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新进的妃嫔入了宫,但是清雅还没什么机会见到她在选秀时遇到的那两位有些神奇的秀女,心中甚是遗憾,只是现在正有更大的事等着,倒也分不出心思了,因为第一次大选之后,第一位御前女官就要正式任命了。
二品不管在妃嫔里还是女官里都是分界线,二品的女官就有权上朝听政,不再被拘泥在后宫里,正式由一个内廷女官往朝官转化。虽说只是从正三品到从二品的距离,但这中间的差别,却是天壤之别。
皇帝那里暗中培养了一批暗人,如今已经开始运作着为皇帝传递消息,清雅接到了暗人的消息,知道皇帝准备册封她为从二品知政使。因为册封完之后得去拜谢皇上和太后,宣和帝提前通知,也是让她有个心理准备。毕竟女官册封与妃嫔不同,并没有什么准备时间。这点倒是和外面的朝官差不多了。
她的册封是由礼部尚书来宣旨的,也是给了她十足的脸面。同时册封的还有云珠和林墨婧,官职都是正四品的掌司副使,这样一来, 虽然清雅依旧掌管宫中事务,但是宫权却减少了,有一部分宫权落入太后的人手里,也是清雅晋封的代价。
第二天中午,礼部尚书果然带着圣旨前去了清雅所居的翰墨斋,宣读了那份早就没什么秘密的圣旨。清雅很平静的接过圣旨,和礼部尚书寒暄了几句,毕竟从明天开始也是同僚了。本来本朝男女之间就没有太多差别,所以礼部尚书对这位将要共事的女官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恶感。再怎么说自家女儿也还在宫里呢。
整个册封的过程十分顺利,行完礼以后,照例清雅可以在宫外选一座自己的官邸,将来也不必日日住在宫中,行动自由的多。礼部尚书宣完旨便凑过来道贺:“恭喜刘大人了,这是宫外官员所居坊的地图,其中画了圈的地方便是空着的,您可以从里面择一处作为您的官邸。”
要是论起来,礼部尚书是正二品,怎么说也要比清雅高上半阶,如今这么客气,却是因为清雅的前途看起来绝对不差,自己这辈子估计也就终于礼部尚书一职了,清雅看着好似还有高升的可能。
清雅如何不明白他的心思,但是两人心照不宣,谁也没有点破。清雅拿着地图瞅了一会儿,随便挑了个不偏僻也不多打眼的地方,又留着礼部尚书喝了几杯茶,聊了聊他女儿章充媛的事。这章充媛也是十二个嫔位之一,被赐居在长宁宫的主殿,虽然住的远了些,但是恩宠也还不错,在宫中虽然不引人注意,但也没叫谁轻视了去。
礼部尚书对此倒是很满意,后宫里最容易安稳活到最后的就是这样的妃嫔,本身地位就不低,又不会太显眼招人算计,到时候低调的得个一子半女的后半辈子也就有着落了。
待到礼部尚书心满意足的离开,清雅收拾好圣旨,准备去找皇帝谢恩。不止要找皇帝谢恩,恐怕还得连住处也一起搬了。不知道为什么,从二品以上的女官是要住在皇帝独居的麟德殿的偏殿里。虽然清雅自己不是很乐意,但是要搬还是得搬的。
好在清雅姑娘行李不多,她手下的宫女们忙了大半天,也就把东西收拾好了。
麟德殿在后宫与前朝交接的地方,而清雅本来住的地方算在前朝,距离并不是很远,清雅乘着肩舆过去,刚好赶上皇帝从含元殿回来,准备开始处理一天的事务。虽然现在还是太后垂帘听政,但是碍于朝中很多大臣的不满,奏折这些事情还是送到皇帝的手里,因此宣和帝才能够掌握一部分朝政大权。
清雅进到大殿的时候,宣和帝的表情看起来却像是等候多的样子。
“臣从二品知政使刘清雅叩见皇上。”清雅跪地叩首。这是册封之后谢恩所行的大礼,一跪三扣。
“免礼平身。”宣和帝微抬左手叫起。
“谢皇上。”清雅起身,微微抬眸大量着宣和帝。神色平静,眼眸中的神情深不见底。有不怒自威之相。
“朕已经将你封为朕的御前女官,以后朕的事情也不会瞒着你,朕做到开诚布公,希望你也能始终忠心于朕。”宣和帝直视着清雅的双眸,仇恨一闪而逝。
“皇上请放心,臣曾经说过,太后于臣有杀父弑母之仇,臣在进宫前就曾发誓,此生与周氏不共戴天,断然不会有反叛之意。”清雅神色不变,冷然说道。
宣和帝听完,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后深深叹了口气,说道:“但愿如此。”便先叫清雅去收拾收拾,晚间他还有事交代。
清雅本来也没什多留的理由,于是行过了礼就退出了大殿。现在她与皇上还处在磨合的阶段,皇上对她的戒备之心未曾有丝毫减少,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用时间来慢慢调和了。
宣和帝看着清雅离开的背影,缓缓摩挲着自己的手指,一个年老的儒生从屏风后走出,低声说道:“这个刘清雅倒是有点儿意思。居然还是修仙者,我修为不济,看不出她的修为,但是观其气势至少是炼虚合道期,皇上倒是找了个不错的帮手。”
“看着她我就想起了皇姐,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了,姐姐过得怎么样。”宣和帝难得的露出了思念的神色:“小时候一直跟在姐姐身边,就算后来姐姐去了仙门修仙,通信也不曾断过,可是父皇驾崩之后,皇姐就再也没给我来过信件。”
“皇上宽心,修真之人时常闭关,有时一闭关就是好几年,长公主想必是闭关去了。”年老儒生说道。
皇帝从贴身处取出一个小小的络子,虽然是上好的材料,但是手艺实在一般,他细细摩挲了一会儿,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