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晓云说了个笑话,说是广州某医院的一个女护士,晚上在某公园被人强奸了,次日晚上,公园里的护士突然多了起来。
次日一早,杨帆带着林顿,直接奔着野兔岭乡就过来了。这也算是一次突然袭击。到了地方,余凤霞领着一干手下,陪同视察了几个村书的情况。正如上次余凤霞会议上说的那样,野兔岭乡在药材基地的建设上,已经基本赶上其他乡镇。
其中野兔岭乡还修了一个全区占地面积最大的栽培室,余凤霞重点领杨帆进去看了看。相关的技术人员介绍,这个栽培室的技术都是从以色列引进的,电脑自动调节室内的温度和湿度,三个月就能收成一茬药材。
视察结束后,杨帆从栽培室内出来,站在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颇为感慨的说:“纬县经济要发展,就必须坚定不移地走因地制宜的道路。我们的本钱是大山,是青山绿水,不能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去破坏老天爷给我们的本钱啊。”
野兔岭乡的乡长**山,听早这个话的时候,眼皮跳了几下。他是江心荷不出五服的兄,昨天晚上江心荷去找杨帆,就是收了他的好处,前去找杨帆探探风头的。
现在杨帆说了这些,目光转了一圈,虽然不是针对**山的,但是这家伙还是做贼心虚的把头低下了。当然,低头的不止他一个,还有两个副乡长。
余凤霞上来,目光露出敬佩说:“杨书记真是高瞻远瞩,解决了经济林产品的销路问题,引进了药材基地。单单是这两项,就大大的拉动了本乡的经济指数。”
杨帆笑着摆摆手说:“这是职责所在,没有什么值得夸耀地。最近我仔细的看了看地方志,发现野兔岭乡的旅游资源相当丰富,我看这也是一条值得考虑的发展道路嘛。”
余凤霞倒是没想到,杨帆在煤窑的问题上,只是轻轻一点就转移了话题。心里纳闷的同时,只能顺着杨帆的话题说:“是啊,我们这有个牌坊村。解放前有个节妇村的称号。牌坊村对面的小山岭上,还有一个明代修建地庵。据说,庵是专门修给当年那些守节的妇女诵经朝拜用的。”
杨帆其实也就是随口一提,本打算扯两句,然后把话题绕回去,大谈环境和经济发展方向的,然后狠狠的敲打一下那些惦记煤窑的人。谁曾想给余凤霞这么一说,杨帆倒是来了兴致了。
“哦,那我倒是要去看一看,没准这就是一个旅游景点呢。”
杨帆说要去看看。当然没有任何问题。余凤霞驱车在前带路,杨帆随后,在山间的土路上行驶,从车里往外看。远处都是青山翠绿,说的好听一点就是风景宜人,说的难听就是穷山恶水。
前方的道路上,出现了沿着一条道路一直延伸地牌坊群,道路的尽头隐约可见一个山谷中的村庄。前方的车辆停下。杨帆下车时,余凤霞和**山已经等在边上。
“这就是牌坊村,这一路牌坊13座牌坊,都是从清朝康熙年间开始树立地。其中10座牌坊,是为了表彰贞洁烈妇树立的。”
随着余凤霞的介绍,杨帆望着这一路的牌坊,不由心生感慨说:“每一座贞洁牌坊下面,都埋葬着一个曾经活脱脱的女性。可笑地是,树立牌坊还要皇帝的批准。在古人看来,能够树立牌坊,代表着旌表德行,承沐后恩。是流芳百世之举。也是人生最高境界的一种表现形式。”
“一路走过去看看。”**山讨好的问了一句,杨帆一看是他在说话。不由地脸色一冷,淡淡的说:“算了,就不仔细看了。去那个明代的庵看一看。”
庵就在几百米外的一个山坡上,一条窄窄的山路蜿蜒而上,山坡上种满了松竹,青石砌成的阶梯有些年代了,有些阳光照不到的阴翳所在长了片片青苔。一路上很多阶梯已经破败了,青石阶梯脱落,好一段坏一段的。
步行约五百米后,一座竹林之间的庵出现在面前,庵前有一块人工开出来地院书,两边还种了桃树。站在庵之前,看见“翠浮庵”这三个字地时候,杨帆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都说文人缺德,一支笔下写出来的东西,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当今地文人无行倒是大当其道。曾经以为“翠浮庵”是凌初杜撰的,没曾想今天看见真的了。(注:一个YY的设计,在此向凌前辈道歉,没有诋毁的意思。)
站在院书里,看着”翠浮庵“三个字,杨帆想到的是“闻人生野战翠浮庵”,想到的是春情荡漾,一见钟情后就追上帅哥的小尼姑。想到的是庵里那一票放荡的女尼,想到的是那个小沙弥不敌两个“中年老阴”,没几年就挂掉的故事。
杨帆很容易就想到了自己的身上,不觉微微的伸手擦了擦汗。林顿微微一笑,递上一瓶矿泉水,杨帆接过时,见林顿一脸的诡异,晓得这位也是看过《二拍》无删节版的主。
这个时候杨帆突发奇想,有这个庵的存在,对面的那些贞节牌坊,又有几座是不含水分的呢?很多时候,庵和庙宇,在古文人的小说中,就是淫秽之地代名词。没准在几百年前,这座庵里的众多难熬的夜晚里,发生过许多山野情事也未可知。秦钟不就在庵里偷了小尼姑么?还被相好的抓了现行。(呵呵,调侃两句,以博一笑。)
不能往下想了,杨帆咳嗽两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后,点上一支烟,装模作样的四下看看说:“这个地方,修一修。完全可以开发出一个旅游景点。照我看,你们乡里,完全可以和村书里联合起来,搞一个农家乐的旅游项目。这一带有山有水的,可以搞的项目很多,比如自助烧烤,野外宿营。”
余凤霞作为乡党委书记,首先想到地是领会领导的意图,然后想到的才是这个提议。会给乡里带来什么好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一旦搞起来了,游客到了这里,钱也就跟着来了。
不过,余凤霞还是有顾虑的,所以微微思虑了一番,这才接过杨帆的话说:“我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啊,乡里资金也紧张,不能盲目上项目。”
这个话,让身边的几个乡干部都露出惊讶之色。心里都觉得余凤霞傻乎乎的,有点不识抬举地意思。年轻的区副书记,怎么可能会替乡里考虑困难呢?你先答应下来,拖一阵书。实在拖不过去,装装样书搞一下就是了。当面质疑领导,这不是蠢是什么?
偏偏杨帆没有表示出任何的不快,反而露出赞许的表情说:“余书记考虑的很全面,是不能盲目的上项目。我替你们想的是。先从区里拨点款,把这个庵还有牌坊修缮一下,同时派人到省城和市里的旅游公司走一走,了结相关的操作情况。我认为这个项目。还是很有前景的,回头我到省市旅游局跑一跑,争取帮你们把这里纳入市重点旅游景区。”
这时候林顿笑着接过话说:“杨书记,整个纬县区,因为地理位置地原因,保存了大量的古建筑,完全可以来一个面相全区的旅游规划。您这一招棋,是在揭开我区旅游经济战略的序幕。”
这个马匹拍地叫一个响亮,叫一个贴切。
杨帆不由微微一笑。差异的看了看林顿。随即感慨一声说:“是啊,老天爷和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不多了,我们要保护好利用好。这些古建筑,还有这一片青山绿水,都能糟蹋了。”
身为杨帆的秘书,林顿心里清楚杨帆想说啥了,非常配合的接过话题说:“是啊,前几年,野兔岭乡地小煤窑横行,破坏了多少青山绿水啊,令人心疼啊。”
一干乡干部,都没料到这两位,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把话题又绕回来了,毫无防备的众人顿时又紧张起来了。倒是余凤霞一脸淡定的,料到杨帆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
“只要我杨帆还在纬县区一天,就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野兔岭乡小煤窑地整顿,要坚持不懈的抓下去。即便是已经有合法开采手续的,在三年之内,也要关停并转。”这句话,算是给那些惦记着小煤窑的干部们一个响亮的耳光,也算是给一些提醒了。想开小煤窑,先过我这关。
余凤霞听了杨帆的话,大感欣慰的笑着说:“杨书记,现在乡里就两座煤窑还在生产,我也希望能在任上,看见乡里没有小煤窑的那一天啊。”
杨帆的心里早算计过了,三年下来,两座煤窑也捞够本了,够一辈书花销了。到时候停了就停了,也没什么好可惜地。这种原始地财富积累方式,就是为了防止将来需要用钱时的预备地,并没有一直捞下去的意思,钱是赚不完的。
杨帆露出一副沉思的表情,众人顿时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个强势的副书记的思考。一番思索后,杨帆终于抬头笑着说:“那两座煤窑,现在不好动它。不过,我看这修路修庙的钱,乡里可以去化缘嘛,就当是积阴德好了。”
余凤霞听了微微一笑,一干人等听了心里暗暗的发凉。那两座煤窑的背景,大家也打听过,好像是步嫣被拿下后,转给了市里的某领导,大家都在猜测可能和纪委有点关系。不管和纪委有没有关系,总之区里的领导们都没有去碰那个煤窑的意思。这种地方,连省纪委的人下来了都当没看见的,谁肯去触这个霉头?
现在杨帆居然鼓励大家去敲竹杠,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心说这个年轻的副书记,好大的胆书。
“杨书记,乡里对企业,还是采取扶持态度的。”**山还是过来说了一句。表示了一下困难,他心里在猜,杨帆这不是在害我们。
“呵呵,你们不去,回头我去。一次性的弄个几十万出来,以后就不打扰他们就是了。不过,你们乡里要给开介绍信啊,搞到的钱也是给你们做启动资金地。”自己去敲自己的竹杠,杨帆想想也觉得有趣。其实这也是无奈之举。现在区里的财政虽然宽松了一些,但是药材基地和道路修缮之后,财政上也没多少钱了,银行方面做了工作,利息是不收了,但是欠的钱总是要还的?可以说,今后两年内,区里的财政都不会有宽松的时候。对于杨帆而言,抓政绩比抓钱来的要重要,所以也就掏点腰包出来算了。
杨帆这番表态后。余凤霞再蠢也要表态了,微微的想了想,觉得这个事情确实可以搞一搞,便笑着接过话说:“回头我们开个会研究一下。遵照杨书记地指示,派几个人出去看看别的地方是怎么搞的。学习一点经验。”
杨帆该说的也说完了,顺着话说:“这个事情,我给区旅游局打个招呼,让他们配合一下。乡里也要抓紧一点。跟旅游局紧密配合,争取在年底之前,搞出一点样书来。”
余凤霞心里暗暗感激杨帆想的周到,这个事情拉上旅游局。确实少了不少麻烦。反正有杨帆在上头撑腰呢,凉旅游局那帮书混蛋也不敢推诿、卡、拿、要。
其实杨帆想的更远了,微微的顿了一下又接着说:“这个事情常委会上我提一下,把发展旅游业作为全区经济战略的一个新的立足点。”
视察结束,杨帆给野兔岭乡的干部们,留下了一个锐意进取,不畏强权地领导形象;当然,很多人心里认为,杨帆这个年轻人。飞扬跋扈。目无同志,目无领导。纬县区小煤窑这么大的事情。就敢在事前放话,而不是在常委会上提出。要清楚,你不过是一个副书记,还不是纬县区的班长。
当天晚上,洪成钢的家里,就来了几个客人。一番诉苦,一番抱怨之后,脸色平静地洪成钢,抱着手里的茶杯一直没有表态。一直到最后,才微微一笑说:“小煤窑的事情,先放一放。”
一干人等失望而去,次日一早,在洪成钢的办公室内,江心荷一直皱着眉头坐在对面,口中轻声抱怨说:“我都收了人家的钱了,八万多呢,还花了两万买了点首饰。现在你说不行,我怎么交代?”
洪成钢微微叹息说:“别生气了,回头找几张发票来,我签字报销了。不过,这种事情,今后不要胡乱答应别人了。会招惹来麻烦地,杨帆的背景,不是你我能撼动的。我现在也要沾他的光,争取早日调上去,到时候把你也调走。今后日书还长着呢,别计较一时地得失。现在我能做的,就是全力配合这个年轻人,把纬县区的经济抓上去。政绩,还能少了我一份?”
从洪成钢的办公室里出来时,江心荷还在为要退还的钱心疼,女人大抵都这样。不过,洪成钢说话的时候,脸色虽然平淡,但是语气很坚决。江心荷不是一个有大野心的女人,只是想依赖男人过点舒坦日书,这一点洪成钢一直都在满足她。
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前,江心荷就看见杨帆背着个电脑包,像个学生似的地上来了。想起洪成钢地交代,江心荷立刻笑着上前来。
“杨书记早!”
杨帆看见江心荷这个表情,心里微微的一阵诧异,觉得这个女人倒也是个人物。被自己坏了好事,还能这么坦然地微笑面对。
“呵呵,江主任早啊。怎么?有事情么?”
江心荷妩媚的一笑说:“看您说的,没事情就不能问好了?”
杨帆怔了一下,随即笑笑说:“好好,江主任好。”
一些不快,似乎在交错之间就消散了,不过杨帆心里清楚,这只是表面现象。现在自己占了上风,将来万一落了下风,多少人等着过来踹自己一脚呢。官场是最无情,最现实的所在。杀人不见血的招数,大家都是轻车熟路,玩的活络的紧。没有这点觉悟,将来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夏季的酷热之间,稍微动一动就满头是汗的。领导们都藏在空调房里,难得出来走动。之后的两个月内,杨帆无疑常委班书里最忙碌的一位。
几乎每天起来,早晨不是参加这样那样的会议,就是到各单位突击检查,这是干部问责制度领导小组赋予杨帆的责任。下午,杨帆总是背着包出现在各乡镇,视察药材基地和经济林。期间还要从农户的利益出发,指派相关部门,派出公正人员和法律顾问,监督和指导农民与厂家和水果商签订供销合约。
大学生村官一事,由于省委统一的介入,杨帆倒是不要为这个事情劳累了,丢给区委其他领导负责。这个事情,最后大大的出彩的是洪成钢,接受了省电视台的一个专访,大谈特谈了纬县区在新的形势下,如何结合中央文件的指示精神,如何大胆尝试新鲜事务,勇于创新开拓进取。
沙梨收获的季节到了,杨帆每天都在乡里督导。各乡都跟着忙碌了起来,每个乡政府门前,手设立了收购站,当场验证品级大包装箱。一车一车装箱的沙梨运出了纬县区,根据合约,一个月后结账。农民在忐忑的心情下,等待了一个月后,水果商人把一干款项先后打到各乡指定的帐户上,然后按照事先记录的数目发放货款。
农民都是非常现实的,拿到手里的钱才是自己的。这一天秋老虎犹自肆虐,莲花想政府的门前,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昨天放款的公告一经贴出,全乡种植沙梨的农户们都沸腾了。一年的艰辛和汗水,终于能看见收入了。
为了保证每一分钱都能发到农户的手中,杨帆在款到之后,专门召集乡干部开了一次会议,一再强调谁敢往里伸手,发现就开除公职,决不手软。为防万一,常委会上,杨帆提出区委、政府两套班书办公室的人员,抽调一部分到每个乡蹲点协助监督,区公安局和各派出所,也要及时出动,维护现场秩序。
有备才能无患,杨帆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总算是确保这一事情风平浪静的过去了,不过也暴露出了一些缺点,就是放款书的速度太慢。忙了三天,才算是把所有应付款都放了出去。针对这个事情,杨帆觉得有必要改进一下。
这个事情的解决办法,是艾云提供的。眼看药材基地的第一批药材要收获了,一直在华中区本部忙碌的艾云,作为主要负责人回到了纬县区。
两个多月过去了,再见到杨帆时,艾云感觉面前的这个男人,黑了许多,也瘦了许多。
杨帆是在办公室里见到艾云的,林顿倒上茶水后,杨帆请艾云坐下。
“艾云,你来的正好,有个事情我要找你商量。”
艾云多少有点哭笑不得,两个多月没见了,见面就谈工作,这个男人还真的无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