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不安好心,欺负自己年幼无知,肯定不愿堕了父亲的威名,故意用自己来埋汰灵武山庄的长老的,无论自己是答应,还是不答应,都落入他的圈套当中。”
“张丹,事关灵武山庄的声威,你不许乱说。”文涛长老见张丹左右为难,连忙提醒道。
“张不凡天资绰约,享誉蜀中多年,一向说一不二,身为他的遗孤,岂能污其清名?”张宏满脸冷笑,对着张丹说道:“如果反悔,你父亲即使泉下有知,恐怕死不瞑目。”
“真把我当成小孩子骗了?”张丹心中暗暗把这老头骂了个狗血淋头。
但随后,张丹心中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主意,眸子中立即爆发出一股精光。
“注意你的言行,赌约之事可大可小,不要胡言乱语。”文涛长老沉声提醒张丹道。
“可是,赌约是父亲一口定下来的……”张丹转头向文涛凝望过去,满脸为难之色。
“就算是你父亲定下来的赌约,也轮不到你胡说八道,事关灵武山庄声威,任何人都不可以非议!”文涛长老见张丹犹疑不决,心知不妙,不由得加重了说话的语气。
“我不能毁了父亲的清誉……”张丹的脸涨得通红,言下之意,似乎要承认赌约。
“放肆!此事容不得你多嘴,即使你身为他的遗孤,也没有担当此事的资格和分量!”文涛长老心焦如焚,喝斥着道:“不肖儿孙,想败坏你父亲名节吗!”
“你……你……”张丹脸色通红,憋了半天,才气急败坏的叫道:“放屁!”
“他竟然连长老都敢辱骂!”随着张丹的声音响起,整个大厅的人脸色不由得一阵迟滞。
在灵武山庄,辱骂长老者,一律杀无赦,这是杀头大罪!
张丹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脸,喝斥文涛长老在放屁,这简直是在找死。
麒麟宗的几名长老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玩味的看着张丹,道:“嘿嘿,这事有点意思了。”
“你放肆!”被张丹如此辱骂,文涛长老当场就气得怒发冲冠,轰的一下,一步就跨到张丹前方,对着他就是一掌劈了过来。
文涛长老修炼了一辈子,实力何等惊人,如果被击中,张丹必死无疑。
“且慢!”张宏动了,同样一掌劈出,和文涛长老狠狠的对碰在一起,砰的一声,两人同时向后倒退数步,整个大殿当中,劲气四溢,像是排山倒海一般卷席四周。
周围的外门弟子,不少人都被这股撞击余波冲击的纷纷后退,难以定住身影。
“你好大的胆子,这里是灵武山庄,不是你们麒麟宗,你敢干涉灵武山庄内务之事?”文涛须发倒竖,盯着张宏,语气中透露出森森杀机。
“他身为张不凡的遗孤,自然对赌约之事有发言权,莫非你想借机杀人灭口?”
“你!”文涛长老气得险些吐血,把一双眼睛瞪的滚圆。
如果张丹在这个时候倒向麒麟宗,灵武山庄不但会失去落珠城这块风水宝地,恐怕很快就会成为罗浮大陆所有玄宗的笑柄,此事可大可小。
“张丹,你放心发言,不会毁了你父亲一世英名。”张宏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直线了。
“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些什么来!”文涛长老眯了眯眼睛,沉声说道。
但张丹怙然不惧,上前一步,大声对文涛长老说道:“请问长老,当年家父和麒麟宗对赌的时候,长老是否在场?”
“你要说什么?”文涛长老已经气得七窍生烟了。
“请问长老可否在场?”张丹无惧文涛长老的威势,再度出声询问着道。
“不在!”
“既然不在,文涛长老凭什么确认此赌约的真假?”张丹笑了笑,脸上还挂着一丝纯真,很认真的说道:“说不得有奸险小人,故意散布谣言,陷我父亲于不义,”
言下之意,前来逼宫,要灵武山庄履行赌约的,都是故意散布谣言的奸险小人!
“什么叫奸险小人?这是在骂文涛长老吗?”麒麟宗的人,脸色当场就黑了,张丹这句话,无论怎么听,都是在指着他们的鼻子,大骂他们是奸险小人,想陷他父亲于不义。
最让他们难受的是,张丹虽然骂人,却没有指名道姓,让他们无处发泄。
而灵武山庄的长老总算也听出弦外之音了,顿时人人脸色发亮,险些大笑起来。
“咳咳……”大长老忍不住咳了两声,带着一丝不悦的说道:“张丹不得无礼。”
反而是文涛长老,神情异常尴尬的看着张丹,一脸无语。
他都活了一把年纪了,那里听不出来,张丹是指着自己的鼻子,在大骂麒麟宗一众长老,但他毕竟也是灵武山庄的长老,身份尊贵,被张丹指着骂,成何体统……。
“是,弟子知错。”张丹看起来很认真,道:“我怕有奸险小人故意布局,说不定隔个十年八年,跑来灵武山庄污蔑我父亲,要是父亲泉下有知,也不得安宁。”
“什么叫隔个十年八年?”麒麟宗的长老险些气得从椅子蹦了起来。
骂人不带这样骂的,这不是明明在骂他们隔了十年,才跑来灵武山庄故意刁难么?
“满口胡说八道!”张宏见到情况有些失控了,立即打断张丹,上前向大长老抱拳沉声问道:“我麒麟宗只想知道,十年前张不凡和我宗赌约,你们认,还是不认?”
“张丹身为张不凡遗孤,无法置身事外,由他来回答最为合适了。”大长老挑了挑眼眉。
“他不过懵懂之年,那里知道什么是宗门大事!”张宏不甘心的冷哼着道。
“此言差矣,父债子还,更何妨一个承诺也关系到父母清誉,身为儿孙岂能随意践踏,所以由张丹作出解答是最好不过了。”古羽大长老原话奉回。
“不错,此事就由张丹作出解答吧。”灵武山庄一众长老纷纷附和,对张丹信心满满。
张宏顿时气得咬牙切齿,要是换成麒麟宗的长老,无论怎么回答,都得考虑身份地位,但如果换成张丹,一个十多年来被称为废物的外门弟子,这实在……
“认,当然认了,父母之命,岂能儿嬉?”张丹沉声说道。
此言一出,整个大厅的气氛,再度一滞,所有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灵武山庄的人,脸色当场就变黑了,要是真认了赌约,灵武山庄的损失无法衡量!
反观麒麟宗的长老,顿时人人喜形于色,嘴角都快裂到后耳根了。
“既然如此,就请灵武山庄自此退出落珠城,百年之内,不得在插足其中。”张宏大喜过望,红光满脸的对着古羽大长老说道。
“且慢。”张丹的声音再度响起:“请问张宏长老,当日赌约之时,你是否在场?”
“嗯?既然认可了赌约,又何必多此一问?”张宏有些疑惑的瞪了张丹一眼。
“此言差矣,为了避免有奸险小人污蔑我家父输了赌约,当然要问清楚了。”张丹意有所指,沉声道:“不知赌约可是长老你亲自和家夫定下的?”
“什么叫有奸险小人!”张宏当场就气得胡子都快翘了起来。
见张宏脸色发黑,站在哪里不愿说话,张丹锲而不舍的问道:“当日长老是不是在场?”
“不在!”张宏气得牙齿都咬得咯咯作响。
“既然不在,你凭什么确认这是我家父定下的赌约?”张丹很认真,满脸怀疑的表情,用一种:你就是奸险小人的表情,死死的盯着张宏。
“哈哈!”灵武山庄的一众长老可乐坏了,脸上的表情,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这是参加腾龙大赛的弟子传回来的消息,绝不可能有假。”张宏的声音像从牙缝里面挤出来一样,眸光都变得冰冷起来,杀机弥漫。
“小儿无知,当日张不凡定下赌约之事,多人目睹,不容你抵赖!”另外一人也寒声道。
“你们有什么凭证?”张丹眨了眨眼睛,道:“比如说,白纸黑字写下来的赌约……”
“荒谬!这是口头定下来的赌约,何来白纸黑字?”张宏险些气得暴走。
“口头定下来的赌约?谁证明他们是口头定下来的赌约?当日你们在场吗?要是有奸险小人,跑来跟我说,你父亲欠我几百万灵晶,我也得双手奉上吗?”
“奸险小人?骂谁啊?”麒麟宗的人气得脸色都变成紫色了,像吃了几百个死老鼠一般。
“按照你的说法,敢情是我麒麟宗的弟子在欺骗我们了?”张宏逼近张丹,怒斥着道。
“麒麟宗声名在外,培养出来的弟子都是天纵之姿。”张丹很认真的看着张宏,道:“但是,谁也保证不了,奸险小人也有可能拥有天纵之姿……。”
“你什么意思?”张宏大怒,逼近张丹,喝斥道:“放肆,竟敢如此污蔑我麒麟宗弟子!”
“不敢。”张丹连忙向后倒退数步,没有多说什么,明智的闭上嘴巴。
但这种举动,再次让麒麟宗的人险些想骂娘了。
如果张丹据理力争,反而显得他是在故意耍赖,无耻毁约。
但现在他却一脸惶恐的站旁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情况倒是有些玄妙了,看起来倒像是张宏仗势欺人,强逼张丹承认赌约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