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将碰到她的唇时,指尖用力,苏笙笙的脸被侧到了一边,
他攥紧了她握着卡的手腕,男人醇厚暗哑的声音敲打着耳鼓,“奶奶身体状况稳定后我一定会退婚,我对你本人没有一点兴趣,苏小姐放心。”
手腕红了一圈,苏笙笙眉头蹙了蹙,压制住颤音,笑着说,“厉总有分寸就好。”
厉景辰从床上站起来,优雅地理了理西装,缓步走了出去,
苏笙笙将银行卡收回了包里,
不要正好,她还舍不得这五万呢。
厉景辰一贯骄傲,被人这么砸钱,估计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吧。
苏笙笙一想到他那张阴沉的脸,心情大好。
起身抚平了裙摆上的褶皱,跟在他身后下楼,
留下了白色真丝大床上满床褶皱和一室旖旎……
楼下,檀木圆桌旁,
厉老夫人穿着暗纹勾花旗袍,小声和身边的李妈说,“浴室空开恢复了吧。”
李妈把老夫人的象牙筷子摆好,低头说,“昨天晚上停一会就恢复了,不会被发现的。”
“准备了这么多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有用。”老夫人悄声说。
“肯定行,你看看这都几点了,还没起来,可见是昨晚折腾得狠了。”李妈笑着说。
老夫人脸上漾出笑意,“好,好,我死之前能抱上重孙子、重孙女,我也能安心了。”
“呸呸呸!”李妈立刻打断老夫人,“您能长命百岁,什么死不死的,晦气。”
楼梯上传来交叠的脚步声,
两人立刻噤声,李妈不知道少爷和少夫人有没有听到,心里打鼓,面上还是平静地吩咐着佣人上菜。
苏笙笙腿肚子酸痛,和厉老夫人打了个招呼之后,立刻坐下。
厉老夫人看着两人眼下的乌青,苏笙笙脚踝手腕上的红痕,垂眸敛下了眼里的笑意,随即又有些心疼,
瞪了自己不知道怜香惜玉的孙子一眼,
“李妈,快把温好的血燕端给笙笙。”
厉景辰见奶奶阴着一张脸对自己,有些莫名,但也没说话。
吃完了饭,厉老夫人又塞给了苏笙笙一堆灵芝、雪莲、燕窝…..各种补品,还有钻石、蓝宝、翡翠….跟不要钱似的往苏笙笙怀里塞。
“奶奶,我下次还来呢,这些太贵重了。”
苏笙笙起初还淡定地借着,但看见厉老夫人身后不断往外面搬东西的佣人时,嘴角抽了抽,赶紧出声阻止。
厉老夫人还嫌给的不够多,但见她有气无力的样子,实在心疼,赶紧挥挥手,让后面拿东西上来的佣人离开,
“好好好,就这些吧,你快回去休息。”
说完又瞪了孙子一眼,“笙笙手里拿这么多东西看不见吗?一点眼里见都没有。”
下一秒,一贯清冷高傲的厉总,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和两手空空的苏笙笙一起走出了莲园主楼的小桥。
两人是自己开车来的,也没找人接,走到后备箱,苏笙笙也没有帮忙开的意思,径自坐上了副驾驶位。
厉景辰舌尖抵了抵下颚,低身用指尖勉强点了下按钮,将大包小包的贵重物品扔了进去。
苏笙笙将车窗降下来一直宽,徐徐的微风吹进来,两人一路无言,
回到帝豪,她将大包小裹放在了茶几上,就扑进了香软的被子里,狠狠地睡了一大觉。
-
铃铃铃——
与苏笙笙的神色恹恹不同,厉景辰一回到帝豪,就坐在桌子前,处理起了堆积的公务。
正在批阅间,手机响起,
是钟旻珩,“景辰,听说你昨天带‘少夫人’回了莲园?老夫人可高兴了,今天就愿意接受我们医院的治疗方案了。”
“嗯,我相信你的专业度。”厉景辰放下笔,看向窗外。
“老夫人说起‘少夫人’的时候,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简直乐得合不拢嘴。”钟旻珩声音戏谑,“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厉奶奶真的很喜欢她,如果最后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以她的身体底子,可能经受不住。”
厉景辰看向窗外,“欺骗奶奶确实是我不对,但这目前也是唯一的方法了。”
“唯一的方法?”钟旻珩语气戏谑,“我看未必吧。”
“有话直接说。”厉景辰语气清淡。
“‘苏瑶’确实很好,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你难不成真要给她守身如玉当一辈子和尚啊。”
“不可以吗?”厉景辰垂眸看向马路上来往的车辆。
“可以,当然可以。最多就是你们厉家断子绝孙,厉奶奶带着遗憾终老呗。”钟旻珩揶揄道。
厉景辰眸色深了深,没有说话。
钟旻珩知道他生气了,换了个语气,“你身边总要有一个人的,既然可以是别人,为什么不能是苏笙笙呢,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她吗?”
厉景辰莫名想起早上,那个女人把五万块钱银行卡甩给他的场景,
眯了眯眼,“没兴趣。”
钟旻珩手边是厉老夫人的身体报告,听着厉景辰的语气,他不由想起酒吧那次,厉景辰看苏笙笙的眼神,
都要拉丝了,现在说没兴趣。
果然,太过骄傲的人,对感情就是迟钝。
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他不可厉景辰那个死傲娇计较,知道直说了他肯定更排斥,钟旻珩转了个弯,
“你是对她的人没兴趣,还是对那张脸那个身材没兴趣?”
“都没有。”他声音疏离,楼下车流不息,厉景辰嫌吵,伸手关上了窗户。
“哦~”钟旻珩尾调拉长,“我怎么听李妈说,昨晚少爷可厉害着呢,把少奶奶折腾得一上午都没起来。”
“景辰,你不是这么敢做不敢当的人吧,都这样了,也不给人个名分?”
“虽然她之前结过婚,但是她那个前夫不是死了吗?生过两个孩子也不算啥,说明她好生养,正好能满足了奶奶一下子抱俩的心愿。”
厉景辰听钟旻珩越说越离谱,再不和他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也没心思继续看文件,走到酒柜边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头痛地揉了揉肉太阳穴,
外面阳光正好,人流往来,他耳边却都是昨晚那个女人红唇轻启的娇媚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