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在医院守了一晚,休息的也不是很好。
沈南星和楚念禾订婚典礼,老爷子要见她,她没有办法只能拖着疲惫的身子前往。
老爷子看着她这略显疲惫的模样,心疼的很。
“我听说你在学校成绩很优秀,少赶几个通宵,免得秃头。”沈老爷子打趣道,“先去坐会吧,还没开始呢。”
“沈爷爷你都没秃,我要是秃了还能看吗?”
安歌笑着说道,推着老爷子的轮椅往前面去。
今天的楚念禾打扮的很奢华,私人订制的雪白长裙曳地,妆容也是请了名媛圈最顶级的化妆师亲手打造的。
楚念禾紧张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紧紧的攥着手:“妈,我有点紧张,等下来的人太多,我怕……”
“有什么好怕的,等会南星会牵你的手,你跟着他走就好。”王恬蕊再三叮嘱楚念禾一定要保持优雅。
今夜来了那么多的人,稍有差池都会被无限放大。
“姐姐呢?”
楚念禾故意问安歌在哪里,今天是她的好日子,当然想看看安歌此刻的反应。
“你别管她,让她一个人待着好过跟你待在一起。”王恬蕊说这样才是最保险的。
可楚念禾一低头:“可她到底是我的姐姐。”
“谢天谢地,求菩萨保佑今天的订婚典礼一定要顺利,你晚些再去找她吧。”王恬蕊放养安歌,也是怕万一两人再起什么争执,会被别人拿去大做文章。
沈南星焦灼的很,他又去找了老爷子。
“三叔真的不回来吗?”沈南星心中有些许不安,他的视线扫了一圈,落在安歌的身上。
“嗯,他这几天很忙,订婚礼而已嘛。”老爷子不以为意,“等你真正结婚,再让他给你送份大礼。”
“好吧。”
沈南星显然有些失落,但他做不了沈碎的主,三叔不给他面子也没有办法,就怕媒体乱写,让念禾看了心里不舒服。
沈南星还是想争取一下,他知道三叔跟安歌的关系好,正打算去问问安歌。
就看到安歌面前多了一个男人。
还真是招蜂引蝶的厉害。
叶律看到安歌只身一人,便主动过来找她,女人眼眸之中写满了嫌弃,压根不想理会。
“我听说你之前吃了不少苦,被人拐了,找到当初拐你的人了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可以找我。”叶律是很专业的律师,也有资格说这些话。
但在安歌面前,这无疑是多管闲事。
安歌勾唇,冷冷地说道:“多谢表舅舅了,不过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她就差让他滚了。
可叶律居然还脸皮厚的赖着,他继续说道:“我以前也是S大的学生,说起来我们还是校友,你现在这么好,我真的替表姐开心。”
“……”
“南星,快点上去吧,等伯父来了就可以开始了。”
楚念禾走过来,顺着沈南星的视线看过去。
“咦,姐姐跟表舅舅的关系看起来很好啊。”楚念禾故意这么说,“还是姐姐受欢迎,前几天还不熟,现在看着那么亲密。”
楚念禾说话酸溜溜的。
又说安歌好手段,是个男人都会喜欢她的。
沈南星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她这样多情的人,你不要学她。”
“嗯!”楚念禾重重地点头,“我这辈子只爱南星哥哥。”
楚念禾临走的时候看了叶律一眼,心里当然希望叶律能俘获安歌的心。
可事实安歌根本不想理他。
她往门外走去,叶律的脸上满是不甘,想着追过去,但众目睽睽被安歌这么嫌弃,他脸上也有点挂不住。
“她就是这种性格,你别在意。”王恬蕊看到安歌对表舅舅这种态度,也怕娘家人面子挂不住,赶紧过来安慰叶律。
“看得出来性格很冷,应该跟她以前的经历有关系,不过我相信时间长了她就能感受到家的温暖了。”
叶律笑着道。
门外,白家人来了,白胤代表白老大上门送了礼,叶律的眼底露出一丝惊恐。
“这么大阵仗,连白家都请了?”
“嘘,白家跟沈三爷关系很好,沈家长孙订婚宴,他肯定会派人来的。”王恬蕊得意的笑。
毕竟是她女儿楚念禾的订婚礼,白家人的到来,瞬间吸引了不少目光。
叶律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安歌靠在门外,由着凉风吹过,她的眉头微微蹙着,突然在不远处的草坪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她立马警觉起来。
是跟大货车司机接触的那个嫌疑人,安歌在监控里面看到过,不是今天这个打扮,但是发型很瞩目,她不会认错的。
安歌从那边过来,她坐在一旁,佯装在喝酒。
不一会儿,白胤从里面出来,那人趁机就跑了过去,他们之间的谈话很隐秘,再加上现场嘈杂的很。
要不是安歌这个角度正好可以解读唇语。
她大概也不会知道,肖瑾那件事情跟白胤有关。
“大小姐说她不舒服,就回去了。”
“让人看好大小姐,不许她见肖家那小子!”白胤怒气冲冲,“还有你这几天别太招摇,万一被人抓住把柄,我可不想惹麻烦。”
“知道了。”那人应声,点了根烟,脸上露出一丝痞笑。
“烟灭了,我今晚就在沈家,你去找大顺拿钱吧,早点把病治好。”白胤皱眉,颇嫌弃他的作风。
安歌就坐在那边,喝完一整杯酒,并没有引起任何的注意。
她看着白胤又折回屋内,此刻沈家老宅外面草坪上人很多,白胤一路过去,也是游刃有余。
安歌戴上耳机,神色慌张,她紧跟在那人的身后,一路往别墅群外面走。
男人上了车,安歌跨坐上摩托,戴上头盔,未免引起别人的注意,她换了一件皮衣,穿了一身黑才跟着那辆车离开。
摩托在路上疾驰,很快就看到那辆车停下,是个老旧的养老院。
安歌跟着进去,一路上都很谨慎,她怕被人察觉,也跟那人保持了一段距离。
“别抽烟了。”
屋内,大顺嫌弃那股烟味,皱着眉头让这男人把烟灭了。
“钱呢,胤哥叫我问你拿钱。”男人看着面前的大顺,问道,“别婆婆妈妈了,胤哥都同意了。”
“你还好意思说,这次的事情做得这么不干净!人还活的好好的,万一被人查到什么,你……你可别把胤哥供出来。”
大顺骂骂咧咧的,还是拿了一叠钱给他,他的眼神突然抬起,往门口的方向去。
此时走廊上寂静的很。
能听到沉稳的呼吸声。
身后的脚步声一点点靠近,安歌本想转身从窗户上逃跑,脖子上突然一阵刺痛,她还没有弄清楚什么情况,就被人放倒了。
大顺狠狠地打了那男人一个巴掌:“你真是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人跟进来都不知道!”
“嘶。”那男人被狠狠扇了一个巴掌,打的他有些愣神,他看着地上晕倒的安歌,觉得有些面熟。
但又想不起是谁。
“这人谁啊?”
“管她是谁,捆起来丢到地下车库去,没准是安保员,你被人盯上了!还不快滚,别连累我们哥几个。”大顺怒斥一声,狠狠地踹了那男人一下。
男人连着挨了几顿揍,人也变得迷迷糊糊,但他没有管安歌的事情。
就在他走下楼的时候,突然像是想起什么。
在沈家老宅的时候,他好像看到过安歌,她是什么人?
男人摸索着跟在那群处理安歌的人身后,他拍了个照,给白胤发了过去。
此时。
沈家老宅。
订婚礼马上就开始了,可王恬蕊四下找不到安歌的身影,其实她在不在没那么重要。
但是老爷子最宠安歌了,要是看不到她,恐怕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还没找到吗?”王恬蕊着急的很,就怕安歌的缺席会害的订婚宴没办法举行。
楚一行焦灼的很:“手机打不通了,怎么办,要不要先报警啊?”
“什么就报警了,万一有什么事情先走了,她平常又不跟我说。”王恬蕊说他小题大做。
眼看着沈老爷子往这边过来,王恬蕊着急的很。
“怎么办啊?”
“就说她不舒服吧,总之不能坏了念禾的好事。”王恬蕊走过去,主动跟老爷子说安歌身体不舒服,暂时先回去睡了。
楚一行放心不下,他往外面走去,想着找一找安歌会不会在某个角落坐着。
王恬蕊嘴角堆着笑:“也不能因为安歌的事情耽误了。”
沈老爷子眉头微微皱着:“需要去医院么?订婚的事情,什么时候都可以,但孩子要是病了的话,还是看她要紧。”
王恬蕊心里不是滋味,这些事情孰轻孰重,老爷子都分不清楚。
“没事,就一点头疼,安歌说了让您放心。”
王恬蕊笑着回答。
老爷子点点头:“好吧,那就开始吧。”
王恬蕊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她往楚念禾那边去,万众瞩目之下,楚念禾跟在沈南星的身旁走得很慢。
所有的灯光,全部都照在她的身上。
这一瞬,楚念禾心下动容,她缓缓抬起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门外寻找的楚一行没有找到安歌的踪迹,火急火燎的被王恬蕊拽了进来。
“念禾的好日子,你这个做爸爸的也要跟安歌一样任性吗?给我好好坐着。”
“可是安歌刚才还在的。”楚一行觉得不安心,那种感觉很奇怪。
女人狠狠瞪了他一眼,面上却保持着柔和的笑,天知道她等这一天等了多少年。
只要楚念禾嫁入沈家,那么往后的楚家,便再也没人敢欺负。
然而此时的安歌。
被人锁在封闭的旧车里,她迷迷糊糊的醒来,脖子上的疼痛提醒她刚才发生了什么。
到底还是莽撞了。
安歌的眼皮昏沉的很,还好身体的抗药性强,没有晕死过去。
她的一只手被人用镣铐铐在车上,另外一只手还能活动。
安歌慌忙搜寻身上尖锐的东西,幸好今天做了发型,头上不少的小发卡。
可是手上疲软的很,她伸手,强行拽下头上的发卡,她把黑色小发卡咬在嘴里,用力将其掰直,安歌伸手强行将镣铐抵在车上。
用身子另外一边的力气让手不至于摇晃。
她在摸索打开镣铐的办法。
可就在她凝神聚气的时候,突然发现这个破旧的地下车库,居然在漏水。
错综复杂的管道破开一道口子。
那些水一瞬间汇聚而来,安歌知道再不逃出去,她会死在这里面的!
她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发卡太脆了,她只能用手指借力。
才勉强打开镣铐。
安歌四下环顾,找到自己的手机,可已经摔的稀碎,早就没用。
她看了一眼这辆破旧的车,彻底被锁死的一辆破车,从里面压根打不开!她试了好几种办法,可都没有用。
眼看着那水越来越高,安歌的神色依旧没有变。
她用力的用肘击车门,想要借着强大的力气将门撞开。
可惜根本就是徒劳!
安歌深呼吸一口气,她看了一眼这辆车的后座。
车子后备箱处的锁,不知道会不会容易一些打开,安歌很快就到了后面,她伸手,用力的去顶后备箱,可奈何这个角度身子必须蜷曲起来。
再怎么大的力气,也都被耗尽了!
安歌筋疲力尽,她不知道之前脖子上被打了什么,反正现在手上软绵绵的,完全使不上力气。
她倒在后座,脸色惨白。
难不成就要死在这里了?
想她一世英名,总不能败在这样几个小喽啰的手里,安歌咬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拼劲全部的力气,狠狠地撞击,她的手臂疼的快要断下来了。
整个后背被严重的刮伤,鲜血顺着车子内壁流下来。
疼痛才是最好的清新剂。
安歌疼的咬紧牙关,她深呼吸一口气,借着慢慢清醒过来的力气,猛烈的打开了后备箱。
此时水已经蔓延上来了。
就在她开门的一瞬间,那些水汹涌而至。
她被那股强大的水流冲击的,脑袋狠狠地撞在车子上,安歌吃痛的挣脱出那扇门,她的脚下一软,整个人沉沉地落入水里。
她吃了好几口脏水,被呛得快要窒息。
可好歹从车里逃出来了。
安歌拖着满身血迹的衣裳往那扇门走去,这才是地狱的入口吧,门被牢牢的从外面锁死。
就算有再大的力气也撞不到这样的门。
再加上此刻的安歌,早已经筋疲力尽。
她微微抬头,看着这昏暗的地下车库,一点点被水淹没,她的心跳的很快。
就在她快要晕过去之后。
那扇紧闭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一道颀长的身影冲了过来。
男人的眼底写满了惊恐,他长臂一捞,便将那浑身是血的女人抱在怀里。
沈碎低沉的吼了一声:“安歌,你给我清醒着,你别怕,我在这里!”
可身上的女人,早已经耗尽了全部的力气,就像是找到一个温暖的港湾一样,那一瞬,她才知道什么叫做安心。
她靠在沈碎的怀里,还想问问出差在外的沈三爷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些话全部梗在喉咙里。
安歌绽开一个苍白的笑,她盯着沈碎。
“女人,你不是很能耐吗,你给我撑住!”
他不要看她傻乎乎的笑!
沈碎抱起安歌,一下子就从地下车库跑了出来,门外等着的是白老大的人,那人面色惊慌,白老大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失魂落魄的沈三爷。
就好像要失去此生挚爱一样。
从下飞机阴差阳错看到白老大手下发过来的照片时,沈碎的魂就跟丢了一样。
他红着眼,第一次那么凶狠的跟白老大说话,他说安歌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白家也别想挣脱。
“是个误会,白胤说抓错人了。”白老大心有余悸,他看着沈碎紧紧的搂着怀里的人,根本没有心思理会他。
沈碎抱起安歌上了车,眼底写满了心疼,他搂着她,一刻都不肯撒开。
车外,白老大压低声音:“让白胤回来,这件事情不给我解释清楚,他等着挨罚吧!”
“是,老大。”
说是抓错人了,可也不过是个借口,这样的说辞去跟沈三爷解释,他根本不会相信。
正在沈家的白胤得知这个消息,他的眉头微微蹙着,他平静的跟那人打电话。
“那女人死了吗?”
“没,沈三爷亲自救出来了,老大说您不给个完善且合理的解释,您就自请惩罚吧。”
白胤的眼中露出一丝狠意,就算布置成这样,也没要了安歌的命,这个女人命就那么硬吗?
一个多管闲事的女人,还留着早晚是个隐患。
……
医院内。
安歌的身上大面积擦伤,没有很严重的伤,江肆很耐心的给她检查过一遍。
确保万无一失,又上了药才离开。
回过神来的安歌,才知道自己之前多莽撞。
“那家养老院本就是白家掩人耳目的一个点,你进去的时候就被他们盯上了。”
沈碎松了口气,幸好人没事。
他的手,一直紧紧的攥着安歌的手。
难为她这么安静,却是因为这样的事情。
安歌抬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你不是出差了吗?”
“忙完了,本来想回来给你一个惊喜。”沈碎准备了很多,他仔细的反思了那天安歌说的话。
可谁知道,回来云城,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白家。
他必定要他们好看!
“是我给你一个惊吓了。”安歌抿唇,其实再凶险的事情,她也经历过,但她从来都是靠着自己的手去硬碰硬,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
她看着沈碎,这个男人像是神祗一样降临,他的浑身都散发着光芒。
那种感觉,直击安歌的心。
“抱歉,让你担心了。”安歌轻声道。
“傻子,我不担心你,担心谁呢。”沈碎沉声,指腹微微摩挲着她的伤口,药膏每隔一段时间必须擦,安歌明明疼的抽了一下,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模样。
她越是这样坚强,越是让沈碎心疼。
越懂事说明她从前经历的越多。
“疼就告诉我,我给你买了糖。”沈碎从口袋里拿了糖出来,摊开,白皙的手上放着五颜六色的糖。
安歌一怔。
“选一个。”
她指了指那颗绿色的。
沈碎下意识的蹙眉:“换一个。”
“唔,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你这么霸道,让我选什么?”安歌无奈的嘟囔一声,却见男人递了一颗粉色的。
“怎么,我不介意喂你吃。”
沈碎勾唇,伸手要去剥糖果的时候,被安歌一下子拦住了,她可无福消受,某人另类的喂糖。
安歌吃了糖,嘴巴里才甜了一些,沈碎伸手,将药膏一点点的抹过去,伤口已经大片结痂了,看着无比的狰狞。
这些血肉刺痛了沈碎的心。
他一定会让那个人付出代价的!
可在安歌面前,沈碎却是极尽温柔,他把药膏放下:“乖乖的睡吧,我守在这里。”
“我又不困。”安歌轻声道,伸手,勾住了男人的小拇指,想起经历的凶险,“对了,肖瑾的车祸,是我误会白老大了。”
“嗯?”
男人的眉头微微拧着,他很不爽,他的女人已经这样了,却还在关心别的男人的事情。
虽然肖瑾的事情也是正事。
但沈碎很介意。
“是白胤。”安歌将沈家老宅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沈碎,“我想白胤的属下应该告诉他,闯入养老院的人是我,他才会下死手的。”
“呵,白胤。”沈碎的眼底露出一股狠意,“白家养的一条狗罢了。”
他紧紧地攥着安歌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手背。
“我搜集了不少证据,可是我的手机碎了。”安歌还有些心疼她那个手机,也不是什么老人机,是别人定制给她的。
沈碎勾唇:“我已经给你弄好了,卡还在,东西不知道还在不在。”
男人不许她操心这件事情,所以手机也没有给她,就让她躺着。
安歌不是很自在。
“他有胆子动我的女人,就该知道会承担什么代价!”沈碎霸道的很,他伸手将安歌的头发弄整齐。
安歌的心头一颤,她嘟囔一声:“人家也不知道我是你的女人啊,就当我是一个查案的,怕做过的龌龊事曝光才这样的。”
“嗯?”
沈碎凑了过来,满眼威胁。
这女人居然还拐着弯的帮别人说话,他是白心疼了!
安歌靠在那儿,咯咯咯地笑,她抬头:“弄个动漫看看吧,这样好睡一点。”
“嗯,我在陪你。”沈碎陪着安歌到了后半夜,女人才睡着,她睡得不是很安稳,梦里低声喃喃着沈碎的名字。
那种有了依托的感觉,很是奇怪。
男人站在床头,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安歌梦里喊他一声,沈碎就应一声,声音很低很低。
“沈碎。”
“嗯。”
“沈碎。”
“我在。”
男人的声音很低沉,就在安歌的耳旁,他陪着她,等安歌沉稳的睡着。
沈碎才出去处理这件事情。
与之前的温柔完全不一样。
沈碎径直到了楼下会议室,白老大已经带人等在那边了,全身五花大绑的白胤,早就没了脾气,他身上全是伤口,白老大这人心狠,除了对白橙疼爱之外,这些个养子根本不当人看待。
“老三,你看着办吧,要他一条命,是喂鱼还是喂狗?”
白老大也不是傻子,从之前沈碎的神色上看出来,他是真的很着急那个女人。
沈碎勾唇,眼眸之中全是冷意。
“现在是法制社会,用这些手段太过残忍,你看看,这些都是白胤买凶杀人的证据。”沈碎让助理把东西拿过去。
他就坐在那儿,气场却足以震慑人。
白胤的脸色惨白惨白,可也不敢说话,他是真的被吓住了!
白老大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字,就觉得头疼:“我不管,他做这种事情本就丢我的脸,你想怎么处置都好。”
“我已经报警了,相应的已经立案,我要他的命。”沈碎冷声道,但他的手不能沾上这么肮脏的血。
“只要你能出气,做什么都好。”
“爸。”白胤痛苦万分,他怎么会不明白沈碎这人的恐怖,别看他一句狠话都没说,但他的手段,很多人都明白。
他要是被送进去,会死得很惨。
“别叫我爸,你居然指挥人去杀橙儿的男朋友,你就不怕橙儿误会我吗?”白老大狠狠地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沈碎无心掺和他们的家事,也不想留下来听这些话。
他冷声道:“照着我说的去做,你也别想着从里面出来,不然的话,我会让你明白,里面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白胤浑身一个颤栗,对上沈碎那眼神,白胤整个人都吓傻了。
白老大叹了口气:“你回去吧,要是照着江湖上的做法,我早把他的手脚砍了,白养那么多年,简直给我丢人!”
“把人带回去,别在这里吵到别人。”
“嗯。”白老大很给沈碎面子,比起沈碎,一个养子算得了什么。
沈碎处理完这件事情,全都在预料之中,他也算是给了白老大一个面子。
但是白胤这个人,必死无疑。
病房内。
沈碎靠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睡得安稳的女人,他走过去,握住了安歌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