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人,奉公主令,前来帮忙,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再次来到姜文石所在的地方,陆少峰沉声说道。
“你都知道了?”
姜文石问道。
“姜大人,与案件无关的事情,就不要说了吧!”
陆少峰平静的说道。
“好,既然如此,那你负责将这一堆账本仔细核对一遍,寻找其中不合理之处!”
姜文石沉声说道。
“遵命!”
陆少峰什么都没说,开始翻看那堆账本。
李进忠看了陆少峰一眼,眉头微皱。
他总觉得,陆少峰有些不对劲。
他觉得,陆少峰并不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帮忙,而是应付了事。
果然,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是对的。
一连两天,陆少峰只是在看那些账本,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甚至视线都没怎么离开过那账本。
“陆公子,可看出什么来没有?”
李进忠实在忍不住,沉声问道。
“没有!”
陆少峰摇摇头。
“那你这两天都在干嘛呢?”
李进忠问道。
“看账本!”
陆少峰头都没抬的说道。
他讨厌强权,讨厌压迫,但是偏偏现在就是这么一个强权的社会,皇帝一句话,任何人都要死,所以,不低头不行。
但是低了头,不代表他就屈服了。
对李进忠和姜文石,他现在没心情理会。
李进忠看这天实在是聊不下去了,干脆也就闭嘴了。
他和姜文石很忙,要提审犯人,查找证据,整理证据,还要不断地抓人,有时候还要去现场勘查。
但是更多的时候,他们就在陆少峰面前讨论案情,但是陆少峰始终一言不发,就像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一样。
“姜大人,左鹰扬卫来人!”
这天,他们俩又在陆少峰面前讨论案情,守门的禁军来报。
陆少峰心中一紧。
左鹰扬卫,他们负责剿匪。
“让他进来!”
姜文石头都没抬一下。
片刻之后,一个左鹰扬卫的士卒走了进来。
“拜见姜大人,拜见李公公!”
那人对着堂上行礼。
姜文石和李进忠他认识,至于陆少峰,他并不认识,也就用不着行礼了。
其实,他完全可以不用对李进忠行礼的,毕竟,李进忠只是下人,身份连贱籍都尚且不如。
不过皇宫中的下人,谁敢轻视?
“有什么事情?”
姜文石问道。
“何兴将军让我回来报信,左鹰扬卫进山剿匪,情况顺利,一共已经剿灭水匪六千多人,水匪现在还剩万余人躲进深山,想要剿灭,一定旷日持久,何兴将军让我回来督办粮草!”
那人沉声说道。
“粮草你们可以随时运走,但是剿匪的事情一定要快,那些匪首一定要留活口!”
姜文石沉声说道。
“是!”
那人应了一声。
“那些水匪呢?你们是怎么对待的?”
陆少峰问道。
“这位是?”
那士卒看了一眼姜文石,没有直接回答。
“你尽管回答就是!”
姜文石摆摆手。
“负隅顽抗的,杀无赦,缴械投降的,抓了押在军中,等候发落!”
那人说道。
“负隅顽抗?他们那什么顽抗?木棍,石头吗?”
陆少峰讥笑一声,不再说话。
什么押在军中?什么负隅顽抗?什么缴械投降?都特么是虚的。
这些水匪,现在都是实打实的战功,那左鹰扬卫的人怎么会放过?
弄死这些被逼反的百姓,他们获得了升迁的资格,这种事情,皆大欢喜。
“陆少峰,注意你的言辞!”
姜文石沉声说道。
“哦!我不应该说话!”
陆少峰点点头。
姜文石眉头紧皱。
“你去吧!”
看着那士卒,姜文石摆摆手。
“是!”
那左鹰扬卫的士卒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些日子以来都阴阳怪气的?”
姜文石冷声问道。
“没什么,我原本就是这样一个人!姜大人,我还要看账本,没时间和你闲聊!”
陆少峰摆摆手,视线再次聚集在账本上,聚精会神,一丝不苟的样子令姜文石和李进忠皱眉不已。
“姜大人,我感觉陆少峰最近很反常!”
李进忠示意了一下,两人走到内室,李进忠沉声说道。
“确实很反常,我仔细想过了,就是从我们说过,那是对他的考验之后,他就变得很反常了,甚至还逃走过!”
姜文石说道。
“看来他是对那次的考验非常反感!”
李进忠沉声说道。
“那我们有什么办法?那可是那位交代的事情,我们只能照做,陛下的旨意能违抗吗?”
姜文石无奈地说道:“你说这事情该怎么办?”
“还是先等等再说吧,这件事情,还是先不要惊动陛下了!”
李进忠沉声说道。
“终究是瞒不住的,你应该知道,那么多禁军在,谁也不知道哪一个就是内卫府的人!”
姜文石沉声说道。
“这个我们也没有办法,好在之前的考验,结果陛下应该很满意,所以这一次查案的事情,其实他出不出力,问题应该不大!只要我们办得够漂亮,到时候陛下一高兴,就不会计较他现在的出工不出力了,再说了,他有没有出力,还不是我们说了算的!”
李进忠说道:“只要没有其他变故,回去之后,陛下该怎么封赏还是会怎么封赏!”
“说的也是!”
姜文石点点头:“不过我们还是尽快完成溃堤事件的调查,回京复旨吧!”
姜文石点点头。
“姜大人说的是,不过,依我看,这溃堤事件的背后,一定指向京城,说不定,幕后之人就来自京城,位高权重,姜大人,确定要挖吗?”
李进忠沉声问道。
“当然要挖,不仅要挖,而且还要挖得彻彻底底,不管牵扯到谁,全都抖落出来!哪怕是牵扯到皇亲国戚,也绝不放过!”
姜文石沉声说道。
“是!”
李进忠点点头。
而此时的书房中,陆少峰的心情难以平静,干脆合上账本走了出去。
一万多百姓沦为水匪,但是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却一定要被剿灭。
明明是官逼民反,到最后,还是百姓承受了一切。
这就是强权,这就是封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