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带路的侍女是一个叫小澜的少女,也是太皇太后的贴身丫鬟之一。
少女面容清秀,看着古灵精怪。
见京城玄武部的监察大人竟是一个帅气的年轻小伙,已是怀春年纪的少女频频偷看,美眸闪动着异彩。
李南柯注意到少女的神情,并未在意,低声好奇问道:“听说太皇太后回宫后,一直处于生病状态。”
身为丫鬟是不便与外人说自家主子情况的。
但可能李南柯确实过于帅气,少女也就破了规矩,脆声说道:“也不算生病啦,太医说是受到了惊吓,心有郁气,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李南柯又问道:“太皇太后这次回来后,和往常一样吗?”
小澜一怔,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两人转过走廊,少女才低声叹了口气:“太皇太后确实变了一些,没有……没有以前那么活泼了。”
紧接着,少女又解释道:“或许是惊吓过度所致,毕竟之前失踪了那么多日才找到。”
李南柯点了点头,没再发问。
很快两人来到太皇太后居住的寝室,丫鬟小澜进去禀报了一声,才让李南柯进入寝室。
在此期间,李南柯偷偷服下一瓶红雨。
室内弥漫着一股芬芳,淡雅而悠远,似是而非的香气比檀香更添一份清逸。
身穿华贵宫装的“太皇太后”便慵懒的倚于软椅之中,手中捧着一卷插画书,眉黛含颦,更添几分婉约。
“夜巡司玄武部监察李南柯,见过太皇太后。”
李南柯抱拳行礼。
行礼间隙,他将体内的红雨能量注入双目,开启透视能力看向对面的女人。
想看看到底是什么货色敢冒充他的潇潇媳妇。
然而对方的面容没有任何变化。
最诧异的是,李南柯的透视能力竟然连女人的衣服也无法穿透,无法看到对方的身体。
“怎么回事?透视失效了?”
李南柯心下惊疑。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见李南柯竟然不行跪礼,甚至直勾勾的盯着太皇太后,屋内侍女包括小澜皆是诧异疑惑。
小澜递了个眼色,可惜李南柯没看到,无奈只能暗自着急。
好在“太皇太后”虽面露不悦,但也没发作,望着李南柯问道:“李大人来哀家这里,所为何事?”
李南柯回过神来,压下心头的困惑,恭敬道:“回禀太皇太后,卑职这次前来是为了先前的苍小月梦魇一案。”
此话一出,“太皇太后”眸中浮现一抹精芒。
“这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当时还是荆副总司亲自查办的。”
“是已结案,卑职只是进行审核。”
“审核?”
“对,玄武部会对每一件案子进行审查核对,以防出现纰漏。同时也要调查办案人员在办案过程中是否出现违规等行为。”
“就连你们副总司办的案子,也要进行审查?”
“流程如此。”李南柯道。
“懂了。”
女人轻轻点头。
她放下手中的插画书本,接过侍女递来的酸梅汤抿了一小口,问道:“不知李大人打算如何审查?”
李南柯说道:“太皇太后请放心,卑职不会打扰您太久,只需要对当日荆副总司办案时问讯的人员进行问话,以及对案件现场的二次比对即可。”
“小澜,带李大人去小月房间。”女人对侍女吩咐道。
“是。”
小澜应了一声,带李南柯离开了寝室。
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太皇太后”微微抿起红唇,勾起一道似有似无的弧度。
苍小月居住的屋子在西院最里间。
房门已被上了锁。
小澜问管事太监要来钥匙,打开房门对李南柯说道:“小月姐姐去世后这间屋子也就空了下来,就连旁邻的屋子,其他姐妹也不敢再住了。”
李南柯还在思考着假冒太皇太后的事情,听到少女的话,笑道:“难不成还怕见到鬼?”
“你别说,还真有姐妹见了鬼。”
小澜压低声音。
房间内阴沉沉的,弥漫着长久未住的旧霉味,桌椅都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见了鬼?”
李南柯眉头一扬,好奇问道,“怎么回事?”
小澜进屋后缩了缩脖子,有些不适应这里的阴潮气息,搓了搓手臂便将窗户打开通风。
听到李南柯问话,她低声说道:“小月姐姐死后没几天,原本住在隔壁的裘姐姐在夜间外出如厕时,就看见这间屋子里好似有人影。吓得她第二天就搬走了。”
“其他人有看到吗?”李南柯问道。
“这个……没有。”
小澜摇了摇小脑袋,讪讪一笑,“其实大伙儿都不信的,毕竟裘姐姐有时候就疑神疑鬼的,只是毕竟这屋子死过人,所以……心里总是有些瘆得慌。”
“太皇太后平日对仓小月如何?”
李南柯一边打量着房间,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很好啊。”
小澜说道。
顿了两秒,她又补充道:“以前很好。”
“为什么说以前?”
“因为……”小澜姑娘神情复杂,微微叹息道,“太皇太后没有离宫前,对我们都好。她就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平日里和我们一起玩耍,还经常听小月姐姐讲故事。
后来太皇太后失踪回来,就变得郁郁沉闷,脸上也没了笑容,好似换了一个人。
她也不和我们谈心玩闹,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发呆,或者把自己一个人关进屋子里,谁也不让进去。
其实……”
见少女欲言又止,李南柯问道:“其实什么?”
“没……没什么。”
少女终究没敢乱嚼舌根。
李南柯却替她说了出来,“是不是有传闻说,太皇太后在外被欺辱了,失了清白,所以才变成如今这般。”
“没,没……”
小姑娘连忙摇头,神情紧张无比。
显然被李南柯说准了。
毕竟一个人再怎么成长,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变了性格。显然是在失踪期间遭遇了严重的侵犯,使得身心受创。
不止是宫内,便是当初在云城也有传闻。
而李南柯却认为,这样的传闻其实是假冒的太皇太后故意传播出去的,为的就是给自己掩饰伪装。
让其他人故意猜想,给太皇太后的性格改变找正当理由。
李南柯笑了笑,问道:“太上皇他老人家,有没有来看过太皇太后?”
“只看过一次,是太皇太后刚回宫的时候,后来就没看过了。”
小澜说道。
“长公主呢?”
“公主殿下来过几次,但太皇太后只和她见过两面,其他时候都在休息。”
“这样啊。”
李南柯唇角扯过一道讽意。
这位假太皇太后在外形伪装方面确实厉害,可惜对身份的掩饰太过稚嫩,不够老道。
难怪被太上皇一面就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