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格牙路,支那人的良心死了死了的.”武田信义抡圆了手中的指挥刀奋力下劈,咔嚓一声,茶盅粗细的一截树干应声而断。武田信义是接到情报才匆匆赶来还地桥镇的,唐城他们攻击还地桥镇日军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这支日军小队配备了电台,两次伏击之后的日军伤兵都没有提及此事,就在唐城他们对还地桥镇展开进攻的时候,镇子里的日军电台兵已经把求救的讯号发了出去。
老东北无比庆幸自己躲过的那场大火,便是日军电台兵为了毁坏电台所做的掩饰,随后搜索火场的老东北也全然没有发现灰烬中的电台部件。得到消息的武田信义亲自指挥着一个中队的日军救援还地桥镇,可惜他还是来晚了一步,武田信义赶到还地桥镇的时候,唐城他们已经离开十几个小时。
“追,追上他们,然后杀光他们所有的人。”气急败坏的武田信义下了命令,先头小队乘坐卡车和三辆摩托车立即出发追击,武田信义带着其余的部队在尖兵发现敌踪后便会紧随其后。卡车、摩托车到底是比唐城他们的大车快的多,还不到午饭时间,经历过最初的冤枉路之后,乘车南下的日军前头小队已经发现了唐城把张桐干下马车的地方。
“他们从这里转道了,尖兵们已经追过去很久了”山路的旁边聚集着一大堆鬼子,号称追踪专家的五原相城亲自来到了山路旁边督促追击那些支那散兵的事情。现在如何追踪到离开还地桥镇的那些支那散兵或者杀死他们已经成为了黄石日军各部最重要的任务,特别是一些没有作战任务的日军二线守备部队,这是他们目前唯一的军事行动任务前出的尖兵们顺着大车留下的痕迹一路追击,在接连发现了有两处被挖过的地面之后,其中一处已经被这些日军尖兵挖开。“他们应该在这里停留过,看看这些灰烬里的东西就Zhīdào。”带领这些尖兵的曹长很有经验的从灰烬中找出一块呈焦炭状的块状物,放进嘴里咬开,得到的结论证实了他的猜测,这是一块不小心掉进篝火中的干饼。
连续挖开的两个土坑里都是篝火燃烧之后的灰烬,被埋在草皮下面的灰烬早已经凉透了,所以这些负责追击的尖兵只能判断出此处曾经有人停留过,他们却无法推断出停留者离开的时间。“给上尉他们留下记号,我们继续追。”带队的曹长起身左右看了看地形,下令尖兵们驾驶摩托车继续追击。
根据从镇子里得到的情报,离开镇子的那些支那散兵是赶着大车走的,而且他们还有数量不少的伤兵,这样他们行进的Sùdù就不会太快。离开镇子的9辆大车中只有4辆是马车,剩下的都是牛车,30多个支那散兵加上那些战利品,使得大车平日里的Sùdù最多能发挥出一半,所以只要找对了方向和路径,追上那些支那散兵只是时间Wèntí。
负责追击的尖兵们是幸运的,顺着留有车辙印的便道追下去只几里地,追兵们意外的发现了一个坟头。周围都是光秃秃的野地,完全看不到有人家或是村寨,突兀的出现了这样一个坟头,带队的曹长不得不下令手下的尖兵们挖开这座孤坟。没有墓碑、没有棺木,被日军尖兵们挖开的孤坟里只有一具尸体,一具身穿国军军装的尸体。
用刺刀挑开尸体身上的军装,指挥尖兵的曹长在尸体上发现了经过包扎的伤口。用力把手中的刺刀扎进尸体的胳膊上,曹长静静的观察着从刀口中流淌出来的鲜血,根据刀口中鲜血渗出的Sùdù,他判断这具尸体死亡的时间不会超过3小时,毕竟尸体的血液还没有完全凝固。
“赖川,你马上回去告给上尉,让他们加快Sùdù,就说我们已经发现了支那散兵的行踪。”放下刺刀的曹长已经能断定这具尸体是属于那伙支那散兵的。被带队曹长点名的那名日军尖兵没有二话,驾驶着一辆摩托车匆匆向来路疾驰而去。发现了支那士兵的尸体,这就意味着被他们追击的那伙支那散兵在此地停留过,挖掘一个坟坑可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看来他们没有走远,我们继续追”收好刺刀的曹长照旧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就随即下了命令。按照自己推断的尸体死亡时间,那伙停留在此地埋葬尸体的支那散兵离开这里最多3个小时,大车行进3个小时最多能有十几里地的路程,他们驾驶的三轮摩托车只需1个小时便能追上那些支那散兵。
武田信义接到先头小队传回的消息之后,也是大喜过望,随即下令一个小队留守在还地桥镇,剩下的士兵立即乘坐卡车南下追击和支援先头小队。得知后队也已经出发,指挥先头小队的五原相城立即调整了小队的部署,一个班的兵力随着回来报信的赖川去支援前锋尖兵,剩下的士兵则由他亲自指挥着坠在前锋尖兵身后一里地的范围之内。
趁夜离开还地桥镇的唐城并不Zhīdào日军从黄石派来了追兵,日军前锋尖兵发现的那具国军士兵的尸体,是吴闯手下一个重伤不治的溃兵。虽说唐城在还地桥镇里招募了一个医生,还搬空了姚记药铺里的西药,可重伤不治的那名国军溃兵伤势太重,腹部的伤口更是因为炎症发生了溃烂,伤口溃烂的浓汁甚至已经感染到了内脏。为了不让这名伤兵再饱受伤痛的折磨,无计可施的吴闯亲自用刀刺穿了这名伤兵的心脏,唐城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停下来为他堆一座坟。
按照老东北的想法和唐城一贯的作风,停下来花费半个多小时堆一座坟完全没有必要,战场上死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他们能有个埋骨的坟头。可面对红着眼睛的吴闯和钱二喜,唐城只有点头答应,难不成还要为这点事情和吴闯他们翻了脸,最后弄的大家要分道扬镳然后被日军各个击破。唐城没有办法拒绝,所以只有在重新上路之后加快行军的Sùdù,可大车上还有十几个伤员,Sùdù快了之后的颠簸让那些伤兵苦不堪言。
走走停停的好不容易折腾到了一个叫大冲坳的地方,连夜赶路的所有人也包括唐城在内都撑不住了。“休息两小时吧,石头和和尚一组,眼镜和我一组担任周围警戒,剩下的人都睡觉,轻伤员留意周围的动静。”沿路砍下来的树枝足够为唐城他们提供掩护,利用那些树枝简单的伪装了大车,唐城他们两组警戒哨便一前一后分开隐蔽在距离车队300米外的地方。
“你先睡,一个小时之后换我。”唐城带着被他称呼为眼镜的谭飞找了个视野开阔的土丘,在这个土丘上,唐城用望远镜能看的很远。谭飞并不是老东北那样的老兵,还做不到倒头就能入睡,所以他只能忍受着土丘上的冷风,闭着眼睛假寐。土丘上的唐城并不支关注来路,他还用望远镜观察了陈贵镇方向的动静,因为大冲坳南边最多10里地左右就是陈贵镇,唐城没去过陈贵镇,他只是从缴获日军的地图上才Zhīdào有陈贵镇这个地方,按照地图上的比例尺计算,陈贵镇距离大冲坳不过10里地。陈贵镇和还地桥镇一样都是镇子,虽说它的人口不如还地桥镇,但唐城Zhīdào日军不会放弃这样的地方,陈贵镇里说不定就有日军把守或是驻有皇协军。正是因为这样,唐城才会下来在大冲坳停留两个小时让大家恢复精力,万一陈贵镇里有日伪军,那将又会是一场恶战。
真正一夜的提心吊胆让此时的唐城疲惫到了极点,扭头看着已经睡着的谭飞,唐城只能强打起精神继续观察周围的动静,殊不知正是他的强打精神才会救了自己和吴闯那些人的性命。隐约的马达声传入耳朵里的时候,土丘上的唐城已经昏昏欲睡,远处传来的马达声让唐城立马没了睡意,大冲坳这样的地方居然会有马达声传来,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端起望远镜的唐城向来路的方向只看了一眼,就立即被骇的汗毛倒竖起来,屁股后面拖着黄尘的三辆偏三轮摩托车出现在唐城的视线里。对于偏三轮摩托车,唐城并不陌生,当初在上海的时候,唐城不止一次在日租界里见过这种东西。按照一辆三轮摩托车上做三个人计算,出现在望远镜中的这三辆三轮摩托车上就有至少9个日本兵。
“眼镜,你去把老东北给我叫过来,顺便叫他带两挺轻机枪来,还有掷弹筒也带过来,再通知吴闯安排尖兵寻找合适隐藏车队的地方,让他们准备好随时离开。”唐城还没天真到认为这些个架势着摩托车的日本兵是来郊游的,从大冲坳往还地桥镇这一路上都没有什么大的村寨,唯一的解释便是这些日本兵Kěnéng是从还地桥镇追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