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会上看的人更多,也更容易打响知名度。
一般来说,名气越高的,价格就越高。
“当然,也就你们这个阶段需要积累一下,等你年纪大一些,这些小展会就不用再进了。”赵立书微笑着道。
陆怀谨点点头,很感激他:“谢谢师父。”
“嗐,说什么谢不谢的。”赵立书拍了拍他的肩,让他不用送:“好好睡吧,明天上午人就把木料送来了。”
都是同城的,让人直接送过来就行。
其实,若是从前,赵立书是真不会干这种多余的事的。
只是陆怀谨情况特殊些,人又真有些才气,他忍不住有些惜才。
虽然他说不用送,但陆怀谨还是恭敬地送他到门口。
等人走了,陆怀谨回头,和纪思颜对上了视线,忍不住笑了起来。
纪思颜走过来,推了陆怀谨去洗漱。
“我今天一天赚了一万多呢!”陆怀谨想着,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这样的话,我们的债怕是很快就能还清了。”
如今原来,竟然能这样子……
“那也不是每天都有的。”纪思颜给他挤好牙膏,笑着道:“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债可以慢慢还的,你今天有没有躺下来好好休息啊?你腰部还得好好休息,不能受太大挤压的,等会你躺下来,我给你按摩一下。”
“好。”陆怀谨想了想,也认同她的想法。
一直以来,纪思颜虽然很温和经常就和他的想法,但其实她也是很有自己的主见的。
“家里欠款还有多少?”陆怀谨洗完澡,接过牙刷:“你直接说,我承受得住的,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能赚到钱。”
哪怕不是每天有魏老板他们这种,来送钱的,但每天只要直播,一般是能赚到些钱的。
纪思颜沉默了片刻,才慢慢地道:“欠了六十万。”
当时他的情况非常不好,她简直是闭着眼睛在签字的。
天知道,她在抢救室外看到一张接一张的病危通知单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后面好不容易出来,他又进ICU住了一个多月。
在ICU里,真正是花钱如流水。
“你哪来的钱?”陆怀谨皱着眉。
虽然他知道,肯定欠了钱,但欠了这么多,他是真的没想到。
纪思颜看了他一眼,低头给他擦着身体,准备换衣服:“我把我们这个房子,抵押了……我妈也拿了十万给我。”
她家里的条件很不好,这陆怀谨也是知道的。
尤其她还是远嫁,这十万,怕是她家里头所有的存款了。
“当时以为可以报销的……结果后面才知道,你们公司没给你交社保。”
这个陆怀谨已经知道了,他咬着牙:“回头我们手里宽裕些了,必须得告他!这个王八蛋!”
等他以后好起来,这笔账,是必须要算的!
“他人都已经跑啦。”纪思颜笑了笑,是真的已经看淡了:“没事,你别生气,我们慢慢还钱,只要你人好好的,钱都是身外之物。”
如果他死了,那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真正的人财两失。
她是很想得开的,当时他整个人血糊拉的,什么血压脉搏全都不行了,现场乱糟糟的。
他才二十六七,风华正茂,虽然也有朋友劝她说,这样救回来也不一定能恢复成原样了,但她还是坚持要救。
“我真觉得,救回来很好。”纪思颜扶他躺到了床上,用力地给他按摩着双腿:“我每天上班回来,能看到你,我觉得心里满满当当的。”
陆怀谨等她按完了,两人抱在一起睡觉,他搂着她在怀里,久久舍不得放开:“我会好起来的。”
一定会好起来的。
因为不赶时间,第二天他便起得晚了些。
结果都已经九点半了,送木料的师傅还没有来。
反正家里也没有木料了,陆怀谨便进了学徒空间。
——
他一进来,就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艘船上。
陆怀谨来了兴致,悠闲地站起身来,往外边眺望。
远处山水重重叠叠,水天交界处竟朦胧升起许多水雾,像是一幅水墨画,美不胜收。
“师弟,你醒了?”他师兄挑了帘子,从外边进来:“你好些了没?师傅让我问你还晕不晕。”
“好多了。”陆怀谨扶着窗沿,只要风浪不大,他觉得还能接受:“我们还有多久到?”
师兄往外头看了一眼,笑了:“那还要一会,你坐吧,我陪你喝杯茶。”
他们这一趟,是去赴约。
“今日到了地方,就要考校了,师弟你准备好了吗?”
陆怀谨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接过茶盏:“……其实还没有,师傅会考些什么?”
“不好说。”
师兄拂了拂衣袖,伸手托着腮看他:“师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你怪怪的。”
“嗯?”陆怀谨正喝茶,闻言抬眸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怎么说?”
“就是……你的水平。”师兄皱着眉头,有些迟疑:“怎么忽上忽下的。”
说着,他拿出两个木雕来。
陆怀谨一眼便看出,其中一个是他做的,另一个……
两个都是做的小貔貅,但是另一只貔貅,看上去像头小猪。
只能说,和貔貅并不是一模一样,甚至是毫不相干。
陆怀谨拿起来,想了想,忽然转了话题:“师兄,听师傅说你擅丹青,你帮我画一幅像可以吗?”
“……啊?”
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他还是答应下来。
所幸现在水流已经稳定下来,不再摇摇晃晃了,师兄便铺了画纸,开始给他画像。
最后画完了,陆怀谨走过去一看。
画上这人浓眉大眼,薄唇微抿,单从外貌来说,算得上是个美男子。
但是,陆怀谨很清楚,这不是他,和他在这边从镜子里看到的,并不一样。
看来,在这里,他只是名字一样的。
“怎么了?”师兄唤他:“怎么发呆呢?师傅叫我们呢,靠岸啦!”
上岸就得考校了,师兄匆匆收好东西,竟已经忘记了先前问陆怀谨的话。
等到了岸上,陆怀谨发现,这一批来了好些人。
他们一同进了一个庄子,每人取一个木牌,便可进去。
“师弟……”师兄皱眉看着他,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别再贪玩,拿出你真实的水平来,若是你能做出那只貔貅的技艺,相信今天的考校,你定是能通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