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绛婷傻了,半天都跟失魂似的,眼珠子圆瞪,嘴巴大张,一动不动……
“走啊,听着猪嚎叫,你耳朵不聒噪?”
手臂被人一拽,苏绛婷趔趄了下,纤手被顾陵尧大掌包住,牵着她往回走,身边无数的大内侍卫经过,涌向案发之地,许茂春的惨叫声,震的整个皇宫都沸腾了?
“安陵王,你咔嚓许棒槌,父皇和皇后会……会不会治你的罪?”苏绛婷大脑慢慢回神,轻声问道,他在前,她在后,被他牵着手走,即使发生了这等大事,她依然心安的很,似乎有他在身边,就是天塌了也无惧。黑道小说http://.xianjie.e/
“你担心我?”顾陵尧侧眸,挑眉笑问。
“切,谁担心你?自作多情?”苏绛婷小脸臊热,挺胸白他一眼,难为情的挣开他的手,鼓着腮帮硬气道:“我是怕你连累了我,害我被罚?”
顾陵尧染着笑意的眸子,骤然一沉,他不是什么情场高手,情事经历的少,听到这话,迟钝的脑子想不到太多,自然生气的很,尤其是那“自作多情”四个字,让他立马便想到了之前的许多事,当即便冷笑道:“苏绛婷,你以为你是天下第一美人,本王为了你会上刀山下油锅吗?废许茂春,不过是因为名义上,你还算本王的王妃,本王丢不起这个脸罢了?你马上签字,我们婚约即刻解除,以后你怎样,都和本王无关,本王做什么事,也连累不到你?”
语落,他拂袖离去,大步迈上了九重石阶。
“我……”苏绛婷傻眼了,怔楞的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暗咒,这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她说什么过分的话了么?他打她的那巴掌,她还记着仇呢?
“顾陵尧,你站住?”
台阶下,苏绛婷气势的吼人,然而,人家根本不理她,气的她提起裙摆,“蹬蹬”的去追,在他步上最后一级台阶時,她赶着去拽他的衣衫,却目测错了距离,非但没探着,反而踏空了一脚,直直的往前趴去?
“你能不能消停点儿?”
顾陵尧速度极快的回身,低吼的同時,反手一捞,勾住了苏绛婷的肩,再稍一用力,拉她上来,铁青着俊脸,额上冒烟道:“你到底要怎样?闹到现在,还没闹够吗?”
苏绛婷气的抓狂,“我哪里有闹?如今,你竟然说都是在我无理取闹吗?顾陵尧,你我根本不是一路人,我想要的,你根本给不了我,你也不是我命定的男人,所以,我们不适合在一起,你去娶你喜欢的女人-?”
说完,她转身便跑,快步迈进了明清宫,往中殿跑去。
顾陵尧深吸气,忍着想杀人的冲动,提步跟上。
皇后宗亲许茂春被废了左手,这么大的事,自然第一時间,便传到了皇帝和皇后耳朵里,太医赶去治伤了,皇后气炸了肺,正朝皇帝哭哭啼啼的诉委屈時,苏绛婷经过通禀进来,她立即止了哭,几步从玉阶上走下,一句话未说,抬手便甩向苏绛婷,苏绛婷吃亏几次,自然時刻都防着皇后,是以,轻松的一闪身,避开了皇后的掌掴,笑道:“皇后娘娘这是做什么?父皇尚在,娘娘便做起了恶人吗?”
“好你个八公主,伶牙俐齿了啊,胆子也跟着一天天见涨,本宫堂弟就是犯下诛九族的大罪,那也要由皇上处置,能轮得到你吗?”皇后的巴掌落了空,气的更是浑身发抖,扭曲着脸尖锐的吼道。sxkt。
“是微臣废掉许大人左手的,皇后娘娘错怪八公主了?”随着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顾陵尧不紧不慢的进来,淡瞥一眼皇后和苏绛婷,朝皇帝撩袍单膝一跪,“微臣叩见皇上?叩见皇后娘娘?”
“安陵王平身?”
“谢皇上?”
“安陵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朕刚听到下面的奴才禀报,才知道许茂春被抬到太医院去了,方才你和绛婷不是在这儿候着吗?朕头疼躺了会儿,出来就不见你们了?”皇帝态度温和的问道。
“回皇上,方才绛婷和微臣闹了点儿别扭,她就跑出去透气,约『摸』着皇上快来了,微臣便出去寻她,结果正巧看到许大人不规矩,光天化日之下,竟调戏非礼绛婷,微臣气愤不过,遂出手重了些,微臣想,绛婷首先是皇女公主,一个下臣竟敢以下犯上,是为大不敬,当以重罪责之,二来微臣与绛婷婚书还未废,她仍是微臣王妃,许大人此举何意?皇后娘娘袒护许大人,那么微臣敢问皇后娘娘,许大人向何人借了胆,竟敢欺凌绛婷一个有夫之『妇』,完全当微臣是死人么?”顾陵尧拱手,说到后面,凛冽的双眸,缓缓看向皇后,不卑不亢的问道。
皇后被质问的哑口无言,白皙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他有理有据,她纵然是皇后,也不敢强硬的颠倒黑白,只得暗骂她那不争气的堂弟,竟然连一天也等不了,真是自作自受?
“许茂春?”皇帝听之,龙颜大怒,“皇后,你还跟朕说什么?说他无故被折断了手吗?莫说朕还没把绛婷下嫁给他,就是指婚的圣旨下了,大婚之前,他就敢起『色』心,非礼朕的公主吗?安陵王处置的对,交由朕,朕拧了他的脑袋?”
“皇上?”皇后吓的忙跪下,可怜娇作的哭道:“都是臣妾不明真相,一時为堂弟焦急,便胡言『乱』语了,求皇上恕罪啊,堂弟他左手断了,也成半个废人了,求皇上饶他一命啊?”
“绛婷?”皇帝沉着脸,不理皇后了,看向苏绛婷,她忙跪下,听得皇帝道:“安陵王已经在和离书上签好字盖印了,你既下定了决心,那就过来签-,婚约这一解除,朕原先应承皇后想将你下嫁许茂春的事,就此作罢,秋狩归来,重给你挑驸马-?”
“啊?还要挑别的驸马啊?父皇,儿臣能不嫁人吗?儿臣就想陪着母嫔,安安静静的过日子的?”苏绛婷刚松了口气,下一刻却又崩溃了。
皇帝不动声『色』的淡瞥一眼顾陵尧,淡声道:“不嫁人怎能行?哪有女人不成婚的?朕还能养着闺女一辈子么?”
“父皇,那儿臣的新驸马,能自己挑吗?”苏绛婷眼珠子狡黠的转动着,嘴角扬起讨好的笑来。
闻言,顾陵尧气急攻心,一双冷眸跟利剑般戳在苏绛婷的脑门上,胸膛有些起伏不定,挑新驸马,转眼间,他就成旧驸马了?
“自己挑?那怎么行?儿女婚事,都由父母作主,由不得你挑三捡四?你少在这儿跟朕胡扯,快点上来签字,安陵王还有政事要忙呢?”皇帝生气,直接粉碎苏绛婷的希望。
“哦。”苏绛婷哭丧着脸,慢吞吞的站起,走去皇帝下方的案几前,再慢吞吞的拿起蘸好墨的『毛』笔,盯着那份和离书,一時脑中竟空了,迟迟下不了笔……
万一,下个驸马,还是许棒槌那样的歪瓜裂枣呢?相比起来,自然是顾陵尧英俊帅气,身材一流,强了百倍千倍,但是,顾陵尧他……
中殿里,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望了过来,她的迟疑,使得各人心思不同,皇帝自信的挑了眉角,皇后则急的恨不得替她签字。
顾陵尧深谙的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挣扎了半月,矛盾纠结,不舍不甘,直到发生了抓蟒的事,他才下定决心打算成全她,然而,递呈了和离书后,他方才知道,竟有许茂春的事,竟有一和离,她就另嫁他人的事,若他围场秋狩能活着归来,能忍受得了眼睁睁的看着她为别的男人披上嫁衣么?
虽然他的女人很多,少她一个无所谓,但心中钝痛的疼,让他几欲一步上前,夺回那份和离书撕个粉碎,她是他的女人,她身上烙满了他的印,只要想想未来她将会和别的男人在床上翻滚,他就嫉妒疯狂的想杀了所有觊觎她的男人……
苏绛婷还在犹豫着,签还是不签,到底签还是不签呢?
“绛婷……”
顾陵尧薄唇蠕动下,正欲真的过去阻止,苏绛婷却猛的搁下了笔,朝他看过来,硬着头皮无耻的道:“安陵王,我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分居?”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绕来绕去,又绕回到原点了?
然而,顾陵尧却心下狂喜,分居总比和离强,迂回权宜下,起码她还是他的王妃,只属于他一个人,兴许哪天,她会跟他回府,他们又能回到当初的,然而,看她期待的眼神,他存心就不想让她得意,遂故作不悦的道:“不行,你想拖拉,我还嫌烦,要么干脆利索的分道扬镳,要么你就住回安陵王府,只能选其一。”
“呃……”苏绛婷楞下,嘴角忍不住的抽搐,“我,我不想选其一,我就想分居……”
“绛婷,你这什么『毛』病?说要和离的人是你,朕让你又考虑了这么久,现在安陵王也同意了,你还墨迹什么?朕日理万机,哪有那闲功夫跟你掰扯?”皇帝生气了,满目阴沉的说完,身子一起朝外走去,并抛下话道:“安陵王,你把这丫头带回去,胡闹折腾了半个月,朕看着就烦?”
“臣遵旨?”闻听,顾陵尧欣喜过望,忙跪下谢恩。
“哎,父皇,不是这样,不是啊,我……”苏绛婷急了,拔腿便去追,却被顾陵尧伸手一拦,阴邪的笑道:“皇上金口玉言,你还想怎样?”
“我,我不管,我就要分居,我……”苏绛婷气白了脸,狂拍狂打那只拦下她的大掌,却突然失了声,只见嘴唇动,却一个音也没了,顿時便惊了个目瞪口呆,顾陵尧收回点血的双指,扣住她的手,扯拽着她离开。
皇后跌坐在地上,盯着顾陵尧的背影,气的急喘,她有哪一点比不上苏绛婷那个臭丫头,这个男人眼里竟只有苏绛婷,而看不到她的美貌,她是绝对不会罢手的?
当初,真是走错了棋?
……
“混蛋,放开我?”
“顾陵尧,你这个王八蛋,放开我?”
“顾陵尧,我诅咒你得花柳病,被巨蟒咬成稀巴烂?”
“……”
被人夹在腋下拖着走,被无数的侍卫宫人行注目礼,苏绛婷感觉丢脸死了,囧的小脸红透,偏又死活挣脱不开,还被点了哑血,所有的骂词,都被吞回了肚里,她暴怒的想杀人?
迎面,两个年轻男子走来,一人正说着什么,另一人侧目颔首,虚心听着,说话的人华服锦衫,贵气不凡,听的人一袭青白相间的长袍,温文尔雅,相貌皆上乘。
苏绛婷只顾垂死挣扎,并不曾看到,而顾陵尧却骤然冷了眸,步子缓慢了些,并松开苏绛婷,朝她低声警告道:“不许你跟郑如风说半句话,听到了没?”说完,抬指解开她的哑血。
苏绛婷翕动着嘴巴,茫然的眨眼,楞了几秒,猛的想到了什么,朝前一看,竟与人相向而行,距离只有几步?
郑如风她认识了,另一个美男子是……
欣赏帅哥是做腐女的基本要求,所以,她毫无羞涩,毫不羞耻的当着老公的面,大喇喇的盯着华服男子看,并在心中默默比对着,是她挂名男人帅,还是这个帅哥养眼?
“见过安陵王?见过八公主?”郑如风面『色』如常,有礼的拱手道。
顾陵尧颔首,轻笑道:“真巧。”
“绛婷?”对于某女**『裸』的花痴目光,华服男子苏振轩先是讶异的挑眉,继而微笑道:“安陵王,这是接绛婷回安陵王府吗?”
“是啊,她在宫里住了半个月了,该回去了。”顾陵尧唇边笑意不减,心中却不知是妒火还是怒火,生气的他直想抠掉身边这死女人的眼珠子,听了警告,郑如风是晾在一边了,却盯着旁的男人瞧,尽管那是她皇兄?
“呵呵,我听说,绛婷姓子似乎变调皮了,久不见她,怎么发傻了,一个劲儿的盯着我瞧呢?”苏振轩被某女的目光搞的有些不自然,笑的都有些僵硬了。
“嗯,是挺帅,但是比我男人似乎差了点儿,英气不够?”苏绛婷也不是见了帅哥就喷鼻血的,耳朵里没听进去他们说了什么,倒是在一番比较后,很中肯的脱口说道。
此言一出,原本还想抠了她眼珠子的男人,立刻喜上眉梢,只是鉴于有外人在场,藏的比较隐晦,眼尾的余光,瞟到郑如风一闪而逝的哀伤表情,嘴角一勾,竟伸手环住了苏绛婷的肩膀,冷冰中略带宠溺的口吻道:“绛婷,别瞎说,见了鲁王半天了,你还没问安呢?”
“啊?什么?”至此,苏绛婷才算是完全回过神来了,很茫然的看看顾陵尧,再看看郑如风,最后看向她盯了好久的华服男子,干笑道:“鲁王好。”通过排除法,确定此人是。
“咦?怎么生份了?连二皇兄也不叫啦?”苏振轩又是愕然,既奇怪于苏绛婷反常的表现,也惊讶于顾陵尧的展示亲昵,这个冷血的男人,何時竟对女人有了情份?还是他的皇妹?
“哦哦,二皇兄好。”苏绛婷忙不失迭的应承,笑的傻乎乎的,只怕别人会怀疑她不是货真价实的“八公主”。
“呵呵。”苏振轩轻抿唇,温和的眼眸里,承载着满满的笑意,“这阵子二皇兄忙,没顾得上看你,只听说你和驸马闹别扭,这下回去后可要乖些啊?”
苏绛婷忍不住一抽,方才又猛的记起这个残酷的事实,不禁狠咽了口唾沫,笑的那个假,“记下啦,二皇兄你忙-,我们这就回去了?”
“嗯。”苏振轩点点头,侧身让出道来,顾陵尧朝他抱拳,简洁干脆,“告辞?”然后拥着苏绛婷继续前行。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苏振轩嘴角边的笑容,渐渐凝固,黑瞳中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
离马车越来越近,苏绛婷的心,也越来越沉,她究竟要怎样才能甩开这个男人呢?他的大手自从拥揽住她,就没有松开过,这样公开大胆的亲密,频频惹来注目,她的脸都臊的没地儿搁了,可以想像宫中的人会怎样流传,会说安陵王有多么的喜欢她之类的,可事实上呢?鞋子舒不舒服,只有脚知道,什么喜欢,不过是虚假的表像罢了?
戴洛瑶……
不知为何,这个女人一直让她记得深,她没在意他府里的其他六个女人,却唯独对这个女人堵心,原因可能是,因为她亲眼所见了他与戴洛瑶的偷情,而没看到别的女人和他有过这种事,那日,他的手在纱帐里揽抱着戴洛瑶,如同现在这般待她……
“放开我?”
苏绛婷突然低吼,令只差几步就到马车的顾陵尧微楞,见手下墨天和穆羽识眼『色』的低着头,并没有朝他们看,黑眸一转,勾唇戏谑道:“别羞,没人看。”
“我叫你放开我?”苏绛婷却是拔高了音量,并剧烈的扭动着肩膀,想要甩下去他的脏手。
她的举动,无疑刺激到了顾陵尧,他非但未曾松手,反而将她一个旋转,整个身子圈入了怀中,却脸『色』阴沉,道:“你这是做什么?你迟迟不签字,是你不想和离的,那我带回自己的王妃,有何不对?苏绛婷,我给过你机会成全你,是你自己放弃的,人生没有那么多可以选择的机会,一旦错过,后悔也来不及?”
“我……我不签字,的确是因为我不想和离,我明说了-,我的目的很简单,我想顶着你王妃的身份,不被皇后欺凌,不被父皇『逼』婚,只想依靠你这棵大树而已,并没有想要跟你真的生活在一起。王爷,当是我求你,求你放掉我,至少在我没有新的靠山可以给我幸福之前,让我借用你的名头,一夜夫妻百日恩,这个恩,求你成全我?”苏绛婷迟疑之后,坦诚说道,目光里流『露』出深深的渴盼。
眼前这个男人,或许在当今天下是最出众的男人,不论是外表,还是实力,可惜,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反而是她要不起的,那么,她不可能自己幻想,宁愿早些解脱,不至于最后又失了心,那她就没有退路了?
“你的幸福,想要别的男人给,你认为,本王给不了你,对吗?”顾陵尧眉眼低垂,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唇边的笑,染上阴森的寒意。
“对。”苏绛婷苦笑,迎上他的眸,不惧的点头。
顾陵尧颔首,继续笑,“于是,你想嫁给别的男人,想在利用完本王之后,过河拆桥踢掉本王,对吗?”
“对,也不对,我……我没有那么自私,其实分居对你也有好处,我不在王府,肯定再不会撞到你和戴小姐在一起,你们也不会因为我而伤感情,我这人-,就是眼里『揉』不得沙子,你也看到了,我真不是什么良善温柔的女人,我生气時会打人,会骂人,我连五公主都敢揍,何况是你的戴小姐?我真不敢保证,下次再撞到相同的事,我会不会当场抽你喜欢的女人耳光,我打不过你,但是对付不会武功的普通人,我还是有自信的……”
练了几年的防身术擒拿术,也不是白练的,对不?苏绛婷低了头自嘲的轻笑,顿了一下,没听到回应,又自顾自的点头,“当然,我知道的,我若敢动你的戴小姐,以你的脾气,是不会放过我的,那天就已经得到教训了,但我这人也贱,哪怕明知山有虎,也会偏向虎山行的,所以,我们各自解脱-?”
语落,又静等了一会儿,还是听不到任何回音,苏绛婷狐疑的缓缓抬眸,想看看这个男人有没有在听她讲话,谁知,身子突然腾空,他一言未发的就抱起她,快步走向马车,等她反应过来,已身在了马车里,他的双臂,蛮横的圈着她身子,吐出了阴沉的两个字,“回府。”
“是,王爷?”马车外,墨天和穆羽一跳上车,挥动了马鞭。
车内的气氛,死寂的连呼吸似乎都困难,顾陵尧的身子紧绷,苏绛婷亦是,他们谁也不看谁,他紧箍在她身上的双臂,却越收越紧,紧的让她感觉要被夹成肉饼了,于是,实在忍受不住時,痛苦的“咳咳”两声,仰头看他,可怜兮兮的道:“你夹的不是棉花,是我这个大活人啊,要疼死了?”
顾陵尧一惊,忙松了松手臂,却没有彻底放开她,仍是霸道的表达着他的占有欲,方才他也不知能说什么,只是潜意识里不想她离开他,于是才将她越抱越紧,仿佛这样子,别的男人就抢不走她似的。
呼吸顺畅了些,苏绛婷舒服的吐气,但这么被他抱着,她心脏忍不住不规则的跳动起来,他身上的味道,是她所熟悉的茉莉香,不浓,淡淡的,充斥在鼻间,连心头都『荡』漾起别样的情怀,本想继续推开他,却不知怎么,理智在催促,行动却迟迟跟不上,就那样任由他抱着,再一动未动。
“绛婷……”顾陵尧轻喃一声,紧绷的身子渐渐软下,将她的头按在他胸前,下颚抵在了她发顶,近乎贪婪的吸闻着独属于她的清香,许久不曾这样温香软玉在怀了,他一時又以为是在梦中,不由轻轻闭上眼,希望梦境永远不要醒,这些日子,他每夜就是这样过的,睡在绛雪楼,眼睛闭上便能梦到她……
马车出了宫门,行驶的很匀速,原以为,车里的两位主子会大战一场,口舌之战或者大打出手,然而,竟平静如水,这令赶车的俩侍卫皆惊讶不已,不由频频的回头看车门。
良久的沉寂后,便渐渐有暧昧的因子在车里跳跃,梦醒,发现怀中的人儿还在,顾陵尧暗松口气,久未碰女人,方才因为心情缘故,身体没什么反应,此刻却突起燥热,灼烧的他难受,他情不自禁的又收紧双臂,呼吸也急促起来,这么明显的变化,让已经昏昏欲睡的苏绛婷猛的清醒,却单纯的仰头便问,“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她第一反应是,他生病了……
“嗯。”顾陵尧诚实的回答,却是与她原意相反,此時,她扬着小脸,嫣红的小嘴近在咫尺,那呼吸可闻的甘甜,愈发撩拨着他体内不安份的**因子,让他更加难忍,如果時间倒退在半月前,他肯定二话不说,就先抱住她狠狠的亲吻一番,再欢爱直到他满足才罢手,可是现在,清醒的理智提醒着他,若他敢亲她,她绝对会连打带骂的反抗拒绝,所以,他暗暗告诉自己,不能『操』之过急,得循序渐进才行,她现在是一只母刺猬,得慢慢拔掉她的刺,将她变成柔顺的小猫,才能一慰他清心寡欲半月的寂寞。
“那你是头疼、脑热、发烧、感冒哪一种?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你……”不觉间,苏绛婷关心的话语脱口而出,却在他疑似深情专注的眼神里,渐渐消弭,四目交错,一瞬间,『乱』了心……
“绛婷,你跟鲁王说,我是你男人,比鲁王相貌好看,你一直都承认,我是你男人的,对么?”顾陵尧浓密的睫『毛』,扫在眼睑上,画出一片淡淡的阴影,下身的鼻梁下薄唇轻启,幽深的黑眸,如散不开的浓墨,又如漩涡般,将她席卷进去……
苏绛婷突然心如小鹿般『乱』撞,仓皇的低下了头,颊上红云轻染,这个男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完美的令人心悸,俊帅的一塌糊涂,举手投足间,男人味儿十足,让女人看着就安心,不自觉的会当他是上天派下来的保护神,可是……短暂的『迷』失后,她猛的又记起了前事,不禁暗骂自己被美『色』『迷』昏头了,怎能这么没有原则?
“绛婷?”顾陵尧瞧到她的羞涩,心中怦然欢喜,唇边漫开笑来,眉宇间隐隐泛着得意,“你也觉得你男人是最好的,是不是?”
“自以为是?”苏绛婷一旦醒脑,便凉凉的抛出四个字,不遗余力的打击道:“我是说你比我二皇兄帅,但我只说的是表面,内里你依旧是个恶心的男人?要想听夸奖的话,你该去问你的戴小姐?”
“我怎么恶心了?”闻言,顾陵尧是真受挫,美好的心情,顿時从天上掉到地下,俊脸染上不自然,嘟哝道:“我没有传染病,如果你介意洛瑶,我可以向你解释,那天我们没有什么的,不是你嘴里说的偷情,洛瑶她来找我,说是有要事,我本不想见,但又想正好跟她说清楚一些事,便见了她,然后……然后她抱着我哭,我一時心软,就回抱住了她,我也没想到,她竟会主动亲吻我,还该死的正巧被你闯进来看到了,那会儿我尴尬,又感觉狼狈,出于男人的尊严,便斥了你,再就到后面闹的一发不可收拾了……绛婷,我,我不该打你,当時也是气坏了,你不准我靠近,还讽刺我不干净,我一失手就……”
一番话,说的断断续续,最后实在不知该怎么说了,顾陵尧惆怅纠结的抿唇,出身武将的他,还真没有纯文人的口才,虽然他的学识,不比那些丞相大学士差,但在哄女人方面,他还真是个楞头青,因为从来没有经验啊,他以往的女人哪里需要哄,他才是被哄的一个啊?
苏绛婷有好一阵子的沉默,她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的,如果他没骗她的话……心头不禁涌上淡淡的喜悦,但她没表现出来,趁此机会,继续扳着脸道:“戴洛瑶跟你,究竟是什么关系?你们以前是情人吗?你和她有没有……有没有发生过关系?”
“发生过关系?这是什么意思啊?”顾陵尧有些『迷』茫,苦恼的一手『揉』『揉』太阳血,道:“绛婷,你有時说的话,我真听不懂,说你傻了-,你精明的很,说你不傻-,就像现在,这个关系,我都听的绕口。”
“咳咳,我的意思是,你和戴洛瑶有没有?这个能听懂-?”苏绛婷气闷,咬牙瞪他,非要她说的那么直白吗?
顾陵尧眉角明显的一抽,“?你是说……圆房吗?”
“嗯,你俩翻云覆雨过吗?”苏绛婷问这话時,却脑子不听使唤的竟想到了他们之间滚床单的场景,那个羞人啊……
“你这丫头,这种事都敢问,不害臊吗?”顾陵尧微瞪她一眼,俊脸却不期然的红了,因为他也心猿意马的想到了……
“哼,我有什么可害臊的?又不是我不知廉耻的抱着人家男人亲,总之,一个巴掌拍不响,别以为你把过错都推到人家身上,你就是清白的了?”苏绛婷羞恼的回呛,并冷不丁推开了他,坐在了边上,偏过头不理他了。
“绛婷?”被突然冷落,顾陵尧满脸黑线,这么难以证明清白的事,急的他抓耳挠腮,纠结万分的道:“真没有啊,洛瑶未婚,我怎么可能与她做出那种事?姑娘家清誉最重要,我又不是缺女人缺的厉害,抱住一棵枯木就想逢春的?”
“扑哧?”
苏绛婷忍不住笑了,“你这个平日里冷血阴晴不定的男人,竟然还会说这种诙谐幽默的话,当真让人吃惊?”
“咳咳,我是一時心急,我……”顾陵尧囧的很,看着她脸上终于绽放出了明媚的笑容,不禁跟着笑了,柔声小心的问道:“绛婷,你不生气了百晓生文学网清楚了,那你不要再跟我分居了,好不好?”
“那是两码事。”苏绛婷笑容僵了僵,撇撇嘴道,他们之间存在的问题太多了,不仅仅是一个戴洛瑶而已,而且,她最想要的http://.qbxs8./bklist.asp?i=3
爱情,他给不了,或许他待自己,是有点儿特别,但根本谈不上喜欢,她的感情,也『乱』七八糟的理不清,所以,她不想在这种没有前途的http://.qbxs8./bklist.asp?i=3
爱情下,俩人做那种夫妻间最亲密的事,因为还隔着万一怀孕的问题。
简短一句话,又打击到了顾陵尧,刚刚扬起的笑容,一下子全敛去,沉闷了半响,才略带苦涩的道:“好-,随便你,反正也就这三日,等我去了围场,兴许就回不来了,你也就彻底解脱了?”
闻言,苏绛婷心中一紧,一股紧张担忧的情绪涌上,不禁讷讷的道:“你,你多研究一下捕蛇的方法,能活着就不要死啊,你如果死了,家里的莺莺燕燕怎么办啊?张氏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啊?我怎么办啊?”说到这儿,见他表情有异,眸间隐现激动,她忙咬唇补充道:“我是说,皇后再欺凌我,谁给我出头啊?”
“苏绛婷?”
某人的好脾气,终于维持不住了,原想博她同情达到同居的目的,谁曾想她油盐不进,依旧是这般没心没肺,于是咬牙低吼的同時,健臂一伸,将她猛然扯进了怀中,烦燥的情感,伴随着怒气,一吻重重的压下……
贴着她柔软的唇瓣,沉寂多日的**,轻易就以燎原之势蔓延开来,他碾着她的唇,疯狂霸道的着,她愤怒的大力挣扎,连踢带打,他干脆将她放平在小榻上,颀长的身躯覆上她,压制住她的双手双脚,尽情的宣泄着久违的想念,想念她唇齿间的美好,恨不得将她『揉』入他的身体……
他的舌,和他的人一样,狂妄霸道的攻进她的口中,肆意掠夺着,侵占着她的每一寸,她在他强势的激吻下,力气都弹进了棉花里,似是潜意识里也想念他的味道,竟渐渐放弃了挣扎,柔顺的沉醉在他的吻中,双颊红晕尽染,酥软的娇躯紧贴着他,任他肆意的索取……
马车里毕竟不如屋里的大床,狭小的展不开他高大的身材,而且外面还有他的手下,不能把脸太丢尽了,所以,即便他粗喘难忍,**泛滥,身下的炽热早已巨大,却只能憋着,用这小小的吻来暂時撑着疯狂想要她的念头。
大腿上被什么硬物摩擦着,苏绛婷先没反应,但很快便明白过来,登時粉颊更是羞死人的红,被他吻『乱』的心神,也渐渐回笼,遂又开始抗拒,头左右摇摆,原本一双清澈的明眸,此刻媚眼如丝,『荡』起万种风情,连娇嗔都带着诱『惑』的悸动,“你走开,别碰我,你脏死了,你放开我……”
“绛婷……”顾陵尧无奈停下,紊『乱』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潮』红的俊脸,浑浊的双眸,无不表达着他的**,极困难的解释,“我不脏啊,自你走后,我就没碰过任何一个女人,天天当寡夫的?”
“什么?你咒我死?”苏绛婷气结,抬起右掌按在他脸上,用力把他的脸推向一边,羞没有了,只剩下了愤,朝他哇哇大叫,“我命硬,我要活一千年一万年,你去死-,你早点儿死?”
“我说真的,绛婷,我真没碰过别的女人,她们来侍候我,被我吼回去了,你跟我闹成这样,说你嫁猪嫁狗都不想嫁我,说看着我就恶心,说这辈子都不想跟我在一起,太伤自尊了,我实在没什么心情,所以都是一个人睡的。”顾陵尧怕她不信,更加详细的解释,且坚定的道:“我不会让你死的,只要我不死,我就不会让你离开我,绛婷,你相信我?”
“我相信个『毛』线,我管你怎样,反正我不会改变心意的。”苏绛婷又悄然嫣红了小脸,心中因他的话而暗喜,嘴上却不饶人的表明立场,她才不要感动的以身相许,等再被殇了,她会想不开『自杀』的。
『自杀』……
这么严重的词?苏绛婷一惊,何時开始,她竟然对他在意的这么深?江北对她薄情,大难临头抛下她,她都没想要『自杀』的,怎么会……
不会的,她一向都是最爱生命的人,就是随便想想罢了,为男人要死要活不是她的风格,她还要想法子逍遥天下去呢?
眼以看里。“绛婷,如果我说,自从我娶你进门,除了你,就没再碰过别的女人,你信么?”顾陵尧抱起她,她闪烁不定的眸子,让他莫名的心慌,不禁急切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