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儿察言观色,适时递上一杯茶,见秦贵妃接过去喝了一口,才松了一口气。
打发了其他宫人下去,莹儿走到秦贵妃身边蹲下,轻轻给她捶着腿:“娘娘何必动气,一个刚进宫的妃子罢了,脚跟还没立稳呢。”
秦芷音把茶盏放下,淡淡道:“可她得了皇上的另眼相待。这宫里,没有任何事情,比得上皇上的宠爱。”
莹儿低劝:“凝妃才进宫一日,尚看不出什么,毕竟,她父亲乃兵部尚书,皇上兴许……”
剩下的话她没说,但秦芷音知道她的意思。
如今皇后母家王氏一族,手里握着大半兵权,陛下想稳定超纲,迟早是要把兵权夺回的。
弄不好,说不定还得动兵。
现下陛下手中握着的全部兵权只堪堪能与王氏抗衡,若有朝一日真动了兵,涉及到了各项调度,这个兵部尚书,也就成了取胜的重要一环。
若这个人为王氏效力,或是对皇帝没有绝对的忠诚,一旦动点手脚,牵一发而动全身,皇权就有更大的可能旁落。
是以,拉拢兵部尚书,是风箫寒必走的一步。
而他突然封谢语凝为妃,对她如此抬举,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为了逼谢家站队。
不过……
秦芷音还是觉得不仅仅只是这样,为了拉拢谢家,破例给谢语凝办册妃典礼已经足够了,若真对谢语凝无意,实在没必要勉强自己留宿。
这怎么看,都像是皇上心里想宠谢语凝,而非只是为了做戏给谢家看。
“你说,”秦芷音眉头微皱,“陛下会不会是真的看上了那个谢语凝?今天本宫瞧着,她倒真有几分美貌。”
“娘娘多虑了。”莹儿笑道,“宫中上下谁人不知,陛下心头最喜欢的,从来只有娘娘一个!当年皇后势大,王家咄咄逼人,皇上都能顶着王氏施压,对娘娘百般恩宠,势头直指皇后。您的父亲一年内便被提拔成为尚书,屡屡委以重任,如今更是成了朝中要员。”
“皇上为了您,都能和王家对上,这才叫喜欢呢!至于那凝妃,不过就是留宿了一晚而已,当初您入宫,皇上可是特意散了一日朝会陪您呢,这样破例的荣宠,哪是凝妃能比的。”
“这倒是。”秦芷音心里舒服了些。
封后和册贵妃都有册妃大典,但只有封后才能罢朝举国同欢,当初皇上为了她不顾朝臣反对罢了一日朝,虽比不得册后时的三日,却也是史无先例的极尽尊宠了。
莹儿道:“所以娘娘宽心,凝妃再如何,也比不得您在皇上心中的位置。更何况,论起美貌,她比之娘娘,可差得远呢。”
秦芷音稍稍缓和了些不悦:“也罢,再瞧些时日,也就知道她究竟得不得皇上喜爱了。”
莹儿站起身净了手,替她轻轻按起了太阳穴:“娘娘向来是最受宠的嫔妃,饶是陛下真对那凝妃有几分特别,想必也只是为着新鲜,劲儿过了,也就什么都不是了,娘娘实在无需将她放在眼里。”
“况且,不是还有李贵人么,李贵人聪慧识趣,有她盯着,娘娘尽可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