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办公室，冯宵双手环胸，背对着苏笙笙，半晌没有说话。
又转过身静静地坐到了椅子上，苏笙笙走到桌边，有些着急，“出了什么事？”
“你先别急，”冯宵招了招手，示意她先坐下，“我问了几个厉氏的朋友，你的设计稿…….”
“唉，不说了，先等等结果吧。”冯宵欲言又止。
苏笙笙眼神在他脸上逡巡了两圈，看清他耸耷的眉眼下上扬的唇角，嗤笑，
“冯总监，你无不无聊。”
冯宵眨了眨眼，
被拆穿了？
他掩饰性地喝了口水，笑着说，“我问了在厉氏的朋友，他们都说你的设计稿很好。不对，是他们见过最好的，通过内部会的概率很高。”
“你吓死我了，我以为内部会取消了。”苏笙笙拍了拍胸脯。
“已经定下的会议，都这个时间了，怎么可能轻易取消，除了厉总，整个历氏没人有这个权限。”冯宵笑着说。
蓦地，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该不会，你真的得罪厉景辰了吧。”
“你觉得呢？”苏笙笙撇了撇嘴。
“投怀送抱的事，你不会做。”冯宵认真分析，“但是，你这个脾气嘛，就不一定了。”
苏笙笙看向窗外，食指一下下地敲着手机屏幕，
她脑子虽然迷糊，但昨晚的事情也记得些，沈逸明说得没有错，她是苏家大小姐，是苏氏集团的顶梁柱，
昨晚她太不理智也太失态了，
以她现在的处境，跟厉景辰作对对她来说没有好处。
她想要的从来就只是苏氏集团和退婚而已，和那个狗男人合作是她目前的最优解，
想到这，她拿出了手机。
刚要给厉景辰发消息，坐在桌子对面的冯宵就跳了起来，一蹦三尺高，
“我就说你能行！我朋友给我发消息了，厉氏影视部小组会结束了，你的设计稿通过了！”
他把消息怼到了她眼前，“别玩手机了，快看！”
苏笙笙只好停下来了发消息的手，接过冯宵递过来的手机，“你怎么比我还激动！”
“你能行，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苏笙笙抬眸。
“说明我慧眼识珠，是个难得的伯乐。”冯宵一边说一边拉着她往外走，“你也别在我这猫着了，收拾收拾东西，搬去设计部吧。”
苏笙笙刚要回工位，又被冯宵拦住，“要不别收拾了，先去设计部选个工位，我倒是要看看李实这回还能说出什么。”
冯宵确实帮了她很多，苏笙笙不想扫兴，跟他向外走去，
刚好在长廊交汇处看见了走过来的李实，李实远远看见苏笙笙，眉头一皱，转身就想走，
冯宵可不给他这个机会，高喊了一句，
“李助理，干嘛去，是给苏笙笙办理部门调整吗？”
李实翻了个白眼，
“喊什么喊，不就是过了一版设计稿吗？至于这么大呼小叫的，我们soft又不是没底蕴的小公司，想一个项目就立足，别太异想天开了。而且，张总还没开口给她调整岗位呢，设计稿通过，只能证明她没有给公司捅大娄子，不会被开除而已。”
“李助理好大的口气啊，厉氏的项目，全公司的年终奖，到你那里，就只是个普通项目。”冯宵冷笑，“怎么不见你给公司拿下个这么普通的项目呢。”
“你…..”
李实本就没有底气，又怕苏笙笙真的把录音发给厉景辰，一时语塞。
嗡——
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立刻找到借口给自己解围，“我有工作要处理，没时间和你们耽误功夫。”
冯宵冷嗤了一声，带着苏笙笙继续往前走，“做人果然还是得有些硬实力，这样打脸小人才更爽。”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给苏笙笙比了个大拇指。
苏笙笙虽然觉得幼稚，但也没说什么。
“等一下。”
李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底气与之前截然不同。
“怎么，还嫌不够丢人？”冯宵不耐烦地说。
李实笑了笑，目光越过冯宵落在了苏笙笙身上，“要说丢人，还是她更丢人吧。仗着自己有几分运气，自不量力地跑去厉氏玩毛遂自荐，现在翻车了，还有什么话说？”
“翻车了？”不等苏笙笙开口，冯宵就大步跨前一步，“你在说什么，厉氏影视组内部会已经通过了笙笙的设计稿。”
“真的吗？”李实笑得轻蔑。
苏笙笙得势了，她手里的录音还勉强算得上小把柄，现在嘛，她在soft都要待不下去了，一个丢人现眼的失败者，谁会在意她的话。
铃铃铃——
冯宵的电话响了起来，
“什么？”
“会议结果不作数了？”
“为什么？不是都通过了吗？”
随着他的通话结束，冯宵的脸上原本的笑意一点点垮了下去。
李实拿着文件阴阳，“是啊，明明都通过了，怎么好好的会议结果就被人否了呢？苏笙笙，你该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吧。是曲总还是厉总啊？”
“设计稿不通过，全公司年底的奖金都泡汤了，你得意个什么劲，脑子被驴踢了吧。”冯宵挡在苏笙笙前面。
苏笙笙终于知道一早上起来心里隐隐的不安是怎么回事了，
得罪了人，她能得罪谁，
不就只有厉景辰。
“冯总监，我临时有事，请半天事假。”
冯宵知道，出了这种事，soft里的人难免要议论她，休息一天也好，点点头，“去吧。”
“还请什么事假，这种级别的错误，可以直接开除了吧。”李实讽刺道。
苏笙笙懒得理会他，径自向楼梯走去，
嗡——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公司群，“关于行政部苏笙笙同志的通报批评——不听从公司安排，擅自……”
苏笙笙直接滑到最后，“季度绩效取消，公开检讨信明天上班前提交。”
就这？
她挑了挑眉，李实的话没有错，如果设计稿不能通过，她这样的错误的确可以开除了，
就算张芊怡有心保一下，方柏文也不可能放过这样的由头。
但…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嘛，
至少，看出了张总也没那么不喜欢自己，
还有，
厉景辰比四年前更无耻了!
出了公司，她直接打车去了厉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