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中,昏暗光线下,佝偻着后背的白发老头,咧嘴笑着,对徐槐挥挥手。
在丹阳子的脚下,还躺着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一动不动。
徐槐懵了,这老头不是去香江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京城?
丹阳子脚步一跨,来到徐槐身边,对着好奇的王喜芬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徐槐皱眉,他们认识?
就见王喜芬小步挪到丹阳子身边,丹阳子老眼里闪烁着精光,上下打量着身姿卓越的王喜芬,不由得啧了一声。
下一秒,丹阳子手起刀落。
手刀的刀!
在王喜芬的胸口轻轻拍了一下,王喜芬瞬间如同烂泥一般,瘫下去,丹阳子眼疾手快,扶住了王喜芬的腰,将她送回房间,放在床上,随手用被子将其盖住。
“好徒儿,别来无恙……”
丹阳子笑嘻嘻的转身,看到徐槐的眼神,顿时没好气道:
“什么眼神?我一把年纪,能占一个小女娃娃的便宜?她还没我重重孙女大呢。”
“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她不能听,我是为你好!”
“门外面躺着的那个,刚才在偷听你们说话,我把她弄晕了,没有两三天醒不过来。”
徐槐皱眉:“我怎么没感觉到门外有人?”
“那家伙在隔壁偷听呢,你当然感觉不到,她用了一个碗扣在墙上,真的,信我。”
徐槐低头看了眼昏迷的中年女子,将其拉进屋子里,这才又看向丹阳子:
“老头,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是哪个鬼子娘们惦记我?”
丹阳子一副世外高人,睥睨众生的神色:“天机不可泄露。”
“你没有忽悠我吧,是真有这个人吧?”
“天机不可泄露!”
“……”
徐槐想打人。
“那你为什么在京城,不是去香江了吗?”
“我是要去香江收拾几个小崽子,但我的行踪能让别人知晓?我能跳火车,就不能跳轮船?半路我跳海回来了,因为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做。”
“什么事情?”徐槐咋舌,这老头活力满满啊,大冬天的跳海玩。
“和你有关。”
“和我?”徐槐疑惑几秒,“什么事?”
“为师突然想起来,上次走的匆忙,没来得及给你取个道号,为师担心死在香江,这才特意回来找你。”丹阳子语重心长,老怀甚慰的看着徐槐。
仿佛很满意这个关门小徒弟。
“就因为这个?我一个俗家子弟,要什么道号,真不用。”徐槐摇头拒绝,他没想真当道士。
道号什么的,就免了吧。
“那可不行,必须有,以后出门在外,你总不能用你的名字吧?道号说出去,也有逼格不是。”丹阳子道。
“必须有?”
“必须有!”
“那行吧,我道号是什么?”
“徒儿,你有没有心仪的道号?有的话你告诉我。”丹阳子道。
我自己取啊?!这么随意吗?徐槐沉吟数秒:“必须带‘子’?什么什么子吗?”
“可以!”
徐槐摸索着下巴,苦苦思索。
韭菜盒子大概不是不行的,没有逼格。
猛然,徐槐眼前一亮,伸手道:
“嘎腰子!你觉得怎么样?说出去多吓人!贫道嘎腰子……啧啧。”
???丹阳子黑脸:“你咋不叫滚犊子!?”
“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不过……不过价钱有点高。”丹阳子一本正经地看着徐槐。
???徐槐愣了一下:
“道号还得用钱买?你们是资本家吧?以为这是注册账号呢?!开会员呢?后面是不是还有什么SVIP?我不要了还不行!”
什么会员?
什么艾斯为挨批?
丹阳子讪笑道:“好徒儿,你的道号到龙湖山要登记造册!又不是我要跟你要钱,是规矩如此。”
“老头,你就直接说,是不是没钱了,来我这里坑蒙拐骗的!”徐槐可不信龙湖山,会允许嘎腰子这么抽象的道号。
丹阳子明显不对劲。
“好徒儿,不愧是你,嘿嘿嘿,实不相瞒,为师手头确实有点紧。”丹阳子讪笑一声,“但为师回来给你取道号,也是真心的。”
“顺道的真心。不叫真心。”徐槐无情揭穿丹阳子脆弱的爱,“不是给你五百美刀吗?你都花完了?你一个老头,哪哪都不行了,咋么还能花那么多钱?也没需求啊?”
丹阳子黑脸:“胡说八道,我身子骨好着呢!”
“上次谁在火车站说,自己不中用了?”
“为师说的不中用,不是不能用。”丹阳子一脸高深莫测,突然啐了一口,“被你带偏了,为师可没有在女人身上花钱啊,钱都用在该用的地方了,为师捐给一个孤儿寡母了,实在看不惯她们的悲苦日子……”
“好徒儿,你是当官的,弄钱容易,你就再借为师五百美刀,从香江回来就还你。”
徐槐笑了,确定丹阳子不远千里回到京城,就是坑他的钱:“老头,你刚才说,害怕死在香江,才回来见我一面的。”
“说过吗?!”丹阳子挠头,“等闲三五年死不了。”
“没了,一点都没了,兜里还有二十块,你要不要。”徐槐从兜里掏出一把钱。
丹阳子叹口气,摇摇头:
“你也是成年人,都给我了你怎么办?男人都好面子,兜里没钱不行,算了,你给我十九吧,自己留一块。”
你他妈,老子差点就感动了!
丹阳子抓走钱,还给徐槐两张五毛:“徒儿啊,再想想办法,为师去了香江,没钱不行啊。”
“咱们的钱去香江,人家也不认啊,要不你去找陈迹?”徐槐摇头,打死没钱。
“不能找啊,那岂不是要欠他们人情,人情迟早要还。”丹阳子摇头。
徐槐黑脸:“所以,借我的钱就不用还是吧?”
“好徒儿,咱们师徒之间,说这些多伤感情?”
“要么伤感情,要么伤钱,我宁愿选择伤感情。”
丹阳子愣了好一会,心想现在的小娃娃真不好骗:“果然有我道家风采,那我用这玩意抵押,你看如何。”
就见丹阳子从破棉袄里面掏呀掏,动作跟洗澡时搓灰似的。
徐槐紧张极了,真怕丹阳子从棉袄里,搓出来一颗丹药。
那他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