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朗轻轻叹息,知道宋星辰这是把所有的错都揽到自己身上了,令他十分不舍。
扶着宋星辰的双肩,夜朗认真的凝视着她。
“那不是你的错,若非我先一步进京,你并不会那么快下定决心进京,毕竟当时的条件还不足以让宋家无后顾之忧的到京城发展。”夜朗歉然道:“星辰,我说过要护你一生一世,却没能真的做到,一直让你为我奔波,因我而忧心流泪,有时我真后悔当初让你救了我,若没有遇到我,你的生活定是令无数人艳羡,充满快乐和阳光。”
“你就是我生活中的那缕阳光,只要和你在一起就是快乐的。夜朗,以后不许你在这么想,你我能够相遇是上天安排的缘分,我们谁也不要再自责了,要狠狠的幸福下去,好不好?”宋星辰急忙摇头道。
跨越时空的穿越,宋星辰一直相信是老天的安排,所以她一直很努力的生活,想为这个时空做点什么。
当然,能够拥有这世的亲人和爱人,以及少的可怜的知己,都是宋星辰一直在珍惜的,也是生命中最为重要的。
“傻丫头。”夜朗扬唇浅笑,摸着宋星辰的后脑,将她拥入怀中。
因为夜朗受伤,宋星辰坚持让他安心休养几日,暂且将任务放在一旁。
至于宋月牙的事,现在救不出人来,也知道人是安全的,只能先且按兵不动,等待沈一夫妇的到来。
夜朗之前去营救,已经打草惊蛇,即便现在出动他们在锦城的全部力量,也难以让宋月牙平安无事的离开殷家堡,宋星辰不愿意冒这个险。
最近锦城里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件便是知府的灭门惨案,在新任知府到来前,没有给全城人一个明确的交代,连知府一家人的尸体也没有安葬,而是继续停留在被烧毁的宅院里,由府衙的官兵看守。
第二件便是殷家堡堡主广发英雄帖,已经有不少在江湖人颇有名望的人,都聚集在殷家堡,还有一些在赶来的路上。
殷家堡内,宋月牙坐在窗前,对着湛蓝的天空发呆。
一个多月的时间,宋月牙消瘦了不少,倒不是对自身安危的担忧,而是怕家人为她涉险。
宋月牙不是没想过要结束生命,以免家人被牵连,可抓她的人已经说明过,她若敢自尽,他们便会对宋家的其他人下手,只要抓来的是宋家人便可,是谁不重要。
“丫头说你这几天不怎么吃东西,我带了一些点心过来,你多少吃一点。”殷野提着食盒来到宋月牙的房间,挥手让伺候的丫头去外面候着。
因为宋月牙不会武功,所以安勋只是安排了两个会点拳脚的丫头看着她,只要宋月牙不离开这个院子,倒是不太拘束着。
至于这个院子有多少人在暗处监视,宋月牙并不知情。
“他怎么样了?”见到殷野,宋月牙急忙问道。
“那日来的人,是宋家人?”殷野不答反问。
“不是。”宋月牙摇头,再次问道:“他没有被抓到吧?有没有受伤。”
“伤的很重,不过还没有找到他的藏身之处。”殷野答道,对于这一点,倒是没有隐瞒的意思。
“你们抓我来殷家堡,到底出于什么目的?宋家有什么值得你们如此费尽心思?”这个问题,宋月牙已经问了无数遍,可从来没有人正面回答她。
“是我三姐夫安排人做的,我只知道和神医有关,其他的并不清楚。”殷野朝暗中扫了一眼,他知道那里有人藏匿着,也听得到他们的对话,“我父亲身子突然出了问题,现在殷家堡是由我三姐夫掌权,我知道的并不多。”
“殷家堡不是还有你这个正统的少爷吗?难道你们江湖中人,不在乎父业子承?”宋月牙不解的问道。
比起那个没见过面的安勋,宋月牙更希望殷野能够有掌控权,或许她还有安全离开的机会,至少能为家人争取一份平安。
“恕我不能回答,我并非是我父亲,不知他属意的人是谁,他也不止我这一个儿子,而我是最不成气候的那个。”殷野自嘲的开口,背过身子,手指指了指窗外的大树。
宋月牙顺势看了一眼,虽然没有看到人,还是明白了殷野的意思,眉头不由得一皱。
“这是你们殷家堡的内务,我不想过问,也无心探听些什么,毕竟我和江湖毫无干系,我只是想知道你们为何要对宋家出手,想利用我做些什么,还想关押我多久。”宋月牙很快便平复下来,以人质的口吻与殷野对话。
殷野摇头道:“这些我真的不知道,我在殷家堡一向是游手好闲,除了学本门的武功,对其他的事情都不感兴趣,便是想要帮你询问,三姐夫也没时间搭理我。”
殷野说话的同时,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面上写道:沈一夫妇将到。
宋月牙身子轻晃,脸色也难看的紧,若非定力够,定会惊呼出声。
“我与殷公子也算是打过交道,能否请殷公子帮忙请位大夫来?这两日我有些不舒服,虽然我是人质,可你们既然对我奉若上宾,想必是不想要我的性命,我也不想再和自己为难,以免他日归家,让爹娘心疼。”宋月牙揉按着额头道。
“好。”殷野点头应承,“我会吩咐伺候你的丫头去请大夫,若你有何需要,或是在这里太无聊,便命人前去寻我,陪你说会话,或是下盘棋的功夫还是有的。”
“如此,便多谢殷公子了。”宋月牙起身,朝殷野福了一礼,趁势塞了一个荷包给殷野,“不知还要在这里住多久,能否请殷公子再帮我购置两身换洗的衣裙?早晚的温差太大,这身夏装有些单薄了。”
“可以,伺候你的丫头会做的。”殷野借着虚扶的姿势,快速的将荷包塞到袖中。
殷野再度应下宋月牙的请求,却依旧说让伺候宋月牙的丫头去做,可见安勋在殷家堡的权力,差不多是只手遮天了。
虽然殷野愿意帮宋月牙,却连这点小事也要谨慎,宋月牙自是明白他的为难。
“若是可以,再购置一些针线和绣布吧,我整日的待在屋子里也是无聊,做些绣活也好分散一下精力,或许这身子也有爽朗些。”宋月牙朝门口走去,柔声道:“多谢殷公子前来看我,我有些不舒服,便不留殷公子了。”
“宋姑娘安心便是,在下这就去吩咐丫头,告辞。”殷野一抱拳,便迈步离去。
看着殷野走到院子里,对两个丫头交代一番,宋月牙的手却是一直紧攥着的。
自从来到殷家堡,和殷野见过一面之后,宋月牙便一直犹豫着要不要请殷野帮忙。
直到那天晚上夜朗前来救她,和殷野打斗时的对话,让宋月牙下定了决心,认为殷野和安勋不是一伙的,是她唯一能与外界通信的机会。
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藏匿着暗卫的大树,宋月牙转身回到绣房去休息,心里却是焦躁不安,就怕殷野无法将她的信息传递出去,更怕宋月亮和沈一已经到了锦城,那么便一切都来不及了。
虽然有殷野的吩咐,可两个丫头还是一个留在院子里监视宋月牙,一个去向安勋做了请示。
“既然是少爷吩咐的,那便去做吧,殷家堡自是不会苛待了客人。”安勋略微想了一下,便挥手让丫头退下。
多年不曾回京的安勋,一直都是传递消息给京城那边,或是听命于京城那边的吩咐,对京城的局势有所了解,却不会连一些小事也知晓。
例如宋家是京城的新贵,安勋是知道的,可也只把他们当做是运气好的泥腿子,在做生意上有点运气,却并不知道宋家人并非他认知了的乡下人,更不知道宋月牙看似柔弱,实际上独自经商多年,处事的手段和做事的果断,绝不是一般的女子能比及的。
丫头领命,便拿了牌子出府,去请的大夫也是和安勋交好的,买东西则是去了她平日惯去的地方。
殷野在离开宋月牙的院子后,和以往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第二日才寻了由头陪人出去喝酒。
席间,殷野借着如厕的理由,按照荷包上的地址,将字条送了过去,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且说沈一夫妇在来到永昌府后,便被夜朗安排的人拦下,给两人换了装束做了简单的仪容,又给他们拿了新的身份文牒,这才给了他们一个地址,让他们跟着往来的商队一起前往锦城。
至于殷五妹,倒是一马先行,并且保证回到殷家堡后,除非是沈一他们主动去寻,否则定不会出卖他们的行踪。
“相公,我们真的要相信夜朗吗?他可是秦家的人,也就等于是三皇子那边的人,和姓安的是一伙的。”宋月亮憋了很久,寻了没人的时候,拉着沈一的衣袖低声问道。
“娘子,看人看事,不要只要眼睛,还要用心。”沈一难得的有了几分笑意,“你呀,就没发现星辰在退婚后,并没有多难过的样子,虽然和秦家对着干,却没有报复夜朗的意思,这次她一路朝西北发展,夜朗也在这边,你觉得都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