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啸天这个人执拗的很,哪怕知道安歌不可能答应的。
可还是来了好几次。
弄得安歌都有些烦躁了。
可有些话,是说不得的。
安歌靠在那边。
“我看到了,他肩膀上的杠,等级不低啊。”肖瑾过来,“他干什么非要拜你为师?”
安歌蓦地抬头,眼神之中有些不屑。
“可能无聊吧。”安歌肯定不会同意这个事情,甚至于不想跟他沾上任何的关系,在她看来。
马啸天这样的人,太危险了,不该结交才是。
肖瑾打量着安歌:“之前给你穿小鞋的就是他吧?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不用理会这些。”
安歌轻声道,下次再来直接把门关上就行。
她挣扎着从床上起来,脚上的伤口也都结痂了,恢复的差不多了,她在那边活动脚踝,等到彻底差不多了。
才往沈碎房间里去,秦山河为了他们更好恢复,才不让他们在一个房间。
之前安歌嫌弃他多管闲事,不过后来也没多说什么,毕竟这样的确有助于沈碎修养心神。
安歌过来的时候,沈碎还在睡。
秦山河在检查身体,有些地方,他可不敢随意动手。
“师姐,你来了最好。”秦山河轻声道,“那儿的伤,你看看吧,毕竟关乎……”
秦山河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对上了安歌那满是杀气的眼神。
安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会儿说话越发榴芒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着肖瑾学的。
秦山河没有说话,关乎师姐往后幸福呢,总得小心翼翼吧,安歌的脸色微微变了。
她浅声道:“我一会会看得,沈碎的情况还可以吧?”
“嗯,没什么大问题。”秦山河这样说道,“过几天保准还你一个生龙活虎的男人。”
安歌皱着眉头,打量着此刻的秦山河。
不知道怎么的,总感觉是话里有话,在调侃自己。
或许安歌是自己太紧张了。
“你还不出去?”安歌这样说道,之前又说不方便,要她来,她来了之后呢,也不见秦山河走,还在屋子里说些什么废话呢。
“咳咳。”
秦山河轻声咳嗽一声,掩盖此刻的尴尬,他没有多说什么,很快就从那扇门溜了。
安歌伸手,去解他的裤子。
她是个医者,本该秉承一些比较纯粹的心思,但是看到那些伤口的时候,内心还是极其震撼的,她的手,也跟着有些颤抖。
不知道过去多久,才鼓足勇气,解开。
“唔。”
安歌僵了一下,指腹落了下去。
男人吃痛,醒了,沈碎看着安歌,也不知道怎么的,大概是早上的缘故,有些太过明显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明白。
安歌低头,轻声道:“我看看伤的怎么样。”
“没问题的。”沈碎这样说道,“你放心。”
什么叫她放心?
安歌老脸一红:“秦山河说他不方便检查,我就帮着看看,你别多想,还有,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都这样了?
安歌抬头看着他,眼眸之中全是紧张,太明显了。
男人勾唇,也是脸皮厚的很,直接说道:“在想你啊,不然还能想谁,这么大的反应。”
“咳咳,打住。”安歌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你要是不想以后难受,现在就收敛一些。”
“我很好,乖宝。”
沈碎正色道,明明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安歌却好像他快要残废似的。
“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跟你试试。”沈碎一本正经地说道。
安歌慌了,她站了起来,后退一步:“不了不了,我可没那么不知好歹。”
“所以啊。”沈碎笑着道。
安歌不跟他继续这些废话,反正那些伤口看起来,尤其严重,也得等着脓散去之后,消炎了,慢慢也就好了。
“你呢,脚还疼不疼了。”
沈碎心疼的看着安歌,问道。
安歌微微抬头,笑了:“不疼了啊。”
沈碎多少还是很心疼,他夫人这双脚啊,最是灵动了,白皙的皮肤,细嫩地很。
稍微磕碰一下,沈碎之前都是不乐意的,可是在那个男人的手里,却成了这般。
沈碎很不高兴,可也知道,想要改变现在的境地,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而这一切。
自己也必须格外小心才是,他之前已经出了这样的意外,让安歌担心不已。
要是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
可能会出大事。
“我没事,你自己养好伤口才是好的。”安歌这样说道,“我就怕你再做些什么,到时候可就不好了。”
她是真的心疼坏了。
那个男人下手很重,是致死的程度,但他没有想到,沈碎居然全部都忍耐下来了。
沈碎攥着拳头,攥紧了,又松开。
“不管怎么样,这个仇,我肯定要报的。”他这样说道,“不为别的,只为了你跟我身上这个伤。”
从前过往,做了一些什么事情。
沈碎并不在意,过去发生的事情,他也并不在乎。
可是现在呢。
浮释要挑衅他们啊,他从黑暗中走来,只是为了那些有的没的。
是为了过往的旧仇怨。
也是为了一些东西。
“我也不会放过他的。”安歌咬牙,怒道,“我身上这些伤,你身上这些伤,我都会千百倍,要他偿还。”
这是必然的事情。
绝对不可能退缩。
安歌勾唇,微微一笑,她伸手,抱住了身前的男人。
两个人相拥着,都觉得这一次,给了自己足够的警醒。
反正从现在开始,再往后,绝对不可以再掉以轻心了。
他们十指相扣,安歌轻声道:“好了好了,太腻歪了,等下肖瑾又要过来吐槽了。”
“怕他?”沈碎挑眉,嘴角的笑意那般,“不需要害怕他,他在我面前,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利索呢。”
沈碎难得跟安歌吐槽这些,在他看来,肖瑾的脾气,一如既往地怂。
哪怕现在站起来了,在安歌的面前还能说出几句话。
但是从前,根本不是这样子的。
安歌微微叹了口气:“我知道啊,但是吧,有些事情,也不仅仅是我知道。”
安歌这几句话说的还有些绕了。
但是也就是这样,肖瑾这个人的脾气,就是这样,仗着两个人关系好,也没少折腾出事情。
“他也是为了关心你。”沈碎这样说道。
安歌倒是有些意外了,她嗤地一笑,伸手,抚摸着沈碎的脸颊。
指腹落下。
轻轻地捏了一下。
“那你呢,你不打算关心我一下?”安歌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你知道吗?这次我的心,多难受,沈碎啊,你知道从前的我,是怎么样的吗?”
安歌问道。
从前的她,根本没有任何牵挂,也不会卷入任何的情绪之中。
可现在啊,这里,满满当当当塞了一个人。
一个她为之牵挂,为之疯狂的男人。
安歌真的害怕,有朝一日,这里的心脏也不利索了,而这一切,也都是因为叫沈碎的这个男人。
“对不起,乖宝。”
沈碎轻声道,他抓住了安歌的手,往自己的心口去。
“我也是啊。”沈碎这样说道,“我这里啊,只为你一个人而动。”
他也害怕,也会担心安歌出什么事情,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两个人,之前都没什么牵挂,两个人,都没什么在乎别人的模样。
可是现在,都要替彼此担心。
“唉。”安歌沉沉叹了口气,“你外头还有多少个仇人,你直接与我说便是。”
安歌这样说道,也是在调侃沈碎。
男人眉头微微蹙着:“唔,那可多了去了,乖宝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不然的话,之前我们约定的浪迹天涯,可能真的会成真。”
“那也太巧了吧。”安歌笑笑,“我的仇人,也是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了,到时候,两个加起来。”
有的他们受了。
反正安歌前半生,也都是活在招惹别人的生活轨迹之中。
沈碎抱着她,将她按在身前:“不怕,我们一起面对。”
不管仇人有多少,也不管往后能不能有安定的日子,这个世界上,只要有彼此在的地方,那就是心之所往。
“只要你在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管经历多少痛苦,那都是甜的。”
沈碎这一口一口的情话,也是从未遮掩的。
安歌微微一笑:“少肉麻了,先把伤养好吧。”
安歌这样说道,两个人腻歪在一起。
门外,肖瑾刚准备了饭进来,他推门的时候,就看到两个抱在一起的人。
肖瑾嫌弃的很,他“啧啧”了两声,就想着离开,似乎又想起什么。
“好了,恩爱不能当饭吃,先把饭吃了吧。”肖瑾吐槽道,“你俩这样子,好像苦命鸳鸯哦。”
肖瑾如今的胆子,是越发大了,敢当着沈碎的面,吐槽他了。
“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得好好修理了,你们这样频繁受伤,我看着都心疼。”
肖瑾把东西放下。
安歌打量着今天的肖瑾,似乎不太一样,不止是那些调侃,还说了一些关心的话。
虽然这些话,听起来,也不是那么让人舒服。
“你放下,出去吧。”
“那肯定。”肖瑾轻声道,不可能指望他去喂沈碎吧。
再说了,他也没这个胆子,要是在沈碎面前,没有喂饭,可能拿勺子的手,都在抖了。
可能那手都不会听使唤,得把汤喂到满身都是。
安歌轻声道:“我来吧。”
沈碎很享受这个,当然是由着安歌去做了,他笑着道:“辛苦乖宝了。”
不过是喂饭罢了,安歌不以为意,这有什么辛苦的。
她笑笑,拿过勺子,先试了一口汤,不是很烫,才将东西,往沈碎的嘴巴里送。
“来。”
她将勺子递了过去。
沈碎的心,一下子软了,不是没有被安歌照顾过。
之前那次受伤,也是那个手把手照顾他的,那个时候沈碎就极其享受这种感觉。
而现在,又开始了。
沈碎一顿饭,也是当糖在吃的,内心深处格外的甜。
安歌看了一眼那些饭菜,笑着道:“差不多了吧?”
“嗯呢。”沈碎乖巧的应了一声,“是差不多了,再吃下去,保不准伤口养好了,人也胖了。”
“嗯?”安歌挑眉,这个时候,还有时间去在意这些吗?胖就胖了吧。
沈碎一本正经:“要是胖了,再想着减肥,可就难了。”
“想什么呢。”
安歌斜睨了他一眼,收拾好东西。
她得先去把饭吃了,因为她的伤也好了差不多,肖瑾也没有单独给他准备饭菜。
安歌亲了亲沈碎的脸颊,下楼了。
沈碎一个人躺着,拿起枕头旁边的手机,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而此时。
安歌下楼了,那两个人在拌嘴,因为吃饭的缘故,两个人没少吵。
“这不腻歪饱了,还需要吃饭吗?”肖瑾调侃道,“你俩现在越发腻歪了。”
“你管得着?”安歌冷冷地道,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个男人,现在废话越发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欠收拾,太久没有收拾他了。
肖瑾噗嗤一声笑道:“哪有你们那么得劲啊。”
“我看你是想死。”安歌看着他,“如今这脾气,比从前都要可怕许多,你再这样下去,到时候去哪里给你收尸啊。”
“那也好过你们两个。”
肖瑾不甘示弱,已经差不多了,在安歌的面前彻底站起来了。
过往可能还会有恐惧和害怕,但是现在没有了。
现在所能剩下的东西。
只有挑衅。
秦山河在一旁,幽幽的来了一句:“你要是再敢跟我师姐顶嘴,下次吃饭,你的碗里,必定会多出一些东西。”
“???”肖瑾疑惑的恩很,满脸问号,看着他们,“什么东西?”
这师姐弟,两个人,绝对不可能给他什么好东西。
“毒药啊。”秦山河笑着道,“给你的饭菜,多增加一点味道,到时候你会来感谢我的。”
“咳咳,噗。”肖瑾都快喷饭了,这些话说起来。
还真是一点负罪感都没有,要杀了他的心思,就这么明显吗?
肖瑾嘟囔一声:“你们两个,真的很棒呢。真的有手段。”
肖瑾气愤的要死,哪里有这样的人啊。
他抬头,斜睨了这两个人一眼。
“不愧是同出一个师门,都是这么心狠手毒,我哪天真的死了,第一个怀疑你们两个。”
肖瑾咬牙切齿,愤愤不平。
安歌却是乐了,她可没有说什么。
“那你以后少吃点。”安歌轻声道,“你看看,你现在圆润成什么样子了?”
这,杀人还要诛心啊。
肖瑾咬牙:“你懂什么,你是没有了,我这是幸福肥,知道吧?”
从前那个纨绔的公子,现在也开始慢慢圆润了。
并且朝着这个方向,不断地发展,也不知道这样长此以往下去,会不会胖的不成样子。
安歌只是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一旁的秦山河,正色:“总之不管你怎么说,威胁我师姐就是不对的,我要是哪天忍不住了,就把你对付了。”
“那你可真棒。”肖瑾气死了,这还是好兄弟?
之前还说的格外的好,可是现在呢,根本就是个禽兽嘛。
不对,是禽兽不如的东西。
他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地事情。
需要这样对待。
安歌很快就把饭吃完了,她看了肖瑾一眼:“好了,你们两个也别吵了,没什么好吵得。”
自然只是开玩笑,就怕秦山河跟肖瑾吵下去,这两个幼稚地人,真的会做出什么来。
安歌弄完就上楼了。
不知道怎么,沈碎房间里有声音,她跑进去,就听到沈碎在打电话。
好像是出什么事情了。
“怎么了?”安歌问道,皱着眉头,似乎听到了上司的那几个字。
马啸天出事了?
前几天还缠着要拜她为师呢,现在呢,好像人出什么大事了。
安歌拧着眉头。
“被人毒杀了。”沈碎轻声道,“现在出了这样紧急的事情,对浮释的调查也会加快,所以那边想请我去做笔录。”
得了解一下,之前被绑架时候发生的事情。
这一次,倒不是马啸天了,换了一个人来,而这个人,比之前那一位更加难搞。
安歌点点头:“就不能来家里吗?”
毕竟沈碎现在受了种重伤,行动不便,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安歌会气死的。
“嗯。”沈碎也是在沟通这个事情,但那边执拗,新来的那一位,更是雷厉风行。
是一刻都不允许耽搁的地步。
安歌点点头:“明白,都是程序,是要讲求命令的,我陪你去吧。”
“好。”
沈碎也没有嫌弃什么,毕竟他是受害者,也是有责任,将那晚发生的事情,详细告知。
就算是配合警方工作也好了。
两个人很快到了所里,江江已经等候多时了。
但是很快。
新来的那一位,就让人跌破眼镜。
安歌僵了一下,神色凝固,就一眼,已经认出了这个男人。
“很多年没见了吧,没想到再见面,你倒是成了良家妇女。”男人推了推眼镜。
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
他长得很帅。
是那种带着一丝戾气地帅,但就算这种长相,却也是所里至关重要的人。
这次就是他被派来接替马啸天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