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轻斜,柳絮簌簌,
小会议室里寂静一片,厉景辰的呼吸明显滞了片刻,
眸色冷如寒潭,手上力道加深,撑着桌沿俯身靠近,声音低沉暗哑的像是那个晚上,却没有丝毫温度,
“对,苏笙笙,你不该问。”
他迫着她抬头,吻上她的唇前,还尤觉得不够,呓语似的呢喃了一句,
“你没资格。”
声音很小,不知道是说给她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
他吻得很用力,没有丝毫怜惜,修长的手从她下颌移开,沿着她的脸侧,穿过长发,握住她纤细的脖颈,
苏笙笙没有挣脱,机械地配合着他的动作,没有回应,也没有闭眼,
看着男人墨色的长睫根根分明地覆盖半圈眼睑,隽秀的鼻骨英挺精致,
感受着他鼻尖温凉地刮蹭着脸颊,柔软的唇瓣用力吮吸,
厉景辰动作渐缓,慢慢睁开眼,对上了她的眼神。
眸光中闪过一瞬滚烫,又似被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来,瞬间湮灭。
“苏小姐,作为情人,你太无趣了。”
他松开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清贵地理了理领带,只有手背上凸起的青筋能看出他的克制。
“在厉总之前,我只有过那一个死了好几年的老公,不如您经验丰富,见谅。”
这话里分明是在讽刺他和苏莲之间的事,
厉景辰一股郁气被怼了回来,看了她一眼,迈步走了出去。
后来的几天,苏笙笙一直在soft带着小团队赶工期,也来过厉氏对接了几次进度,
不知道是他们确实没什么缘分,还是他刻意避开,
无论在帝豪酒店还是工作场合,她都没有再见过厉景辰。
“诶呦呦,设计部应该不用给你们组交电费吧?”冯宵拎着几个奶茶袋子,一进来就吐槽,“夏天还没彻底过去呢,就能冷成这样,苏组长真是移动的制冷剂。”
现在是午休时间,除了苏笙笙其他人都去休息了,工作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在。
“虽然升了组长,但你这也太拼了吧,现在可是午休时间,加班没有加班费哦。”冯宵将一杯奶茶递给她,“芋泥波波奶茶,加了双倍芋泥。”
“我不爱喝奶茶。”
冯宵冷哼一声,直接塞到她手里,“我是怕你饿死,你中午都没去吃饭吧。”
“不饿。”苏笙笙蹙眉看了眼奶茶,放到了边上。
冯宵挑了挑眉,随便在乱七八糟地工作间里,给自己腾出了个位置坐下,“要不是看你有机会成为我的顶头上司,又恰好是一个天才设计师,我才不来管你的死活呢。”
他凑过来小声问,“你是不是失恋了?”
“没有。”苏笙笙手上没停。
“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失恋,你就只是一心扑在工作上而已,是他们想多了。”冯宵放心地喝了口奶茶。
苏笙笙终于察觉出了不对,“他们?说什么了?”
冯宵咽下了嘴里的珍珠,“就厉氏那些人多嘴多舌,把你那天在厉氏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地到处说,咱们公司也有不少人听说了。”
“他们怎么说的?”苏笙笙终于忙完了手里的作品,坐下来的时候瞥了眼桌上给你的芋泥波波奶茶,拿起来喝了一口。
冯宵观察着她的脸色,一脸犹豫地欲言又止。
苏笙笙嗤笑,“他们大概说,苏氏姐妹两女争一男,苏笙笙上位失败,成了豪门弃妇,所以才每天阴沉着一张脸,三米之内比寒冬腊月都冻人。”
“你怎么知道?”冯宵脱口而出,又意识到不对,闭了嘴。
“因为某种意义上,他们说得没错。”
“冯总监竟然来给我们组送奶茶了。”
苏笙笙声音不大,又刚好和进来的组员声音重叠,冯宵没有听清。
他应付了组员一句,小声安抚苏笙笙,“别听他们瞎说,我信你,毕竟你可是我看好的设计师,承载着我的设计梦,怎么可能和普通人一样,被厉景辰的那张脸迷惑。”
苏笙笙被逗笑,“你怎么不觉得我有可能被他的钱迷惑。”
“因为我觉得你八字不缺钱。”冯宵勾唇。
“冯总监还会算八字?”苏笙笙笑着说。
“当然,我还算出那个苏莲就算当上了厉总的未婚妻,位置也坐不稳。”冯宵说。
“苏莲?厉景辰的未婚妻?”
苏笙笙疑惑,刚想开口问,冯宵看了眼手表,“诶呀,到点了,我得回去工作了,期待你的作品哦,我的梦想承载者。”
他说完了也不管苏笙笙,着急忙慌地小跑着回了行政部。
厉景辰竟然能接受苏莲做他的未婚妻?
以他的能力,压下这些传言轻而易举,但这些话还是传了出来,可见是他纵容的。
嘶…..
苏笙笙脑子混乱,一个没注意,食指指腹被针尖扎了下,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愿意和谁订婚跟自己有什么关系,等他和苏莲结婚了,最好再生个孩子,他俩那个娃娃亲自然就失效了,她也自由了。
嗡嗡嗡——
手机响了起来,苏笙笙接起电话,那边是个娇俏跳脱的声音,“笙笙姐姐!”
“钱胜雪?”苏笙笙听见声音,从工作间走了出来,向休息区走去。
“是我是我!你最近忙什么呢?我都好久没见你了,你几点下班,我去接你出来玩吧,你喜欢干什么?看画展?看设计展?吃饭?看音乐剧……”
钱胜雪绞尽脑汁地把自己能想到文艺活动都说了一遍,如果是钱清阳在她旁边一定会奇怪自己那个不学无术,只爱泡吧和男模的妹妹,怎么突然爱上艺术了。
电话那边的少女声音活泼,苏笙笙听着声音也能想到她俏皮的模样,眼角都跟着带上了笑意。
“厉总,欢迎,小李去叫下主设计师。”张总的声音在电梯口响起。
苏笙笙倏然止住了脚步,眼角的笑意僵在了脸上,
刺目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清贵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走出电梯,一双长腿包裹在笔挺的西裤里,身姿矜贵,一副生人勿进模样,
声音淡淡,“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