夫多妮娅见苏鼎放下了手,便接着说道:“您跟我回国,当面向我父亲表达对我的赞赏,我付您一亿美金!”
她满怀期待地看着苏鼎。
苏鼎面色平静地问道:“你有这么多钱?”
说几句话就能挣一亿美金,世上少有这么轻松的差事。
但叶夫多妮娅只是家族继承人,他不认为叶夫多妮娅能调动这么庞大的资金。
果不其然,叶夫多妮娅露出尴尬的表情。
“现在没有,但等我继承了卢纳尔家族,我会在第一时间把这笔钱打到您的账户上,连带着五个点的年利率。”
说罢,她心虚地避开苏鼎的目光。
苏鼎轻叹一声。
从来只有他给别人画饼,还从来没人给他画过饼。
“不如这样,卢纳尔小姐带着妹妹一起嫁给我。”
苏鼎神色坦然地说:“我的国家允许一夫多妻,你们是我的女人,你们的麻烦自然也是我的麻烦,家族继承人的事情就不用担心了。”
什么?叶夫多妮娅懵了。
她很快回过神来,按捺着怒火问道:“您在开玩笑吧?”
她怎么能和妹妹嫁给同一个男人?
这把卢纳尔家族的颜面置于何地,更何况她已经有婚约在身了,眼前这个男人是知道的。
她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
“是卢纳尔小姐先开玩笑的。”
苏鼎平静地说:“我以为卢纳尔小姐是带着诚意来的,但现在看来,除了你和你妹妹的身体,你似乎没有什么能给我的。”
叶夫多妮娅愣住了。
她盯着苏鼎的脸看了两秒,没有发现任何淫邪之色,这才意识到苏鼎刚才在逗她玩。
“我的未来值得投资。”
她努力平复情绪,试图在这场交谈中回到与苏鼎平等的地位上。
但她失败了。
“不只你的未来值得投资。”
苏鼎摇了摇头,他认真地说:“我也可以支持你的竞争者,他们比你更需要我,会给我更多。”
叶夫多妮娅盯着苏鼎的脸,她没能从苏鼎脸上看出任何情绪。
这一刻,她感到十分气馁。
除了卢纳尔家族继承人的身份,她一无所有。
她以为苏鼎作为甲骨文安保公司的老板,应该有长远的眼光,能看到她身上潜藏的价值。
但苏鼎的眼光过于长远了,都看到她的竞争对手身上了。
她已经没有筹码了。
难道真的只能用自己和妹妹的身体来打动这个男人吗?
叶夫多妮娅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无比荒谬的画面,她的脸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这太可耻了!
但是,也许真的行得通呢?
......
房间里只有一盏昏暗的台灯。
临近年关,无论哪里都很热闹,但梅萍却与这份热闹格格不入。
她坐在桌前,心如死灰。
“为什么?”
“我到底哪里不如她?”
宝总和一群老板在红鹭酒家签合同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
所有人都知道宝总和汪小姐又拿下了一个大单子,同时也知道梅萍腆着脸撬汪小姐的单子,结果失败了。
梅萍本来人缘就不好,经过这件事之后,更变得人厌狗嫌了。
同事们孤立她,老板们忽视她。
不管走到哪里,都有认识她的人对她后背指指点点,短短两天时间,她就有种在27号混不下去了的感觉。
但这些还不是最让她难受的事情。
最难受的是汪明珠的态度。
无视!
汪明珠签合同前没有辱骂她,签合同后也没有嘲笑她,上班的时候看也不看她一眼,哪怕她从汪明珠面前走过。
在汪明珠眼里,她仿佛变成了一团空气。
彻彻底底的无视!
“汪明珠,我不值得你看一眼吗?”
梅萍红了眼眶。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只是不想永远做一个科员!”
“我有什么错?”
梅萍不认为自己有任何错误。
她只觉得自己委屈,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针对她一个人。
她越想越难受。
从招商会失败那一天就不断积累的痛苦在这一刻如火山爆发般淹没了她的理智。
她的敏感变成了刺向自己的匕首。
汪明珠的漠视、同事的鄙夷、老板们的嫌弃,这些让她痛苦的情景一幕幕地在她眼前播放,疯狂刺激她的神经。
她感觉皮肤上传来物理性的刺痛。
她疯狂地抓自己的头发,油腻的头皮屑簌簌地落下,仿佛在桌面下了一场雪。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哭干了眼泪。
抬起头,目光不经意地落到镜子里。
镜子里的她头发凌乱,形容枯犒,眼神里没有一丝生气,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刹那间,她呆住了。
镜子里这个人,就连她自己都讨厌!
脑海里的某一根弦悄然崩开。
她把目光挪到左侧墙壁上,那里挂着一根很长的跳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