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官路迢迢（007）
“这是命令！”
张一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张孟凡和沈婉云也听到这句话。
这是命令，必须服从。
四大家族的命令，就象军队的命令一样，违抗命令就有被逐出家族的下场。一个被驱逐出家族的子弟，将永远不能再拥有家族的权力和荣誉。
而两家老爷子继续在沈老爷子的书房里坐着，沈老爷子的脸色很不好看，他一个劲地喝着茶水。张家老爷子坐在他的对面，面前同样摆着一杯茶水。
“老沈，冷静一点。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绝对不说二话。”
这件事情，关系到两大家族的面子，张一凡与沈婉云之间的事情，显然让沈家很没面子，毕竟是沈家的女儿当了小三。
张家老爷子站起来，“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感到很惭愧。刚刚应你的要求，将那臭小子赶回湘省去了，十年之内不许回京。”
“另外，我把张孟凡也带来了，你的意见怎么样？”
沈老爷子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抽着烟。他眼前总是浮现张一凡这臭小子那可恶的样子，亏了这些年，他还一再交待沈宏国全力支持他在双江市的工作。
没想到他倒好，把自己家里那块地里最好的菜给啃了。按沈家人的观念来说，沈婉云不属于正统，但是她毕竟是沈系中最优秀，最漂亮的女子。
如果张一凡没有结婚生子，他沈家屁都不放一个，由他娶了去就是，可是偏偏这小子早有家室。每次想到这事，沈老爷子心里挺不痛快。
但在老朋友面前，他没有表现出过份的绝情，毕竟两人曾是一起从枪林弹雨中走过来的铁哥们。经历的风风雨雨，是他们那些人一辈子不能忘记的情怀。
如果为了两个小辈而撕破脸，有点说不过去。在文化大革命这段特殊的历史时期，两人的关系得到了考验和巩固，也曾经立下了生死之约。
“老沈，你还记得吧，当年我们两人一起参加越战，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我们两个是同一天入的党，同一天结的婚。”
“我记得，从来没有忘记过。那一次打谅山，是你救了我的命。所以我曾立誓，不管以后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我都咎往不究。但是这股风气不杀，以后家规就荡然无存了。”
“救命谈不上，我们是老朋友了，这么多年的友谊，不能让两个小辈给破坏了。这样吧！我让张孟凡这小畜生给上门提亲，把小云娶过门？你觉得怎么样？如果让张一凡离了婚，再娶小云过门，这样太残忍了。”
也许这是最好的办法，既维护了两家的利益，又保全了沈家的面子。只此他们两个晚辈会不会同意？
沈老爷子沉思起来，前几年就是提到他们两人订婚，结果一个反对，一个逃出国外，因此才有了后来沈继文与赵可馨这段婚事。
想到位件事，沈老爷子狠狠地骂了一句，“他想得美，就是他现在与董家丫头离了婚，我也不可能再让小云嫁给他。这臭小子，辜负了老子一片希望。有我们这把老骨头在，由不得他胡来！”
他站起来，背着手踱到窗边。“昨天晚上我想过了，以后尽量不干涉他们的婚姻自由，否则我们这些老骨头就要被带上专政的帽子。至于继文和可馨的婚事，总书记亲自喝过那杯茶，他们就是死也得把婚事给办了。但是张一凡这臭小子，我一辈子也不想见到他，你让他滚得远远的。要是再让我看到他在眼前晃荡，小心我跟你翻脸！”
张老爷子抬头道：“要不我把他交给你，由你处置？”
刚才他也听张敬轩把事情的原委汇报了，张一凡和沈婉云之间虽然是由那杯下了药的酒引起的，但是两人没有适可而止，而且变本加励的生下了一个小孩。
这对张沈两家的权威都是一种挑衅，换了自己，也咽不下这口气。没想到沈婉云那番理直气壮的辩解，让沈老爷子的心境起了变化。
他并不是一个冥顽不灵的人，人是构成家族的基本因素，如果这些人活得不快乐，那么维持下来的政治团结，也不会太安稳。
谁没有一个年少轻狂的时候，两个人曾经在年少的时候，比这更荒唐的事情也干过。但是两个犯下的这错，必须有个说法，否则家法将成了一句空话。
只是张一凡这个人，让他在心里颇有些来气，老爷子道：“希望你不要后悔！我可不会心慈手软。不让他吃点苦头，他真不把我们这些老骨头当回事了。我现在就下调令，把这臭小子扔到山旮旯去，任他自生自灭。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几条命，哼！”
提起张一凡，沈老头子依然火气很大。老爷子也没有办法，既然说出了这句话，张一凡就只能由他去处置了。
沈老爷子道：“老张，我这不是冲着你来，如果不惩罚一下这臭小子，我难消心头之恨！”
在沈家的另一个房间里，二叔正对张孟凡在进行思想教育。
“这是老爷子做出的决定，也是对你的一道命令。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反正这事就这么定了。”
张孟凡有些为难，“爸，能不能让我考虑一下？”
“不行！”二叔断然拒绝。
张孟凡不说话了，当初沈家与张家结成联姻，首选就是他和沈婉云。但是在沈婉云一番说词之下，张孟凡主动放弃与她结婚的机会。没想到时隔三年，又走到了同一条路上。早知如今，何必当初？“张孟凡抬起头，“我想去看看沈婉云。”
二叔冷冷地道：“去吧！”
走在去沈婉云房间的路上，张孟凡一阵苦笑，只不过刚才老爸的话在他耳边久久回荡。“你是张家的子孙，这么多年不务正业，连老爷子也对你纵容有加。现在张沈两家之间的关系出了问题，你做为张家的一份子，难道就没有一点责任？这不仅是一个要求，也是一道命令。如果两位老爷子谈妥了的话，你就做好心想准备吧！”
张孟凡来到沈婉云的房间，沈婉云正坐在那里发呆，小孩被保姆带走了。看到张孟凡进来的瞬间，她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你同意了？”沈婉云问道。
张孟凡打量着这位曾经准备许给自己的女人，如今生过孩子之后，身体有些发胖。但是比起外面那些庸脂俗粉，沈婉云依然要强出太多。
胸前那对圆鼓鼓地方，虽然隔着厚厚的羽绒服，依然那么突出。张孟凡没有继续浏览沈婉云身上的特色，只是淡笑道：“这就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沈婉云苦笑道：“其实你是一个不错的人，不管谁嫁给你，都会很幸福。”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认命吧！难道你想气死两个老头子？”张孟凡叹了口气，“没想到我逃避来逃避去，最后还是被人扔在砧板上，任人刀割。”
“别傻了，这对你不公平。而且就算我们勉强在一起，你也很过得很痛苦。因为我永远都是他的人。”
“现在说这些似乎没什么意思，关键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沈家要的只是声誉。做为四大家族之一的沈家，绝对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因此，我们除了认命还能怎样？”张孟凡淡笑了一下，“我也玩够了，该结婚了。”
沈婉云没有说话，而是看着窗外的大雪。自己一直想摆脱这种命运，到头来又能怎样？如今，她面对的只有一个问题，接受还是不接受，这已经是她最后一次赎罪的机会。
张孟凡站起来，走到沈婉云身后，“这次，他们对二哥的处罚，相信不会太轻。只怕二哥的政治前途，从此就毁了。”
“不！如果是这样，他们大可不必这么枉费心机把我们两个搓合到一起，现在张沈两家正是需要他这样的人。三十岁混到厅官，并不太容易。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将影响缩小到最小。张孟凡，你自己考虑清楚，如果我也同意的话，你能不能接受这种结果。”
“能不能接受，这已经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么让这事情过去。你跟二哥欠我这个人情，我迟是要讨回来，沈婉云，你记住，已经是第二次了。”张孟凡笑了一下。
沈婉云转回头看着他，“你错了，只怕这一次，并不是你想象中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