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可以确定是方寒而非方涵。”
“多多少少也算是个好消息。”
迷雾空间当中，永生吴鹤如此说道。
闻言，周围的吴鹤们微微点头，不过面色上也都有点可惜。
而看面前这群家伙那副表情，永生吴鹤一瞬间就明白了他们究竟在想些什么，头顶不禁冒出了几根青筋。
“你们这群家伙是在可惜些什么？可惜我的副本还不够难吗？”
对此，周围几人都露出一副我没有你别瞎说，这是你自己猜的跟我没有关系的表情。
没有一个承认自己有过想要——“如果永生真的变成龙符的话那就好了，正好可以验证一下日月的无龙心经和原版的无龙心法究竟有什么区别”的想法。
见面前的家伙们不承认，永生吴鹤冷哼一声，倒也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谈，画风一转道：
“从这里基本上可以确定一直阻挠我进入永生大世界的家伙，大概率就是造化仙王了。”
“对方在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方寒的引路人的身份之后，自己想要的东西基本上也都获得了，接下来方寒只要野蛮生长自然而然的达到最终形态就足够了。”
“其他的什么变数在这里都不重要。”
“因此那家伙没有再管我，所以我才能够来到这里。”
“至于为什么不隐藏一下，我觉得是那家伙不在乎。”
“就像是一世那边的彼岸不会在意是否有彼岸之下的生灵猜到了他们的计划一样。”
“因为猜到了也无法阻止他们已经得到了他们想要的。”
对此周围的吴鹤们没有发表其他的意见，都微微点头。
其中，魔禁雾河开口发问了。
“那关于方寒你准备怎么做？”
“以你那时本体的水准，虚仙的修为真仙甚至是天仙的战斗力，再加上身上多到不可思议的神通数量，你其实是完全可以独立开创一个宗门，然后把方寒收为弟子吧。”
“前期的投资越大，后期的收益越高。”
“这句话放在方寒的身上一点都不为过。”
“反正对你来说开创宗门什么的完全就是在玩，重要的也就是方寒一个人而已。”
“你完全可以学习亚雷斯塔打造一片类似于学园都市的宗门啊。”
“就算方寒是个大麻烦，后面招惹到了你也打不过的对手，宗门这玩意儿你也是想抛就抛不是么？”
魔禁雾河这发言毫无疑问是个好点子。
但对此，永生吴鹤却微微摇了摇头。
“你的想法很好，我也想过，不过方寒没有同意而已。”
魔禁雾河：“嗯？为什么？这个阶段的方寒应该没有拒绝的理由才对。”
对此，永生吴鹤摇了摇头。
“但你忽略了方寒的想法。”
“同样也忽略了一个问题。”
“我和白海蝉之间的区别看起来似乎只是一个先来一个后来。”
“但从那里的区别却是天差地别的。”
永生吴鹤伸出一只手微微一笑道：
“打一个比方。”
“系统文的主角为什么在一开始的时候并不怀疑系统的动机，但在后期就怀疑了呢？”
“那自然是因为前期他们没有可以图谋的东西……”
“但……”
……
“现在我有了。”
看着面前凌空虚踏的仙人，方寒的心中不禁闪过几分惊慌。
下意识的捂了捂自己心脏的位置，眼神下意识有些躲闪但反应过来之后连忙原地跪下，一副无比谦卑的模样。
没错，在河边练习武学的少年便是方寒。
方寒十五岁，方家的奴仆。
虽然同样姓方，但却并非真正的方家子弟。
按照方家的家规，他这样的奴仆是不被允许练武的。
但一生为奴，又有谁能真正甘心？
就在数十日前，方寒发现了一处隐秘的山脚，可以恰好偷窥到皇家子弟练武的场景。
在那里他学到了如何练武。
但那却并非是他的最大机缘。
他最大的机缘还是在偷偷练武之时遇到的一名重伤之人——白海禅。
没错，正是方家通缉的白海禅。
方寒在遇到对方之时，对方距离死亡仅有一步之遥。
他不甘心就这么死去，于是将其手中的九窍金丹还有最重要的秘宝蛟伏黄泉图交给了方寒。
同样还交给了他数门群星门的武学。
要求他待到成长起来之后报答群星门。
对此他自然是百般答应。
毕竟方寒一无所有，对方单方面的给予后续的回报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兑现，自然不管怎么都可以。
而那同样也是方寒能有今日的原因所在。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需要更加谦卑，更加隐藏自己。
永生吴鹤刚将身体降下，双腿站在了青葱的草地之上，目光上下扫视了方寒一圈，刚欲开口，便见面前方寒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噗通一声，双膝一沉，便是跪了下来。
“仙人饶命，仙人饶命！小的只是偶然来此，并无意惊扰仙人修行，还请仙人恕罪啊。”
看着在自己面前以头抢地的方寒，永生吴鹤一时间有些愣住一脸懵逼。
下一瞬他就反应过来，猜到了面前的方寒在想些什么，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挥挥手，一股柔和的法力涌出，便是直接将方寒的身躯托了起来。
“我都还没说些什么呢，你着急跪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不知道吗？”
当然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永生吴鹤也知道这是如今方寒的生存之道。
什么样的身份就有什么样的行事准则，而方寒现在的身份就是一介家奴。
“男儿膝下有黄金”，这句话说起来好听，以后的方寒可能也确实会如此，但现如今以他现在的身份，却是不行。
奴仆就是奴仆，实力也不足，如果他见到主子敢不跪脑袋落地都是轻的。
连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尊严？
“力量！还是力量！”
方寒在心中暗暗自语，但抬头看向永生吴鹤却也有了不一样的眼神。
在他的心目当中，永生吴鹤这位仙人断然是没有理由与他一介凡人撒谎的，那么男儿膝下有黄金大概率是永生吴鹤真实的想法
如果是这样的话……
“面前的这位仙人似乎和我想象的有点不太一样。”
以方寒的想法，仙人那可是比方家家主还要强大的大人物，难道不应该比方家的家族更加威严，更加不容冒犯吗？
面前的这位仙人似乎有点怎么说呢，有些太过于……亲民？！
当然关于方寒的胡思乱想永生吴鹤自然是不知道的，知道了他也不会太在意。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性格，有些人喜欢端着架子，用鼻孔看人，而他也就喜欢正常和人说话，怎么了？
永生吴鹤可是能开启基因锁的。
他可从来都不认为强大起来的人就不是人。
人与人说话用正常的语气，难道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
看着面前的方寒，永生吴鹤微微一笑目光扫过他心脏所在的地方，引得方寒猛地感觉到心脏一缩，那九窍金丹似乎也停止了运转。
如今的方寒还没有修炼到神力的境界，心脏还没有减慢，把九窍金丹吸到了最核心深处。
九窍金丹，永生吴鹤一眼便是可以看出来。
不过永生吴鹤也没有戳破，只是笑眯眯的开口道：
“你年龄不算大，应该没有修炼太长时间，肉身四重刚柔境，不算很强，但应该是吃了什么特殊的天材地宝，潜力还不错……”
“再修炼一段时间，应该就可以达到肉身五重甚至更高。”
“至少有达到肉身十重的潜力。”
“不错。”
听到永生吴鹤的评价，方寒有些楞楞的点了点头，老半天之后这才如梦初醒般行礼道：
“谢谢仙人夸奖……”
然后永生吴鹤便在方寒惊愕的目光中开口道：
“你的天赋和仙缘都还不错，给你一个机会，可以入我三真法门，你可愿意……”
永生吴鹤这所谓的仙门自然是信口胡诌。
但是永生吴鹤的本体作为一名虚仙随时创造出一片小世界，抓一群人在里面繁衍生息，加速时间弄出一个千年历史的仙门简直不要太轻松。
只要后期能够获得足够的收益，后续单独创建一个又有何妨？
听到永生吴鹤的话语，方寒心中猛然一惊，猛地抬头便是露出了一脸惊喜的表情。
虽然他并没有听说过什么三真法门，但看面前如神如魔的人物也能猜到这绝对是一个仙道宗门，虽不知比之白海禅口中的羽化门与星辰宗如何，但对于凡俗，地位是绝对是高不可攀的。
但！！！
这等人物凭什么？随随便便推选他做做弟子？！
一想到这里，方寒感觉自己火热的心猛然被泼上了一盆凉水。
整个人瞬间冷静了下来，但他还是表现出一副奴仆应有的样子，躬身下拜，一副感恩涕零的样子。
“承蒙仙人厚爱，可小的乃是龙渊省方家的家奴，又怎可随意离开本家……”
且不提方寒曾经答应过白海蝉拜入羽化门的事情。
单说一名仙人一样的人物凭什么莫名其妙将他收入门庭，这之间没有蹊跷方寒怕是怎么也不会相信。
曾经的方寒一无所有，可以轻易答应白海禅提出的任何要求。
但现如今除了单纯的性命之外他还有未来还有九窍金丹，还有连仙人都想要的蛟伏黄泉图。
说方寒有被害妄想症也好，说他太谨小慎微也罢，这便是他方寒的生存之道！
对此，永生吴鹤摇了摇头，眼神扫了一眼天边隐隐约约几乎难见，但却也确实存在的的人影耸了耸肩。
“行吧，起来吧，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也就不强求了，来，这个给你……”
永生吴鹤微微伸手，水上被隔断的河面之上，瞬时凝聚出一颗晶莹剔透的湛蓝色晶石。
永生吴鹤屈指一弹，手中晶石顿时飞出。
而对面的方寒健次手忙脚乱的接过，然后就感觉一阵清凉的感觉顺着自己的手掌流便全身，自己刚刚突破似乎达到了某一个极限的身体似乎都有强大的几分。
“这是？”
“这是水源锻体丹，是用水精之气炼制的丹药，有强劲身体，清醒精神，唤醒大脑之功效。”
“可以助人感知神变穴窍，在凡人王朝当中价值连城。”
“我现将此丹药赠予你，你是用来提升自己的修为获得本家的赏识也好是拿丹药换取自己的自由也罢。”
“这些都看你自己的想法。”
听闻手中之物的价值，方寒一个手抖差点没能捏住，不过下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连忙将之紧紧的抓在手中，脸上装出惶恐的样子。
“得仙人如此馈赠，小的甚是惶恐，不知些人想要让小的做些什么，只要不是有损本家之事，小的定绝不推辞。”
对此永生吴鹤摇头。
“放一个善因，在日后再讨取善果。”
“现在的你并没有什么能够报答我的，不是吗？等日后吧，等日后你强大起来为我做一件不违反你原则的事情，如何？”
闻言，方寒没有犹豫重重点头。
“仙人大恩，小人怎敢不从！”
“只是不知仙师名讳？！”
待到方寒再度抬起头之时，永生吴鹤的身影已然消失无踪。
只留下一道悠悠的声音飘远。
“你可以叫我，方源……”
前方龙渊河上的断流也在同时消失，周围的一切恢复正常，似乎之前的一切都只是方寒的幻觉。
只有他手中那冰凉的蓝色晶石告诉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面对此等情景，方神的神情不禁略微有些恍惚。
恍惚之间他甚至没有看到天空中紫光一闪。
直到片刻之后他就才有所反应。
如今的方寒固本培元方面有九窍金丹支持，对于类似精元丹之类的丹药需求并不大，而这枚水源锻体丹却是刚刚好。
方寒心中隐隐之间有一些直觉，只要吃下这颗丹药，自己甚至可以直接突破他心心念念的神力境界。
到时候手握千斤之力，心脏跳动减慢，心脏当中的九窍金丹也就更难以被发现。
一念至此，方寒便是直接将手中湛蓝色的丹药吞入腹中，身形好似仙鹤腾飞，原地舞动了起来……
……
“这差不多也就是我第一次见方寒的一整个过程了。”
迷雾空间当中，永生吴鹤无奈的耸了耸肩道：
“我虽然只比白海禅晚到一步，”
“但白海禅的到来已经给了方寒顾虑，曾经的他没有未来，也就没有顾虑现在的他会考虑太多的事情。”
“考虑我是不是图他的法宝，图他的九窍金丹？”
“而且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某人故意吸引，当时的方清雪也来到了附近。”
“我若是强行出手，恐生变故，求善缘不成，却结了恶果。”
“如果真的有人在暗中动手的话，即便我真身出手也不一定保险，甚至可能一时惊起千层浪。”
“所以我也就只能放弃了这所谓的宗门计划，只是结下一个善缘。”
“这会儿的方寒还没有到神力境界，离得远还好说，若是离得太近绝对会被方清雪发现九窍金丹。”
“所以不要看我只是送了一枚丹药，似乎因果不大，但是那里还存在着更深层次的因果助力。”
“所以只要我后续不作死，天君基本上没得跑。”
“不过……”
说到一半，永生吴鹤看了看面前几人，面上露出些许神秘的表情，话风一转道：
“不过这些都是未来才能够得到回报的东西。”
“其实这次刻意的会面，我还获得了别样的好处。”
“哦？”
周围的吴鹤们不禁挑了挑眉，能够让如今的永生吴鹤称得上好处的东西可不多，不过他们仔细一想也想到了一个目标，眉头顿时不禁微微一抬。
“难道说？”
永生吴鹤：“没错，正是这个难道！”
“在我和方寒分开之后，方清雪跟上来了……”
……
永生大世界名下，玄黄大世界，大离王朝，龙渊河畔。
远远的离开方寒大约数里距离之后，永生吴鹤在湍急的龙渊河上站定，望着天边。
他看着天边那还未离开的身影，微微打了个稽首，开口道：
“这位仙子在那里看了应该有不短的时间了，不出来见一见吗？”
而永生吴鹤的话语也只是刚刚落下，一道紫色的雷光便是在天边微微一闪，几乎是下一个瞬间，一道清冷如仙的身影便是从天边落下。
这女子身穿一席似雪的白衣，肌肤凝脂，眉毛弯月，玉骨冰肌，好像是月宫里走出来的仙子，又好像龙宫里的龙女。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除了羽化门方家电母天君转世的方清雪还能是谁。
一男一女，二人同立龙渊河上，天各一方相顾无声。
此时，方清雪率先开口，声音清冷，空灵，但也暗含冷意，没有明显的敌意，但也并没有给永生吴鹤太多的好脸。
“你是何人？”
对此，永生吴鹤依旧摆出那副公式化的笑容，双手抬起，仍旧吐出那个假名。
“仙子刚才不也听我说了吗？”
“我名为方源，三真法门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