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斌,你太把自己当做一回事儿了,若是你让人一拥而上,我自然即刻就要束手就擒,可就你的话……”
耿忠诚冷笑摇头,眼神蔑视:“我还真不把你放在眼中。”
“哈哈哈……”
曹彬仰天大笑。
“耿贼,以往军中比试,你能胜了我,那只不过是因为我姐夫常告诫我,你是镇守武将,不能让你在众多士兵面前丢了颜面,我才故意让着你罢了,你不会真以为,你打遍全军无敌手吧?”
话音落下,曹彬便已经怒吼着提刀猛冲了过去,和耿忠诚两人战作一团。
李文轩听了这话,吃惊地看了一眼唐奇。
唐奇一开始没懂这眼神什么意思,随后才啐了一口:“呸!我老子还没坐上前将军那会儿,就已经是打遍北大营无敌手了,这他娘全军公认的啊!”
“这个我证明,末将以前在前将军手底下当过差。”高晨走上前来:“那会儿,前将军还没有如此高的官阶,把他的顶头上司都在校场上打得抱头鼠窜。”
“那就是真材实料了啊!”李文轩注意到了那个探头探脑,又害怕又想看的美姬,嘴角泛起一抹怪笑,“先把这些女的送出去安顿好。”
“是!”
两个虎卫应声出列,把一群吓得花容失色的娼妓带了出去。
“高将军!”李文轩这才肃容道。
“末将在!”高晨立刻抱拳道。
“耿忠诚杀良冒功这事儿,往下必定是有人前去具体执行的,现在……”
他从气呼呼的唐奇手中拿过青金印绶,递给了高晨:“本将授予你权力,将这些人抓起来,敢于反抗的,就地格杀不论!”
“得令!”
高晨双手接过那青金印绶,拿在手中不免多看了几眼。
这可是青金印绶啊!
正三品的大官儿才能拥有这玩意儿。
自己大半辈子,也只是爬到了从五品的位置上。
这李将军年少有为,便已经能以青金印绶节制全军!
虽然他的官阶不是正三品,可这也已经叫人羡慕死了啊!
至于嫉妒?
人之常情,心里总会有点酸酸的。
可是。
高晨想起来对方先前破解络腮胡泼酒水的必杀一招。
以及闪电般瞬杀耿忠诚剩下的四个门客后,又闪电般出剑洞穿耿忠诚两个副将咽喉的那一幕,心中就一点也不羡慕了。
取而代之的,只有两个字——服气!
以前就听着人说过,高手出剑的时候,杀人都是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今日见了这年少有为的李将军,方知此言不假。
李文轩看了一眼边上杀得难分难解的耿忠诚和曹彬,转身坐在高处的一把椅子上,大声道:
“千户,以及千户以上的人,都过来听令!”
“喏!”
众人不敢迟疑,纷纷快步走上前来,按照官品大小排列。
包括那灭胡寨的领军武将毛雷,也不敢迟疑,径直来到众人最前,一副抱拳领命的样子。
他本来是做好准备,随时都接应李文轩等人动手的。
结果……
神经紧绷的他,只是做了一个吃瓜群众。
对方的动作太快了,他什么忙都没帮上,就站起来说了几句话而已。
李文轩单手杵着剑:“是非缘由,你们都已经弄清楚了吧?”
“都清楚了!”
众人齐声答道。
李文轩点头道:“很好,我将耿忠诚擒拿过来,另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话音落下,李文轩手里的剑已经飞戳而出。
曹彬或许真能胜过耿忠诚,但要的时间必定不少,李文轩不能等。
迟则生变!
正和曹彬杀得难分难解的耿忠诚顿时扑倒在地上,闷哼着难以起身。
曹彬趁机将大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地给了他两个耳光,口中骂道:“耿贼!”
耿忠诚忍着后腰的剧痛,冷笑道:“若不是他出手,你还未必拿得下我!”
“行了,别嘴硬了,带过来!”
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李文轩用的是剑鞘。
他以剑鞘直戳耿忠诚后腰脊椎和胯骨的一个关键位置,几乎瞬间就让耿忠诚失去了行动能力。
在场的都是行家。
清楚这种在别人高速移动厮杀的时候,如此精准地命中一个关键命门有多难。
于是,李将军在众人心中的档次,再一次拔高!
就是唐大公子,心中也有点犯嘀咕,自己到底还要不要和李文轩继续那一场比剑之约呢?
这家伙看起来——好像用剑更厉害啊!
“想来,诸位都是很清楚,我不仅身为讨逆将军,同样也是东厂的千户吧?”
李文轩转身坐在椅子上,挑眉一笑道。
毛雷率先抱拳道:“末将知道。”
李文轩点头道:“我得到了密报,这耿忠诚不仅杀良冒功,而且和崔氏一族的余孽暗中有勾结,得知了我等此行,要将他捉下问罪,所以这才想着在宴会上,将我杀了,生擒唐奇,然后带着身边的人投靠金人的那位征西将军,人称金刀王子的完颜破军。”
“啊——”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万分。
投敌!
这对于军人而言,绝对是必杀了都难受的耻辱。
李文轩将插回剑鞘的紫霄剑抬了起来,拍了拍一脸死灰色的耿忠诚:“如何,本官可曾冤枉了你?”
耿忠诚一脸坦然赴死的模样,仰起头来,闭着眼睛,叹息了一口气:“不曾。”
他心里真不清楚,东厂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你这个狼山口镇守武将,若是把狼山口出卖给了金兵,那狼山口以南三镇数万百姓的性命,旦夕之间就要灰飞烟灭。”
“金兵以骑兵为主,日行百里不在话下,换言之,一旦狼山口失陷,往南方圆数百里,数日时间就要化为齑粉。”
“而我狼山口三处防御区的驻军,也要折戟沉沙于此,死都闭不上眼睛。”
李文轩这次不是用剑鞘拍耿忠诚的脸了,而是已经开始用力抽了。
“啪啪——”
两下过后,耿忠诚的脸就已经高度肿胀,鼻孔都在向外冒血。
若不是这个时候,两个虎卫站了出来,死死地架着耿忠诚的左右双臂,他只怕连跪着的姿势,都难以保持了。
诸多将官此刻无人不变色骇然的。
“现在我问你,崔氏的余孽,知道你这个计划吗?”
“他们……”耿忠诚似乎不想说,但被李文轩一眼瞪来,就只好坦白道:“他们不知道,你也别想着问我他们在哪里,我真的不知道。”
“稍后在与你论此事。”李文轩目光一扫众人:“我现在有个大胆的想法,若此刻以……”
他抬起紫霄剑,剑鞘戳在耿忠诚的脸上。
“以耿贼的口吻,给这个所谓的金刀王子完颜破军写信,告诉他事情已经完成,约他过来开城投降,你们觉得,他会来吗?”
“哈哈哈……”
众将还在沉思,耿忠诚却忍不住怪笑了起来,血沫子顺着嘴角两边往下流淌。
“你笑什么?”
疯驴子大声斥道。
耿忠诚此刻虽然有气无力,但还是挣扎着嚷道:“李彪,你可真会做梦……”
“啪啪——”
又是两剑鞘抽了过来。
耿忠诚瞬间老实了起来。
“老耿,你也清楚,你这罪,押解到了京城,少说也得凌迟吧?”
此言一出,耿忠诚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发抖了。
死,对于他们这些刀头舔血的武将,谈不上害怕。
可如果是凌迟!
没有谁不怕的。
李文轩笑道:“我听人说,凌迟是先把你身上的衣服扒光了,然后用渔网勒住,你身上的肉,就会被勒出去,然后用锋利的割肉刀,一刀一刀地把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就像是割生鱼片一样。”
“话说……”
李文轩环顾身边其他也有些变色的将官们,故作不知地问道:“倒是不知,这个谋反大罪,要割多少刀来着?”
“回主人的话,谋反大罪,一共三千六百刀!”
疯驴子狞笑着应道,果真是个懂律法。
“你……”
耿忠诚哆嗦着,声音发颤,颓然无力,认命地看着李文轩:
“你能保证,我帮你把金刀王子骗来,给我一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