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从小都在规矩和家教之下被规训着长大,所以对于顾南枝这样的存在,她既羡慕又害怕。
羡慕是她是自由的,她可以做很多在她看起来十分出格的事情,也不会有人管。
可以习武,可以在这样众人瞩目的情况展示自己与众不同的一面。
害怕,是因为如果她变成这样的人,是一定会被教训的。
所以她只能这样看着。
直到走到宫门,聂晴才道,“顾小姐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到聂府坐一坐,我……很想和你做朋友。”
顾南枝大大方方的回应道,“好。”
聂晴笑得灿烂,直到上了马车,聂书看着她的神色,轻笑一声,“就那么开心?”
聂晴反应了过来,连忙道,“父亲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况,那些人真的是猖狂得很,竟然想要对我动手动脚,要是顾小姐晚出手一步,女儿的贞洁都没了。”
聂书面色阴沉。
这些大顺朝和草原部落的人胆子的确是大得很,但是梁朝从皇上开始,就是懦弱的,朝中又没有能与轩辕朝抗衡之辈,是以让大顺朝如此猖狂。
而顾南枝却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最关键的是皇上明显是对她极为信任的,甚至根本不过问朝臣的意见,直接封为先锋将军。
这个顾南枝到底是何许人也……
他之前还在想,朝中哪里有这样的人,能知道他和钟華所做的那些不可告人的事情,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武力强悍到就连轩辕一家都被震惊的顾南枝,他怀疑的目光不免落在顾南枝的身上。
再加上这几次那老者让他做的事情都或多或少的和顾南枝有关系……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细想下去,越想越觉得可怕。
他嘱咐道,“顾南枝此时并非等闲之辈,她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所以你最好和她保持距离。”
聂晴肉眼可见地有些失落,垂头捏着自己的手帕,“我知道了父亲。”
看见她这幅样子,聂书也心有不忍,但是没有办法,顾南枝在他的眼里是一个绝对危险的人物,他这样,也只是想要保证自己的女儿安然无恙而已。
而另一边的驿站之中,刚回来的轩辕策便对着轩辕朝发怒。
“我应该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随便动手!你是不是对那个顾南枝动手了?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还没成功吧。”
轩辕策本来是有自己的计划的,现在被轩辕朝这样一弄,顾南枝势必有了防范之心,他再想要动手就难上加难了。
轩辕朝坐在椅子上,对于发怒的轩辕策根本无动于衷。
他只是眼皮抬了抬,轻描淡写道,“就算是你去,也未必能成功。我判断的不会有错,那个人,一定是楚北枳。”
轩辕策扶额,“你是疯了吗?你能活着回来那是上天的恩赐,而楚北枳,那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被砍了头的,连尸骨都没了,你现在对着另外一个女人说她是楚北枳?
你是不是输的多了,所以看见一个武功高强的女将军就能想到她?”
“输”这个字一瞬间触动到了轩辕朝那许久没有被掀开的伤疤,看着轩辕策的眼神一瞬间阴狠了许多。
轩辕菁眼看着情况不对劲,连忙上前阻止。
“两位皇兄暂且不要因为这件事情争吵了,现在的问题是,要如何能不动兵的拿下那十座城池。
现在看来梁皇的态度很是坚决,我们提出来的条件,好像完全不会被接受。”
提到此事,轩辕朝冷笑一声,“我的太子皇兄,你要不要想一下,为什么墨琮会在看到我之后如此有底气?
是因为那个废物一样的顾峰,还是因为没有学到楚北枳一半能力的欧阳连?
又为什么在这样的关头,那个叫顾南枝的忽然出现在大众视野中?
这两件事情连在一起,不难猜想背后的真实原因。如果你执意认为顾南枝那个女人不会有任何威胁,那我保证,你会在她的手中死得很惨。”
轩辕策还想要发作,却被轩辕菁拉住了袖子,“太子皇兄,我打听到一件事情,你可还记得姬夏?姬家的嫡长子?”
“那个神棍家族?”轩辕策蹙眉,明显有些厌恶。
轩辕菁点头,“我听闻,姬夏不久之前来到了梁朝,两进皇宫。”
姬家是做什么的,他们早有耳闻,不管信还是不信,最起码知道的确是有这样的存在的。
如果那些传说中的东西都是真的,那么顾南枝是楚北枳,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轩辕策终于沉默了,因为这一次他不确定自己的想法到底是不是正确的,也终于开始怀疑自己了。
轩辕朝看他的样子冷哼一声,“对于对手,我的感知是绝对不会出错的,尤其她的那个眼神,让人厌恶极了,就好像看的不是人,而是一条狂吠的野狗。
他手指抚摸着脸上的疤痕,声音咬牙切齿,明显对楚北枳恨之入骨。
轩辕策坐下来,眉头紧锁。
虽然他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但是如果是真的的话,那么将会非常棘手。
“我现在写一封信送回去给父皇,你这些时日小心一些吧,如果真的是楚北枳,那这一仗,将会十分难打。”
原本以为有十之八九的把握,但是现在看来,一切又都成了未知了。
轩辕朝捻着指尖,“也不用太过担心,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打败楚北枳做准备的,若是真的开战,我一定要她有来无回。”
顾南枝回府,喝了一大碗桑青青熬好的醒酒汤。
她看着自己的手腕,那条紫色的不明显的线就是母蛊,现在母蛊在沉睡状态中,一旦催动,轩辕朝的行为就会在一定程度上受她的影响。
这个蛊能用上的前提,是墨琮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顺朝的条件。
入夜,聂书在和聂晴又谈了许久之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推开门的一瞬间,看见里面熟悉的身影,甚至没有觉得意外。
他自觉地将门关上,声音和目光都颇为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