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渐渐有些风言风语的传进三房耳朵里。
一日,宋三月和宋星辰一起带着夜朗上山采野菜野果子,早上走的时候还没有遇到什么人,这一天下来,收获颇丰,三个人的背篓都是满满的,夜朗更是打到了两只野兔。
三个人正嘻嘻哈哈的研究兔子毛给谁做个围脖,村西头有名的几个长舌妇便在那前面看着他们仨走过来,还小声的嘀嘀咕咕。
眼睛里满是不屑的嘲讽和轻蔑,宋星辰本来不想跟她们一般见识的,她也只想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日子,无奈三房总是能成为村子里的谈话焦点和茶余饭后的谈资。
宋三月已经被她们的话伤过一次了,好不容易才克服了恐惧重新走出家门,可是心里难免还有阴影存在,每当看见有人在指指点点,像看笑话一样看着她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一种耻辱感,抬不起来头。
她紧紧拉着宋星辰的手,想低头快点走过去。
“三月!走那么快干嘛,给哥看看你们今天打到啥了?”
宋阳在后面不远处喊住她,宋星辰和夜朗便停下来等着他们。
宋三月很想离开那些妇人,可是宋阳和宋木头还在后面,无奈只好在心里默念快点走快点走。
夜朗挥了挥手里的兔子,举起来给他们看,“今晚有肉吃了!”他高兴的大喊。
“好嘞!”宋阳笑着喊,两个人快速跑步到他们面前,“走吧,回家吃兔子。”
“看看,那是三房家的三丫头。”一个妇人的声音在旁边。
“哦就是那个高点的吧?哎呦真是羞死人了,嫁出去了又不干不净的回来,啧啧,也不知道害臊。”
另一个妇人搭话道。
宋三月听到了,低着头跑了几步给他们落在了后面,宋星辰知道是那几个妇人说的话伤到她了。
“这是小丫头,哎呦你说说,三房家的女儿咋都这样呢,老大嫁出去就没回过门吧?”
“可不是,他们家老二那将来可是个悍妇,跟她娘一样像个母夜叉!”
宋星辰瞪了她们一眼,她们就当没看见一样,继续嘀咕,你小声说也就算了,还非得不大不小正好让人听见的音量说。
村里女人舌头长能理解,地方小她们闲的慌,东家长西家短的扯老婆舌,你几个老爷们在那皮笑肉不笑的扯什么大舌头!
“哎你看,那人不是咱村里的吧,啧啧,这丫头小小年纪就知道养男人,以后谁还敢娶?这几个丫头可了不得呦!”
一个男人斜眼看着他们几个走过去,故意扬着腔调说道。
宋阳想辩驳几句,一想各家过各家的日子,懒得跟他们争口舌,咬咬牙也走了。
宋木头沉不住气,吼了一声:“说什么呢你们?!”
给那几个人吓了一跳,更有脸皮厚的男人站起来叫嚣,“你个小狗崽子牙还没长齐就要咬人咋的?说你了又能咋的?”
“就是,喊什么喊,谁比谁声儿小啊?”
宋木头气得上前大喊:“你家事都整明白了你来管俺家事,怎么样轮得着你说?!”
“好了木头,走了回家!”宋阳低声劝他。
男人一看更来了精神,“说你家怎么了?生几个女儿没一个干净的,生几个儿子都是怂包,跟你爹一样的怂包!”
“哈哈哈,对,一窝大草包!”
宋木头被气昏了头,冲上去对着大笑的男人就是一拳,“让你笑!”
宋星辰趁机也上去扔了点石头子和沙子什么的,迷住了那几个人的眼睛,宋木头大打出手,揍得几个人嗷嗷乱叫,胡乱的踢打。
宋阳担心他不知道轻重再打坏了人,赶紧拉住他,“走了走了,别打了。”顺便照着骂人的那个男人的屁股狠狠地踢了一脚。
“你们几个王八羔子给爷等着,回去就揍你,哎呦疼死我了。”男人吃了痛还不忘了占几句口头上的上风。
回去之后,宋三山说了二哥几句,但是宋木头不服气,“那还能就这么任人欺负?俺们都没脸见人了!”
“就是,二哥做得对,打死那帮孙子,让他们嘴贱!”宋月亮气得恨不得当时也在场,一定能撕烂了那群人的嘴巴。
夜朗吃了饭就去院子里坐着,似乎有心事。
趁他不在,几个人说了些悄悄话。
“老闺女,你这名声都叫他给毁了,你还留着他干啥?”
宋吕氏苦口婆心的说。
宋三山吧嗒一口烟,赞同的说道:“你娘说的对,那伤好都好了,不行就让他赶紧走得了,这两天村子里的话越说越让我臊得慌。”
“爹,你这话咋说的,俺们姐妹啥样外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你咋能说这话,俺们又没偷汉子,丢啥人让你臊得慌?”宋月亮气得声音都有些颤抖,眼睛里眼看着就要哭出来。
“爹不是那意思,你先坐下!”宋阳扒拉她一下,让她别捣乱。
“那你们说咋办?”宋星辰知道爹娘的意思,她肯定是不同意把夜朗送走的。
宋吕氏和宋三山面面相觑,也有些犹豫,“闺女,救人是心善娘支持,但是你说你还没嫁人呢,这养汉子的脏水就泼你头上了,将来你咋嫁人啊?!”
“你娘说的对。”宋三山又插了一句,“得为你名声考虑,你是个姑娘家,这你们仨都没嫁人呢,这哪行?”
“大哥二哥,你们什么意见?”宋星辰抬眼,宋月亮和宋三月她是知道的,一定会支持自己。
“爹娘,咱把他救了,人也知道报答俺们,咱不能忘恩负义没有人味,反正俺挺喜欢这个兄弟。”宋木头发表了态度。
“对,而且他啥都不知道,你说离开俺们他上哪去,咋活?再让人给打得半死不活的,你说那咋整?”
宋阳提出了关键性问题,走了以后他去哪?怎么活?
这话一说完,宋星辰暗暗在心里给他点了一个赞,她刚才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这下宋三山和宋吕氏的嘴就被堵上了,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夜朗现在没有恢复记忆,外面又有未知的危险,不具备独自生活的能力。
宋三山吧嗒两口烟袋,皱着眉头,作出了最后的表态:“哎呀,那还能有啥办法,先这么地儿吧,啥时候走啥时候算,不行等他自己能立门户了再走,就是委屈了我几个闺女跟着吃亏了啊!还没出嫁呢,这可咋整,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