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睦又说道:“二皇子已经被正式册封为太子,如今太子殿下已经开始正式监朝,你猜安家最后会落得什么下场?你觉得安煦宴连他的胞妹和亲姑姑都不救,他会来救你这个庶出的弟弟吗?你,值得吗?”
“没有我,他安煦宴一样成不了事!哈哈,他个野种有什么资格调用安家的底牌!”安勋忽然狂笑起来,好像入了魔障一样,“宋睦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手中还有多少底牌吗?我可以告诉你,只要安家还有血脉在,这个底牌就可以让大周国不安宁!我安勋出不去这地牢,你们也休想知道安家最大的底牌是什么!”
“你指的是西周的话,那我只能告诉你,你们安家已经没有指望了,西周过的九皇子已经和太子达成协议,要联手铲除安家。”宋睦幸灾乐祸的看着安勋道:“原因就是安煦宴曾想派人杀了九皇子,这是你们安家自掘坟墓,可怪不得别人。”
“什么?”安勋激动的向前爬了两步,随机惊恐的喊道:“不,这不可能的,安煦宴他是疯了吗?他怎么可以背叛主子!不,一定是这个野种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不遵循祖制,他这个野种怎么不去死!”
宋睦一言不发的看着安勋,并不因为安勋的疯狂而分散注意力。
安勋不止一次的说安煦宴是野种,或许这才是最重要的线索,但安勋的嘴想要撬开,一个珍娘似乎还不够。
“我可以再告诉你一件事,我想你一定会很愿意听的。就在最近半年内,安家的血脉陆续以各种原因死于非命,如今只剩下安煦宴和安嫣然还有你,剩下的只是安家的几把老骨头,能撑几年还真没人清楚。”宋睦说完,掸了掸袍子上的灰尘道:“听说你父亲最近经常吃药,我二姐夫的医术高超,我便寻了药方给他看,这一看……啧啧啧!没想到曾经在京城里风头无两的安老爷子,竟然被药物控制,随时都有可能去找阎王爷报道,这样的人可真的是够可怜的,不知道每天要受多少折磨。”
安勋眼中的血腥之色越来越浓厚,整个身子都紧绷着。
宋睦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去,不再理会安勋,内心却期待着安勋能够叫住他。
然而宋睦失望了,安勋不断的用头撞墙,却不肯说一个字,倒是有几分爷们。
这一日宋睦在太子府一直等到周沣回来,将安煦宴并非安家血脉的事告诉他,或许安煦宴的身份是个突破口,安家能否被瓦解的关键。
京城外,护国寺。
明超大师站在院子的一颗百年松树下,抬头仰望着天空。
“师弟又在观看天象?”住持走上前来,抬头望向天空,“紫微星异象,师弟即便每日前来看星象,也改变不了这宿命。”
“师兄且看那里。”明超大师指着紫微星旁边的一颗小星星道:“紫微星乃是帝王星象,素来周边三尺净,唯有一颗紫微星落下之际,才会有另一颗紫微星升起,然现在却是同时出现在夜空中。但最令明超不解的是,为何那颗已经暗淡多年的紫微星,如今又有了光芒,这是天下大乱的征兆啊!”
“世间的一切皆有定数,劫难亦是天道轮回,阿弥陀佛。”住持念了句佛偈,便摇头离去,嘴里念着难以听懂的经文。
明超大师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态,似乎他一直盯着星空,便能破解这场即将到来的血腥夺位战。
时间总是如流水般的流逝,尤其是在心情愉悦的情况下,日子过的更快。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在宋阳的号召下,旱城的百姓们积极的配合疏通蓄水池的工程,打算挖建一条人工河道,以免哪年是水灾的年月,这些蓄水池里的水漫延,会造成更大的灾难。
至于饮水库的事,则是要等到这项工程完成之后,方可进行。
在这个靠人力的年代,百姓们的劳动力虽然可赞,却还是缓慢许多。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调养,宋阳已经可以慢走,但为了不留下后遗症,出门依旧是坐着软椅被人抬着。
有杭航这个免费帮工各处去监督,倒是为宋阳减去了不少麻烦,偶尔在田间地头,还能能看到他和周瑾坐在树荫下聊天的场景,郎才女貌的既视感连百姓们都暗暗祝福,希望他们能够在一起。
但百姓们也有分寸,知道皇家公主不是他们能议论的,所以大家心知肚明的看过去几眼,再若无其事的去埋头苦干,用自己的勤劳来给宋阳换业绩,争取早日成为驸马。
比起这二人的悠闲情调,宋星辰则是要可怜的多。
已经快到生产的时候,可夜朗能陪伴在她身边的时候不多,经常是来去匆匆。
是以每次夜朗回来的时候,宋星辰都是恨不能一直黏在夜朗身边,连眨眼都舍不得。
夜朗知道宋星辰的心思,可他却不得不离开,每次为了赶回来陪宋星辰,经常是几个日夜不眠不休,手下人都熬的快要罢工了。
刚刚将宋星辰哄睡着,夜朗便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外面早已有人在等他。
“头儿,赫尔巴族那边频繁有动作,看样子是准备行动了。”角落里,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上前禀报道。
“很好,也该是时候了结了。”夜朗冷冷的勾起唇角,不带感情的吩咐道:“立即吩咐下去,让所有人按照计划行事,切记不要给赫尔巴族喘息的机会,速战速决。”
夜朗早已经部署好一切,就是为了宋星辰生产的时候能陪在她这边。
这一次,他是不论如何也不会离开,不亲自守着宋星辰产子,夜朗心里不安。
“是。”黑衣男子领命,身形灵活的闪动,很快便离开原地,除了暗处的暗卫,并无人发现他的来去。
夜朗抬头看了看晴朗的天空,伸展着已经麻痹的手臂。
之前怕宋星辰睡不实,夜朗一直不敢有所动作,即便是练武之人也免不了手臂发麻,酸疼的厉害。
“等解决完这些事,我便可以实现诺言,带你去游山玩水。”转回身,透过窗子看屋内熟睡的人儿,夜朗嘴边扬起浅笑来。
这一生,能够遇见宋星辰是夜朗最大的幸福,能够守护她,却是他一生执着去做的事,是他这辈子的使命。
仅仅是看着宋星辰的睡颜,夜朗便觉得已经拥有了世界。
河提边上,周瑾手里捧着一束刚采来的野花,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幸福感油然而生,美好的宛若一幅画。
“阳哥哥你看,这些野花漂亮吗?”周瑾步伐轻快的来到宋阳身边,浅笑嫣然,“都说皇宫里的花是最美的,可我觉得那些被修剪过的盆栽,美则美矣却失去了生命的灵动,每年都生长成别人所希望的样子,即便享受着这世上最好的照料,依旧没有这些野花有朝气,更没有它们自由,能够活出自己的精彩。”
周瑾这番话是有感而发,既是在说花,也是在说她自己,或者在说皇宫里那些不能按照自己的思绪去生活的女人们。
宋阳回以浅浅的笑容,他不能娶评论皇宫的好与坏,这是身为臣子的本分。
“各有各的好,也许这些花是相互羡慕的,毕竟在野外求生存并不易,生命都是有宝贵的,重要的是在自己所处的环境中,努力去活出自己向往的生活。若不能,那就开心的接受现状,等待有机会活出自我。”接过周瑾手中的花束,宋阳双手灵活的编织起花环来,“小时候在乡下给地主家打短工,中午的时候只能在田边休息一会,那时候便和同村的相亲学了怎么编花环,回家给几个妹妹们戴着玩,那是我唯一能送得起的东西。”
“阳哥哥真厉害!”周瑾眼睛冒星星的看着宋阳,任何一件小事在她看来都是完美的,这边是恋人的目光。
宋阳嘴角的笑痕又扩大了一些,继续道:“不过二妹一向是泼辣的,每每想要戴花环,却都是一副嫌弃的模样,三妹内向不好意思戴出门去,唯有小妹会戴到村子里去显摆,臭屁的很。”
“星辰小时候就这样吗?”周瑾很感兴趣的问道:“那时候的星辰一定很可爱吧?”
“那时家里穷,连吃饱饭都困难,所以每个人都很瘦,尤其是星辰最瘦,村里不少人都说她挨不到长大,却没想到她是家里最本事的一个,若为男儿定是光耀门楣的那个。”提到宋星辰,宋阳的语气柔和许多,回忆过往也是带着愉悦感,“星辰从小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但从受伤之后,运气便好到让人惊讶,脑子里更是有一些我做梦也想不到的古怪主意,还总是说一些很奇怪,但是很逗趣的话。”
周瑾双手托腮,视线不停的在宋阳灵巧的双手,以及宋阳的俊颜上,似是要把宋阳的一举一动都刻画在脑海里。
“这样的星辰很好啊,我很羡慕她,要不是我们是好姐妹,我都要嫉妒她了。有那么好的家人,还有那么多赚钱的点子,又有夜朗这个疼爱她到没有边境的夫君。”周瑾由衷的道:“我在京里也有一些小姐妹,虽然没有和星辰的关系这么好,可毕竟相处了那么多,不论是多么有才华,又或者母族多强大,最后都只是联姻的命运,注定了这辈子都要和一堆女人去争宠。倒是和星辰熟了之后,我身边的人都交好运了,先是青莲后是我表姐,都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虽然不知道她们以后会怎么样,但总比那些嫁给不喜欢的人要幸运的多。”
宋阳编好花环,给周瑾戴上,忽然神色认真的问道:“你比她们更幸运,因为你已经有了自己的唯一,且宋家的家规规定,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就算通房丫头也不许有,不必担心有人会与你争宠了。”
“阳哥哥好坏!”周瑾脸烧的厉害,一跺脚便跑开了去,心情却是美得可以飞扬。