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星觉得自己有些后悔,内心深处那种不甘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原来安歌是个很优秀的女人,当初她是故意在自己面前扮土,又扮无能,就怕自己不同意解除婚约。
沈南星勾唇,冷哼一声:“她煞费苦心跟我解除婚约,甚至不惜用了那么多手段,我就那么不堪吗?”
“啊?”沈夫人一愣,没听明白自家儿子说的什么话。
沈南星揉了揉眉心,心里烦躁的很。
“妈,你以后也别去找不自在了,三叔也未必会娶她,也可能就是玩玩的。”沈南星不爽的很,他交代了沈夫人几句。
沈夫人轻哼一声:“我哪里还有空去管她啊,你爷爷说了要我好好管管你爸爸。”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越发觉得委屈。
好歹她也是名媛出身,现在却要跟那个小明星抢老公。
沈南星叹了口气,他也明白父亲这些年做的太过分,他只能安慰沈夫人几句:“妈,你也别操心了,学学他们喝喝下午茶。”
“我这么操劳,还不是为了你,你也知道的,三叔毕竟不是你爷爷亲生。”沈夫人的眼底露出一丝冷意。
沈南星忙拽了他妈的手一下:“这些话,你还是别说了。”
他们心中都明白,就算沈碎名不正言不顺,他现在已经是沈家的掌权人,跟沈碎过不去,那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
安歌去医院看望肖瑾,可才进门就闻到一股很浓的中药味。
她推门进去,肖瑾就跟见了救星一样,就差过去抱住安歌的大腿哭诉。
“求求你把他弄走吧,再这样下去,我这条腿没救回来,人要先没了。”肖瑾无奈的很,想他之前也是纵横云城的浪里小白条。
现在呢,死鱼一条,翻不出半点浪。
安歌眉头微微皱着,看了一眼在写报告的秦山河,无语的很:“怎么了?”
“药……药啊,那么苦,每天变着花样折腾我,这哪里是医生啊,这是变态吧。”
肖瑾没有控制住在揭露秦山河做的那些事情。
但秦山河压根不理他,板着一张脸,才把今天的病情状况记录下来。
“良药苦口,没什么不好的。”安歌还以为秦山河怎么肖瑾了,让他这么崩溃。
“我不是嫌药苦,我是……”肖瑾好无奈,“他这个人,凌晨三点起来就开始折腾我,说是给我做康复,谁知道是不是公报私仇啊,我之前不下心打烂了他一个碗,硬说是古董要我赔钱,安歌啊,再这么下去,哥要被他讹诈干了。”
肖瑾说自己不止赔了这副好身子,还赔了不少钱。
秦山河抬头,看了过来,他的眼神有些冷,却只是看着安歌。
“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女人哭诉,有胆子今晚别躲在厕所。”秦山河激将他,“反正我现在已经全权托管你这个病人了,诺,这是你母亲签下的承诺书。”
秦山河不动声色,却是做了大事。
肖瑾一下子炸了,他指着秦山河这个小人,谩骂道:“你居然对我妈下手,你这个居心叵测的男人,你说吧到底要怎么折磨死我。”
“别激动,他会治好你的。”安歌上前安慰一句,他们吵起来实在是太烦了。
她揉了揉眉心。
肖瑾委屈的很:“他是要我的命。”
“你的命又不值钱,我要来干什么?”秦山河无语的很,把这几天的报告给了安歌,“他的腿,能治,你们不用再来了,不然我怕给他希望,他会坚持不住。”
肖瑾看着秦山河说出这一番想要把他囚禁的话,求助的拽住了安歌的衣袖。
“你别走。”
“搞什么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两个干嘛呢。”安歌无语的很,“你配合一下人家秦医生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这辈子都不想要这条腿好了?”
“不是,我是质疑他有没有执照,该不会是个赤脚大夫吧。”
肖瑾说这几天喝药没少拉,有时候拉的虚脱都出现幻觉了,这人整天神神秘秘的,根本不像是一个正紧的医生。
秦山河挑眉,凑了过去,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别自以为是了,你以为我多想留下来给你治病,要不是……”
秦山河一抬头,看了安歌一眼,没有说出老头子的名字,像是在忌惮安歌一样。
自从那天在办公室撞见安歌,秦山河的心境就发生了变化。
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拜了这个师傅,跟着听了不少师门的光辉事迹,大多数都跟安歌有关系。
可秦山河活一辈子,却从来没见过这个传闻之中的师姐,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那么厉害。
秦山河自拜入师门开始,就很崇拜这个传说中的师姐,但现在秦山河开始重新审视这个问题。
他误以为安歌跟肖瑾是一对,能看上肖瑾这样的男人,实在很难再成为他的偶像。
“救我……”
“别嚎了!”安歌一伸手,打了过去,“不想你的腿好,我就让他走,你想一辈子坐轮椅,一辈子被白橙看不起?”
男人沉默了,一言不发。
秦山河继续手里的活,在给他配另外的药,这几天检查下来身体机能的确好了很多。
但是腿肯定没那么容易恢复。
“就是,躲在女人身后算什么本事。”秦山河扬起下巴,看着肖瑾,“有能耐就从我的手里站着走出去。”
肖瑾再没有别的话说,安歌那几句话就跟剑一样,刺入他的心脏。
他也容忍不了自己成为一个残废。
安歌淡淡地笑了一下:“麻烦你了……小师弟。”
她一歪头,让秦山河有些纳闷,他嘟囔一声:“师兄交代我不许提起那老头的名字,现在看起来,师姐你似乎心态很好啊。”
“有什么的。”安歌无所谓的很。
两人瞬间有说有笑,肖瑾一看这架势,才知道外人居然是自己!
“你们两个早就认识了?”肖瑾的眼中满是怀疑,“敢情你这是把握献祭给你师弟做研究啊,小安子,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
安歌没有多说什么,她只是来看肖瑾的情况,看样子比之前好了不少,生龙活虎的,除了身体好转,心境也好了不少。
交给秦山河,她很放心。
安歌离开之后,病房内的气氛瞬间又变了,整个空气就跟凝固了一下。
肖瑾如坐针毡,就怕秦山河突然站起来,那就意味着要吃药了。
他不想吃那么苦的药。
可是早晚都需要面对的,秦山河让药房帮着熬好,助理把药拿过来,介于上次肖瑾直接打翻了助理手上的药碗,秦山河决定亲自给他喂药。
他从助理的手里接过药碗:“你先出去,这里交给我。”
“啊——那好吧,您小心一些。”助理慎慎,也是一句话不敢说。
肖瑾哆嗦着牙齿都在打架,他的五官、四肢全部都在抗拒喝这药。
“有那么恐怖吗?又不是毒药。”
“你自己没喝过多苦吗?”肖瑾懊恼的很,他怒目瞪着秦山河,“苦的要窒息的。”
“嗯,这次我改良了药方,添了几味微甜的药中和味道,你试试看。”
秦山河本就长得嫩,这下子态度柔和了不少,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瞬间让肖瑾松下戒备。
他伸手,诧异的很:“你说真的?”
“嗯。”秦山河勾唇,“要不我怎么今天给你换药方呢。”
肖瑾将信将疑,伸手接过碗,他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就在他察觉到苦味的时候,秦山河这个心狠手毒的男人,直接伸手,将他的下颚往上提。
所有的药,全部都吞下去了。
肖瑾险些被呛死,他的眼眶猩红,怒目瞪着这个妄图杀人的凶手!
“你……你……”
哪里甜了。
肖瑾苦的整个人都扭曲了,再也没有力气,跟秦山河理论什么。
那小奶狗般长相的男人声音却是嫉妒的冷,他轻声道:“下次再反抗,我直接倒进去。”
“你好狠。”
“呵,不狠一点,怎么知道这腿来之不易呢。”秦山河嘟囔一声,到底安歌是什么眼光,居然看上这么草包的一个废物。
嫌弃的神色,写满了脸上。
秦山河正要把碗拿出去,门外助理带着一个女人进来了,本来还在叫嚣的肖瑾,这下彻底萎靡了。
秦山河蹙着眉头,审视着来人,长得很好看,还有点面熟。
“肖大少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说过,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为什么几次三番的骚扰我?”
白橙的脸色很凶狠,她咬牙,冷眸盯着床上的人。
肖瑾一僵,他想说话,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橙儿,你怎么来了?”肖瑾有些激动,也忽略了白橙这凶巴巴的模样,“你是不是想通了。”
“呵,你少来这一套,之前我跟你说的话,你都忘了是不是?”白橙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全部都甩了出去。
各种各样保暖的东西,她最近要拍雨夜的戏,很是一种折磨。
肖瑾无措的看着这些东西,暖宝宝砸在他的腿上,却没有知觉。
他攥着手,抬头:“这不是我送的。”
“你少装了,还有这个戒指,你拿回去。”白橙摘下手上的戒指,朝着肖瑾那头丢过去,“从此各不相欠,你也没有理由再骚扰我,对了,跟你公司的经纪约也到期,赔偿晚点我会让人给你们送过去。”
白橙彻底斩断了跟肖瑾的联系,要说之前,她还在拍肖瑾公司的戏,并没有做的那么决绝。
可是她现在发现,不做到这一步,肖瑾还是不会放弃。
白橙闹了一通之后,没有给肖瑾任何的机会反应就走了。
留下男人满脸神伤。
坐在一旁的秦山河抬头,看着肖瑾那一副备受情殇的样子,恨不能骂一句“渣男”。
这边跟师姐在一起,这边又跟别的女人上演爱别离的戏码,这种渣男啊,最需要教训。
秦山河动了动手里的笔,很快又把药方给改了,这一次,是加了无比苦的配方,他要苦死这个男人。
省得左右逢源,很舒坦的样子。
可秦山河没有想到白橙的重要性,后半夜,肖瑾躲在被窝里抽噎,哭得声音越来越大,他没有办法,只能给他下药,让他睡觉。
哪怕是那么苦的药,肖瑾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喝下去了。
“你……这是撞鬼了?”
秦山河眼底惊恐万分,看着肖瑾,甚至于连嫌弃的话都没有一句,全部喝了个干净。
男人躺在病床上,像是行尸走肉一样,他摇头:“心死了,连味觉也没了,这药不苦啊,我是不是好不了了?”
真是个铁渣男。
秦山河替师姐不值得,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居然做到这般,可这个男人为了别的女人,在这里自怨自艾。
他,秦山河,绝对不允许。
“来试试针灸吧,看看有没有反应。”小奶狗的脸上露出一丝阴狠的笑。
等着吧,肖瑾,看我扎不扎你就完事了!
肖瑾点点头,任由他摆布,他想起白橙白天的样子,手心里攥着那枚戒指。
眼泪又忍不住了。
“我还没动手呢。”秦山河无语,这就哭了?
“来吧,弄死了最好,反正活着无妄了。”肖瑾低声喃喃。
秦山河眉头紧皱:“你这样,师姐要是知道肯定不会放心,你跟那个女人的事情,师姐知道吗?”
“嗯。”
“!”秦山河抬头,更是替安歌不值得,“那你还……这么做?”
“我跟她再无可能了,这是我送给她的求婚戒指,她说要为我穿婚纱的。”
肖瑾低声喃喃,腿上的疼痛一下子传来,他猛地抬头,惊愕的看着秦山河。
男人倒也是淡定:“抱歉,扎错腿了,是这条啊。”
“你……能不能有点谱啊,很疼,你知道吗?”肖瑾两眼一翻,晕倒在床上,他是被活活的疼晕过去的。
秦山河看着床上的人,冷哼一声:“谁让你玩弄我师姐的感情,这就是下场!”
梨园路83号。
安歌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似乎有什么人在念叨自己。
她从床上下来,倒了杯水喝,眼前的睡意慢慢消散。
她拿出白洛那只钢笔,放在手心里看了一会儿,她抬起那只钢笔,金色的光泽还很鲜艳。
她从酒窖里拿了不少的酒出来,乒乒乓乓的碰在一块儿。
安歌还是没有胆量打开地下室那扇门,也没有找到房东的女儿,但她也没那么害怕,毕竟这里放了很多她要用的设备。
她喝了好几瓶酒,硬喝,眼眸之中的伤感夹杂着一丝惧怕。
突然想起沈碎跟她说的那个鬼故事,之前还觉得没什么,越想,心底越发憷,愣是干完了几瓶酒,空喝,喝的她整个人都懵了。
酒壮怂人胆。
安歌也不知道怎么了,鬼使神差的就跑到了后面那栋别墅,她走到沈碎的别墅前,按了门铃。
其实安歌也不知道沈碎在不在梨园路,就是来碰碰运气。
门开了。
男人穿得睡衣,刚跟自己说完晚安的女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门前,而且她穿得很单薄,就一条吊带裙,在这样的温度下得被冻死吧。
沈碎起初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
他微微恼怒:“你是喝了多少,不怕冻着?”
他一把将人抱入怀中,但是女人的身上很热,尤其是脸颊上。
沈碎没有问安歌为什么半夜三更穿成这样跑到这里,他着急忙慌地把人带到房间里。
男人狠狠地把被子裹在安歌的身上,害怕她被冻着。
“呵,你这是裹粽子啊,我不冷的。”安歌嗤嗤地笑,“别拿那种眼神看我,我就是喝了几杯酒,没醉啊。”
安歌的脸颊通红通红,她的酒量超乎常人。
但是一下子空喝那么多酒,还是不太扛得住。
“小酒鬼。”
安歌打了个酒嗝儿,不满被被子这样束缚着。
“还说没醉!”沈碎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他去给安歌倒水,可一松手,那被子就掉下来,安歌还极度闹腾不配合。
弄得沈碎不知所措。
几番拉扯之下,安歌身前一片白露了出来。
她咯咯咯地笑,慌忙拽住了沈碎的衣领子,女人重重地把人抓了过来:“我告诉你,我没醉,你不信是吧?”
沈碎被她狠狠地压在身下,女人翻身上去,坐好。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双手硬撑着他的胸膛,弄得沈碎有些疼。
“你说我醉了就醉了啊,酒后乱……”
安歌嗤地一笑,手捏了沈碎的脸颊一下,软软的,手感很是不赖。
“乱亲哦。”
安歌捧起沈碎那张脸,胡乱的亲了起来,弄得男人口干舌燥,很难受。
但没有办法,他知道这丫头是喝多了,在这里发小性子呢,沈碎的声音沙哑:“确定不下去?”
男人蓦地挑眉,眼眸之中全是别样的情愫。
安歌一僵,她摇摇头,小手被某人抓在手掌里:“是不是不能乱来啊?”
“不……你还能更乱来。”沈碎在她的耳畔说道,两人从床上滚了下来。
咣当一声,沈碎的后背着地,被安歌强行拽了下来,后背一阵凉意唤回了男人的理智。
身上沉稳的呼吸声传来。
她,这个女人,居然睡着了?
人肉睡垫的感觉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