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完毕之后,留下了几天休息的时间。清雅闲来无事,就拉着云珠在院子里面下棋,紫丹在一边看着,时不时指点两句,惹得云珠恨铁不成钢的对她喊观棋不语真君子,紫丹诺诺的应了,却还是照旧,清雅看着无奈,就只当紫丹说的话她听不到,照旧和云珠一道下棋。院子里的人走了几个人,其他人的生活却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眼见着第二轮的学习即将开始,不知道是不是大多数人都发出了不情不愿的叹息。不过至少清雅不是,她倒是希望赶紧结束了这烦人的教习期。第二阶段的学习开始,她们一群备选女官又聚在了庭院的中央。此时季节已在七月,林尚宫站在院中的大柳树下,打量着剩下的二十一个人。一众被选女官见尚宫大人盯着,自是更加小心谨慎,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好,等待着尚宫大人的吩咐。
尚宫并没有过多的为难她们,只是整肃了一下仪容,威严地说:“汝等二十一人已经通过第一轮考核,自即日起,便开始第二阶段的学习,这一个阶段说难不难,但这只是对你们中的一部分人而言,对于另外一部分,这可是比第一轮难得多。”她停顿了片刻,抬眼扫过底下站立的备选女官们,见其中有一些人的神色不自然了起来。站在这里的备选女官,凡是有些门路的都知道,这一阶段的教习长达一年,内容只有一项,诗书奏乐。宫中要求,女官必须拥有一定的才学,虽说不必能考出个女状元来,但是四书五经是必须通习的,此外还有一应经史子集的书目,皆是必学,单单如此也就罢了,还要求精于数算,这就不是那么容易了。至于之后的奏乐,却又很是折磨人,若是先前会一些还好,若是一点儿都不会,就只得自认倒霉。
“想必你们也知道第二阶段要学的是什么,那就是诗书奏乐,闲话不叙,首先,你们要先进行一个测试,根据测试的结果来决定你们这一年都要学些什么。”尚宫大人把话说完,便叫身后的宫女过来,吩咐道:“都带到中间的主堂里去,然后一一将题目分发下去。”
“是”宫女福了福身,转身引着二十一位备选女官走进主堂,进了一侧的屋子里。屋中放了文房四宝,并一些乐器。宫女走到前面去,微微弓着身子说道:“众位姑娘请就坐,题目便在桌角摆着,请姑娘们照题目作一篇文章,时间限定在三个时辰以内,做好了便交给女婢,自有翰林院的学士品评。”
众人听罢,也就各寻地方坐了下去,拿起桌脚上的纸条,开始构思文章。清雅也是一般,取了纸条,细细观摩着题目。本朝科举主要考核经义策论,而后者尤为重要,这一次的考题也就偏向于这个方向,主要考了史论,有关一些当下的时政。清雅提笔思索了一会儿,见有了思绪,就铺开纸张缓缓书写着,其余的备选女官们也都纷纷开始书写。一篇文章并不那么好写,尤其是这样的策论,清雅写写停停,继而凝眉思索一阵子,复又动笔书写。三个时辰匆匆而过,清雅揉了揉手腕,最后将自己的文章审视一番,确认了没无问题之后,就交给了一直站在一旁等候的宫女。
待到众人都交了卷,宫女便退了出去,说是一会儿有翰林院的学士来讲评。清雅松了口气,转身看向坐在自己身后的紫丹。紫丹此时嘟着嘴,似乎并不开心,清雅猜到她的文章写得多半不太顺畅,便问道:“你的文章写得如何?”紫丹狠狠摇了摇头,回答道:“我实在是没什么天分,读书尚且堪堪,别提作文了,也就是言语通畅罢了。”这时,坐在一旁的另一个备选女官也凑了过来,很是赞同的说道:“我在家里的时候也没读多少书,平日里凑趣做首诗也就罢了,这文章,还真没怎么正经写过。”
听完她们说的,清雅想了想,还是决定什么也别说,省得给自己招来嫉恨。不多会儿,便有位翰林院的学士进来,三四十岁的年龄,行走间带着一股浩然正气。那学士在前面坐下,说道:“诸位的文章我便在此一一品评,有劳这位宫女记录。”他身边是一个穿着七品宫女服色的人,看年龄约有二十多,想来是林尚宫手下的宫女。那学士见宫女准备妥当,就从试卷中取出最上面的一份,字里行间细细读了一遍,然后说道:“记在丙等里,语句还算通顺,却有些空洞无物。”那一张,正是紫丹的文章。紫丹闻言撇了撇嘴,低下了头去。宫女瞧了一眼紫丹的名字,在名册下划了个丙字。待记录完毕,学士又拿起另一张纸来。
这样来来回回看了许多张,最后才看到清雅的,因着她交的最早,如今倒是最后一个。学士同前头一样,一字一句的细细品读过去,脸上倒是有了笑意,说道:“记在甲等里,文章语句通顺,看问题直指根源,若是考科举,说不定也能考个进士,不错不错。”清雅面色微微泛红,统共这么多人里,也就是她得了个甲等。那宫女见品评完毕,便行了个礼,引着学士离开了,留下一屋子的备选女官继续等待。
过不多久,林尚宫便走了进来,众人赶紧起身相迎。林尚宫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然后说道:“今日就到这儿吧,你们先下去休息,明日还有一项要测试。”众人谢了恩,便从一边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