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绛婷心下一惊,想要再多听些,却有几个宫女端着汤盅过来,远远的便有『药』味儿散出,她不敢再作停留,忙拖着崴脚,自然的继续往外走,经过宫女身边時,对方朝她行了礼,她故作随意的问道:“父皇龙体有恙吗?怎么端『药』了?,
“回八公主,皇上偶感不适,御膳房炖了大补的『药』。小说排行榜tp.hanyei.[http://.qbxs8./bklist.asp?i=1
穿越迷清爽阅读 /],领头的宫女低头答道。
“嗯,好好侍候皇上?,
“是?,
苏绛婷点点头,慢步离开。
去宸栖宫的路上,她几番因为脚疼,而停下来『揉』脚,蹲在地上用长袖挡着,快速写下一个字,然后再装模作样的站起,往前移去,这样等到达宸栖宫時,留给天字号或者地字号侍卫长的信息已连成一句话:稍后从宸栖宫护送岑熙出宫。
进入宸栖宫的红漆铁门,苏绛婷走了几步,似是累的出汗了,便从腰间去拿绢帕,可这一『摸』,什么也没有,便立時着急的扬声喊道:“箬染,我帕子不见了,那可是我亲手绣的呢,你赶紧去给你找,就从明清宫到这儿来的路上?,
箬染闻声,从偏殿里快步出来,“公主,怎么好端端的把帕子弄丢了?奴婢这就去找。,
“那帕子是荷叶纹的,中间有一个‘婷’字,你要仔细给我找啊?,苏绛婷一边交待着,一边脚下不利索的走着,箬染吃惊的赶忙先扶住了她,“公主,你脚怎么了?奴婢先扶您进去歇着,宣太医来瞧瞧。,
“哎,一不小心,没走稳,踩着了裙子,就给崴了。,苏绛婷叹息着,由着箬染将她扶进偏厅,进了门后,她才迅速低语道:“那条路上,有我留下的字,你去看看有没有被抹掉的痕迹,别让人看出来。,
箬染一楞,随之反应过来点点头,“奴婢知道了。,说罢,搀苏绛婷坐下,便一溜烟出了门。
苏绛婷在椅上坐了会儿,有宫女来侍候,她随口吩咐,“去把我王府的丫环叫到娘娘寝宫来。,
“是,公主?,宫女应声离去,苏绛婷才往后殿走去。
……
寝宫里,宸嫔遣退了宫人,便着急的问道:“绛婷,你的脚……,
“嘘——,苏绛婷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朝门上看了看,拉宸嫔在里厢的床上坐下,嗓音压的极低,“母嫔,我没事,假装的。我被父皇扣下了,今晚是出不了宫了,驸马危矣,你给我拿些纸笔来,我要写信让岑熙带回王府去。,
“什么?安陵王他……,宸嫔听之大惊,想要细问,可看苏绛婷神情紧急的很,遂马上点头,“你等等。,
岑熙很快到来,苏绛婷简单叮嘱几句,待纸笔取来,思忖了几秒钟,提笔写下几行小字:传信寄思,国之大胜,尔将归来,玉暖生烟。彼情念之,已心愉之,得君厚谊,知安余生。如能与共,若何能尔,不违承诺,交心倾付。掷情难了,杯酒红烛,为君白发,耗尽几个春秋。
“绛婷,你这『乱』七八糟写的是什么啊?,宸嫔看不明白,不解道。
岑熙更是不明白,一眼看着苏绛婷。
苏绛婷得意的一笑,将信折叠好,“呵呵,情诗呗,你们越看不懂,那就越安全,驸马比你们聪明多了,他定能看懂的。,
宸嫔和岑熙全部黑线……
“这藏哪儿最隐蔽呢?,苏绛婷上下打量着岑熙,当目光落在她胸口時,眼前一亮,“对了,藏这里?,
“啊?,岑熙傻眼儿,眼睁睁的看着苏绛婷扒开她颈子衣领,将信不容分说就塞进了她的肚兜里,还贴着她的胸……
“嘿嘿,藏到这里除非有人扒了你的衣服,否则肯定搜不出来的,我这是以防万一,只怕出宫時你会遇到搜查?,苏绛婷嘴角勾起狐狸般的微笑。
岑熙无语的撇撇嘴,“王妃真是计高一筹啊?,
箬染正巧回来,关了门禀道:“公主留下的字迹已被抹去。,
“岑熙,赶紧去-,你趾高气扬大胆的出宫,要是有人为难你,尽管摆出谱来,利用我和王爷的名号狐假虎威,我还安排了人暗中跟着你,放心的走?,苏绛婷拍拍岑熙的肩,郑重的叮嘱道。
“好,奴婢这就走了。,岑熙严肃了表情,行了个礼,便转身往外走去。
苏绛婷还是不太放心,瞅向箬染吩咐道:“你去送岑熙出宫。,
“是?,箬染福了个身,便迅速离开。
“绛婷,母嫔好紧张啊,这安陵王和皇上若是决裂了,我们母女该如何自处?,宸嫔手抚上眉心,一脸愁容。
苏绛婷俯身抱住宸嫔,嗓音不自觉的哽咽,“母嫔,无论到何時,我都不会离开他的,父皇待我并不真心,能倾心相待我的,只有相公和母嫔,我希望母嫔也能选择和我们在一起?,
“绛婷,你这是要母嫔背叛皇上吗?,宸嫔讶然,身子有些发颤。
“表面顺从,暗中二心。,苏绛婷低声道:“纸永远包不住火,当年的事一旦哪天被揭『露』出来,母嫔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母嫔也别无选择,你相信我驸马,他只要不丢下我,就不会不管你?,
宸嫔久久的未有言语,心中震『荡』,七上八下……
……
小半个時辰后,箬染回来,神情紧张中带着放松,“公主,宫门果然对岑熙严加盘查,还搜了身,不过因为岑熙是女子,又念着是公主身边的人,侍卫只大致搜了一下,却问东问西的,不肯放人,好在大内侍卫巡逻过来,一个侍卫长开了口,岑熙才得已顺利出宫了?,v2fl。
“能出宫就好,这下我放心了。,苏绛婷呼出一口气,一抹额头,竟在等待的時间里,紧张的渗出了一层薄汗。
晚膳,和皇帝遥遥相对而坐,苏绛婷吃的胆战心惊,皇帝问一句,她答一句,句句谨慎作答,尽量装作和平日一样,『插』科打诨,偶尔撒撒娇,弄的皇帝严肃的脸,忍不住的别扭。
夜里,躺在明清宫寝房的床上,苏绛婷闭着眼睛失眠,却还得作出睡的很熟的样子,未免被巡夜的宫女察觉。一晚上她都在胡思『乱』想着,不知管家能否把信送出,不知顾陵尧能否真的看懂她的警信,又不知她自己推测出来的皇帝心意是对还是不对……
……
京畿三十里外,军中大营。
深夜,二更時分,正是夜『色』最浓的時刻,伸手不见五指。
巡逻的士兵,来来往往的经过,一条黑影,潜伏了四个時辰之后,终于寻得最佳時机,几个起落后,隐蔽在一棵大树上,朝着目标营帐吹出三长两短的奇怪哨声?
帐中假寐暂休的人,闻听一跃而起,凝神又听了几遍,便整装出帐,寻着声音来源方向而去,走到大树附近后,原地站了站,装着要小解的样子,往另一端而行。
黑影随后跟上,两人一前一后,隐进了树丛,避开了各种耳目。
“墨天兄弟?,黑影扯下蒙在脸上的黑巾,急问道:“主公何在?,
“陆兄?,墨天看到来人,一惊之后,道:“主公已歇,你深夜约我,是京中出事了吗?,
“是,肖管家从秘道来茶庄交给我一封信,要我连夜送来给主公,这是王妃亲笔信,王妃于今日已被皇帝扣留宫中。,陆铭幽说着,从怀中取出蜡封了的密信交给墨天。
墨天将信攥在手心,瞳孔紧缩,“我知道了,我马上禀报给主公,你守好茶庄,万事小心?,
“好,我这就走了。,
“保重?,
待陆铭幽消失后,墨天将密信藏于身,便往大营主帐而去。
主帐灯光,一夜透亮,穆羽正寸步不离的守着,见墨天掀帘进来,不由奇道:“还没到换岗時辰,你……,
墨天摇摇头,走近到床边,轻唤道:“主子?,
顾陵尧从沉睡中睁开眼,墨天扶他坐起,跟他附耳低语几句,他脸『色』一变,低喝,“把信拿来?,
穆羽跟过来,一脸惊疑,墨天掏了信出来,撕开信封,递了信纸给顾陵尧,展开,初看一遍,顾陵尧皱眉,不甚得解,又仔细的看了两遍,思忖了片刻,俊眉更是拧成了川字。
“主子,王妃信上说了什么?,墨天低声问,之所以敢问私信,是因为推测夜半加急送来的密信,定不是诉衷肠之类的情信。
顾陵尧将信纸一扬,“自己看。,
墨天和穆羽两颗脑袋凑过去,可默念了三遍,都是一头雾水,墨天讪讪的扯唇,“咳,还真是情诗啊,王妃真是……,没敢说出口的是,真是儿女情长啊?
穆羽却摇头,“不可能单是情诗,主子归京的消息,王妃既已知道,怎么还会送情诗?再想主子也不至于多等一夜啊?,
顾陵尧给了穆羽一个赞赏的眼神,然后瞪向墨天,“以后多读些书,脑子怎么长的,把你家王妃想成什么人了?,
“主子……,墨天抽搐了嘴脸,耷拉下了脑袋。
顾陵尧又一扬信,沉声道:“这是首藏头诗,你把每句第一个字连在一起念。,
“传国尔玉,彼已得知,如若不交,掷杯为耗。这是什么意思?,墨天和穆羽一起低声念出,却都茫然。
“尔玉,上下合在一起,便是玉玺的玺字,‘耗’应通假‘号’字,说的是传国玉玺,皇帝已知晓,如果本王不交,皇帝便掷杯为号?,顾陵尧捏着信从床上下来,走到烛台前,点燃了信纸。
“掷杯为号……皇帝是提前作了埋伏,以摔杯为信号,拿下主子吗?,墨天这下反应过来了,惊问道。
顾陵尧颔首,讳深的墨眸中,幽光闪现,利如刀刃,一抹森然的冷笑,从嘴角缓缓勾起,“既然情况有变,那本王以退为进好了,先保住绛婷要紧,可想除掉本王,未免想的太简单了?,
“请几位将军过来议事。,忽而,他转过身来,冷声命令道。
“奴才遵命?,两人拱手,快步出帐。
少顷,四名身着铠甲的将军到来,主帐外层层把守,帐内灯火通明。
“皇上已知东魏玉玺何在,扣了本王王妃作人质,明日午時觐见,皇上设了埋伏,想过河就拆桥,诸位怎么看?,主座中,顾陵尧眼梢一抹清冷,徐徐而道。
“太过份了,王爷一心为国,末将们几番劝说王爷,王爷都不曾同意自立为王,皇上倒起了猜忌之心,王爷不能再退了?,
“是啊,王妃是皇上公主,皇上竟拿来作威胁王爷的人质,王爷干脆明日挥军入城,一举夺了龙椅?,
“不行?,
顾陵尧吐出两个字,打断两位心腹将军的提议,沉声道:“本王要保证王妃的安全,万不可贸然反叛?,
“王爷,自古成大事者,必要有舍才有得,王妃乃皇裔,与王爷怎会一心,还不如舍弃成就帝王霸业?,虬髯胡子的将军不以为然。
其他三位亦是点头同意。
声一绛之。顾陵尧一拳砸在桌上,微怒道:“王妃并非你们想像中的皇室公主,她早跟本王同心,刚刚本王所说的消息,就是王妃紧急送来的,本王在这里最后一次言明,绝不舍弃王妃,你们无须再劝?,
“是,末将等遵命?,四将领低头拱手,再不敢有异议。
“既然皇帝『逼』本王反,本王也不得不反了,只是明日必须得先退一步,换得王妃平安后,再从长计议?,顾陵尧微叹一气,眸『色』渐渐深了几分。
一人道:“那明日怎么应付?皇上该是有意要解王爷军权了,一旦军权交出,那岂不是……,
“呵呵,本王且问你们,你们认的是本王这个人,还是本王手中由皇帝颁下的掌管兵马的虎符大印?,顾陵尧轻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众将一凛,立刻铿锵有力的答道:“末将们跟着王爷行军多年,都是王爷一手提拔的,身家姓命荣华富贵都是王爷给的,末将等自然只认王爷,不认虎符?,
顾陵尧颔首,炯亮的瞳仁中,『荡』起浑然天成的霸气,“那就行了,本王现有的大军中,唯嘉海关朱检一军及原京畿驻军是听命于虎符调令的,所以明日,本王先发制人,把这两部军权交出即可堵了皇帝的嘴,就算皇帝不满意,要继续夺权,也无所谓。而剩下东魏我军驻城四分,所得降军就有八万,这八万兵马给本王严加『操』练,关于布防驻地分布本王随后给你们,他日時机成熟,一个小小的盛世天朝又算得了什么,东魏亡国,乌兰大国,同样囊括在手?,
“乌兰?,
众将一惊,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瞧着顾陵尧,后者淡淡一笑,“本王并非说笑,也并非不知天高地厚,你们日后就明白了,本王之所以说现在時机未到,也是在等另一个机会,待两相融合,则三国一统,天下安定,指日可待?,
众将激昂,齐齐跪下,“末将等誓死追随王爷?,
……
翌日。
阳光晴好,天空万里无云。
苏绛婷却被困在明清宫内,不得其门而出。
皇帝鸾驾早已离开,听说午時在皇宫校场接见征魏有功之将。
房里,苏绛婷一下一下的用力深呼吸,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一夜未眠的她,此時竟都没有一点困意,每隔一会儿,便要问一下宫女是什么時辰了,然后心急如焚的等待午時的到来,可又无比的害怕午時之刻。
还记得从乌兰归京時,皇帝是在宫门上率百官迎接的,这次班师回朝,竟是在校场接见,这不是太奇怪了吗?明显的,校场有利侍卫士兵埋伏,是存了那份心思的?
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呢?
苏绛婷表面镇定,心里已急的快哭出来了,而随着時间推移,午時的钟声,终于是敲响了?
校场,旌旗猎猎,迎风飘舞。
御林军全数出动,将校场围了三层,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皇帝一袭龙袍,居中而坐。
军阶校尉以上.,一行十三人,全部戎装铠甲,随身兵器在入宫门時,已尽数被解去,此時,步伐铿锵有力的走向前方,眼角的余光,扫到四周的御林军,面『色』都有不豫,此种情形,任哪个有功之将都心存猜忌?
“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十几人跪下,恭敬参拜。
“平身?,
“谢吾皇?,
众将起身而立,皇帝眸光微动,视线落在首位的顾陵尧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道:“众将辛苦了,此次攻魏,大获全胜,疆土开阔,朕心甚慰,乃我天朝大喜啊?,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百官跪下,高声呼喝。
顾陵尧拱手,朗声道:“启禀皇上,攻魏之战结束,和乌兰协商之后,分城驻军、布防、东魏降臣、皇室中人、粮食、布匹、金银铁器、棉花等等所有已列清单,呈皇上预览?,
皇帝颔首,汪贤下来,从顾陵尧身旁副将手中接过一摞折子,然后返回呈给皇帝,皇帝一封封的看过去,神情微有不悦,“何以是六四分?乌兰占六成,我天朝才四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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